“有劳程曹挂念，虽然这二十五万钱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可是对于在下来说，还是拿得出的。”
卓王孙抚须笑笑，对他说：“这借贷之事，程曹的心意在下领了。”
被卓王孙拒绝，程秉义也不生气。
在商言商，需要不要的全都是别人的自由。
轻轻点头：“既如此，本曹也不勉强。”
“卓公于三日内，将这二十五万交付朝廷就是。”
“钱财交付妥当，便可去寻长治亭侯，请他为你开具在北塞的行商商票。”
“今后，可凭商票在北塞行商。”
卓王孙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恍然。
花了二十五万钱，到最后只是为了得到这小小的商票。
这代价，着实是大了点。
站起身来，朝程秉义拱手一礼：“有劳程曹，在下这就回去准备钱财，着人送来。”
说罢，转身离开。
陈秉义看着卓王孙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气馁。
和商贾的首战出师不利，没能拿下，自己有负皇恩呐！
“小人荀翟，敢问程曹，”一个瘦啦吧唧，脸上长了颗痣，在旁听了半天的中年人凑前小声询问：“刚才您说可以借贷，不知是真是假？”
这人，名为荀翟，乃是颍川大商。
程秉义听到这话，心情立刻多云转晴，笑眯眯看向荀翟：“不错，是有这事。”
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怎么，你要借贷？”
荀翟嘿嘿一笑：“正是。”
“方才小人侥幸，得了个行商名额。可是小人资金有限，要是把钱都交上去了，以后的生意怕就难为了。”
身子往前微微一探，脸上带着谄笑，荀翟好奇询问：“不知…小人可贷多少？”
程秉义抚着胡须，脸上带着微笑，瞥他一眼：“这得看你此次招标，你需得缴纳多少定金。”
荀翟闻言，面色有些惆怅，讪笑道：“小人此次招标，需缴纳三十二万钱。”
三十二万钱，这是一笔极其庞大的钱财。
对于卓王孙这样的巨富之家，笑傲大汉的顶尖商贾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对于这相对普通的商贾来说，那可就是大半个身家了。
要真是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财，怕是会要自己半条命。
前往北塞做买卖，那可真是本钱都不够了，还得出去借贷。
可是，这外面的利息，实在是高了些。
要真是借外面的，自己这次能不能赚到钱，那还是两说。
刚才恰好听见朝廷用那什么…大汉银行，可以给诸位商贾借贷，便迫不及待询问了起来。
“百姓们都说，持家不易。依本曹看，确实如此。”
“哎~”
叹息一声，目光却瞥向荀翟，程秉义对他说：“三十二万钱，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巨资。”
“要真是一下子拿出来，恐怕你那生意，也是做不下去了。”
荀翟连忙附和：“程曹英明，确实如此。还望程曹…能够施恩。”
程秉义脸色一紧，语气中带着几分训斥：“阁下这话就说错了，这恩典并非来自本曹，实属陛下的恩典。”
“这一点，还望你能谨记在心。”
荀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认错：“是是是，程曹说的是，这都是陛下对我等商贾的恩典。”
“陛下仁慈，不忍我等商贾为难，我等定铭记于心。”
说完，眼睛微抬看向程秉义，小心赔笑：“那…不知这借贷一事？”
程秉义轻哼一声，瞥他一眼：“算你运气好，陛下说了，这次招标所应当缴纳的定金，你们都可以以借贷的方式，三年后再归还。”
“不必马上送来。”
荀翟瞪大了两眼，有些难以置信：“您…您的意思是，这三十二万钱，小人可以全部以借贷的方式，三年后再归还？”
程秉义轻轻点头，显得风轻云淡，眼中却透着一丝戏谑般的笑意。
“你说的不错，全部。”
“嘶~”
荀翟抽了口冷气。
三十二万钱，这可是三十二万钱！
不是三十二枚，也不是三万，而是整整的三十二万！
说不用上缴，就不用上缴了？
这听着怎么这么不真实呐！
“不让你上缴国库，而是全额贷给你，”程秉义眼中透着几许寒光，冷声道：“这份恩典，你可不能私自挪用，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身子往前一探，程秉义直勾勾看着他，直到看的他冷汗直流。
才悠悠对他说：“陛下的仁慈之心，陛下的一番好意，是让尔等商贾在北塞经商之用。”
“可不能挪用他为。”
“不然，定钱追缴国库不说，还会重罚尔等。”
“这话，你可听清了？”
荀翟连忙拱手作保：“程曹放心，小人断然不会！”
“这便好，”程秉义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笑着对他说：“待会儿，在文书上签了字，你便可以同样在缴纳钱财过后，寻长治亭侯去取商票。”
将早就备好的文书推给他，程秉义对他说：“哦，对了，这还钱的时候，记得还给大汉银行。”
“可不要还错了。”
反正就是还给朝廷呗？
无非就是换了个名称而已，荀翟并未在意。
“小人谨记，定然谨记在心。”
“好，看看吧，若是没什么疑议，签字画押便可。”
指了指案几上的文书，程秉义一改刚才的郁闷，心情大好。
这片刻的功夫，就做成了三十二万钱的买卖，还不用朝廷出一分钱，便可有如此丰厚的利润。
这件事儿，也就只有陛下能想得出来了。
想到这，程秉义对于刘荣，更是钦佩起来。
随着荀翟签字画押，办理借贷成功。
在后面等待的商贾，看的眼睛都红了！
钱不用拉过来，还能用极低的利息再次借贷回去，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纷纷涌了上来，连忙表示自己也想办理借贷。
“程曹，在下也要办理借贷！”
“在下定金三十五万，还请程曹为在下办理借贷！”
…
霎时间，原本清闲的程秉义跟前，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要乱，不要乱！”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