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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规矩

  正规说节度使府是没有朝廷配备的府官的,府里的幕僚和门客算是节度使自己养的。然实际上节度使早已是一方土皇帝,拥有六品以下文官或者是帐下四品以下武官的任命权,所谓的上报朝廷批准,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说节度使提交到军部的任命不被批准的。

  人家都混到节度使的地位了,军部的人傻啊,干嘛和这些地方上掌握实权的封疆大吏过不去?军部还指望这些人帮他们干活争夺权力呢。不然在与其他五部的争斗中,军部自己哪有实力与文官抗衡。

  但这些情况秦家的人接触不到,他们所了解的不过是朝廷表象。一是秦家没人处于高位;再加上清贵的思维方式,认为节度使最多也就是嚣张跋扈一些,在满朝都是文官的环境下,朝廷怎么会容忍武将出身的节度使有那么大的权力。

  所以当国公夫人问秦璐时,他不过是怔了一下,满心欢喜的答:“都可以都可以,哪个方便弄哪个。妞,不用太费心了。”生怕大娘子误会不帮他了,又补充道:“乖,我你还不着啊,我是咋喽都行的,只要你不为难就行。”

  郑重冲国公夫人鞠躬施礼:“让大姑奶奶费心了。”

  他的意思不是客气。当官啊,还是送上门来的官,他当然满心欢喜了。谁不想当官啊,他做梦都想。只是他不了解大娘子说的节度使府判官和秘书郎是啥官?几品?他拿不准。

  另外还有之前大娘子说帮二娘子夫婿“跑”的任命,他的理解是先申报上去,等军部和吏部的任命批文下来,才能走马上任去当官。不然为啥大娘子回来也这么久了,才说帮二娘子夫婿弄到任命。

  他完全没有想过他“立马三刻”就能当官;当不当官全凭大娘子的一句话;他挠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一位节度使夫人就能决定他当不当官。

  国公夫人同样也是迷糊,不清楚秦家人不懂节度使夫人的“权力”有多大。她想象中,秦家清贵多少代了,天底下没有啥不知道的事,就因为太了解了,才不屑、才清高。压根没想到秦家没接触过土皇帝的节度使,想象不出土皇帝的权力有多大。不然秦家人怎么会在容国公以节度使身份回京时,不“扒”下他“一层皮”,还让他“好好”的溜走呢。节度使夫人这样一位土地奶奶,不好好供着,还爱答不理的任别人捷足先登。

  在双方理解上都有偏差的情况下,她以为十叔祖是不好意思,羞于说当官的事(文人清高嘛),是跟她客气。遂笑笑也没再说什么,安心受了十叔祖的礼。

  十叔祖以后就是节度使府府官了,对上她这位节度使夫人,当然属于手下人了,她受他的大礼当之无愧。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官位在望,秦璐高兴的合不拢嘴,直把大娘子送到相国寺大街上,才依依不舍的回转。

  回转他就变脸了,速度之快不亚于川剧里的变脸。

  他先让秦家负责看押犯错族人的纠察,从沈家婆子手里接收过来秦志和他娘他婶。吩咐“压去祠堂。”

  又笑着问沈家婆子有关庶子和他朋友的事,弄明白后应承婆子们他会处理这事,让他手下送走沈家婆子们。

  他对沈家婆子的态度,让之前不忿大娘子纵容“恶仆行凶”的另一秦家管事儿更加不满,质问他:“十叔祖,你这是干啥勒?你不帮自己人,还帮一个出嫁女祸害自家人!”

  这位秦家人叫“询”。

  秦家女子们的辈分无限制,也不论排行;男子们的排行是按同房内同辈人排的,辈分是按字里的偏旁部首来定的,比如秦璐这一辈的人,具是“王”字旁,往下一辈人是“心”字旁,再往下是“言”字辈的。

  全族称呼上按“伯仲叔季”的顺序。即祖辈的人按照房头的排序,高于自家房头的统统是“伯祖”“仲祖”,低于自家房头的统统是“叔祖”“季祖”。父辈的称呼也是如此。

  称呼祖辈的人为“某太祖”时,“某”为这个祖的字,“太”为已故祖辈人的统一称呼。

  正式场合才会特意指出对方是“几世祖”或“几世孙”。若是平时说话也这么说的话,秦家这么多辈分的人在一起生活,还不乱套了。整天啥也别干了,光数你是我的“几世祖(孙)”了。

  兄弟姐妹之间的称呼排序是,老大称弟妹为“大兄弟”“大妹妹”“二兄弟”“二妹妹”。而“大兄弟”实际为排行第二,“二妹妹”是家里第三个闺女,其他以此类推。这种称呼仅限于兄弟姊妹排行老大的人,为的是彰显“长子”“长女”的与众不同,老大以下的孩子们便没有这样特殊了。

  不懂秦家排序的,听着真的是有点乱。

  秦璐吩咐完急需处理的事,驱散还看热闹的秦家人,“都没事做了是吧?不用干活了?”

  “该干啥干啥去!自己家的热闹有啥看的?生怕外人不知道不丢人是吧?!”

  他作为辈分高又负责迎来客送的管事儿,在秦家人眼里还是颇具威严的。

  他也不管秦询是怎么想的,指派他:“你去陪着老五家(国公夫人的爹)新客和他朋友说话,留他们到我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让秦询想再问他都抓不到人。

  秦璐上哪了?回自家了。

  他要赶紧动员他家人搬出院子,好明早迎接大娘子的爹娘入住。

  之前他还想着动用心思让其他人腾院子,如今大娘子要为他谋官了,他岂会把这种“好事”拱手送人,他傻了嘛!这是在大娘子面前贴金的事,巴结都巴结不来的,他不动员自家人动员别人?他好像不缺心眼。

  自认为“不缺心眼”的秦璐,很快和自己的娘说明了情况。同时还许诺:“娘,放心吧,以恁儿这本事,咋喽都比老五家的傻女婿强吧?他都能给二妞弄一个诰命,恁儿还不能给您弄个诰命啊。您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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