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了,加足马力,奋起直追。筱满拍了下司机,叮嘱道:“师傅,也别跟太紧。”
转眼出了红木街道,上了万国路,这是条三车道的宽阔马路,他们跟着789不近不远地又开了一阵,筱满往外一瞥,发现他们这辆出租车不知不觉竟和刑天翔的车并排开在了一块儿,距离非常近,刑天翔在车上一手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烟,皱鼻子皱脸的,烦闷苦恼着什么的模样清晰可见。
筱满赶忙往座位上滑下去些,用花挡住了车窗,还拽了拽赵尤,赵尤也跟着往下滑下去些,两人近乎是弯着长腿躺在后排了。赵尤机灵,观察了番就明白了筱满的意思,就和司机道:“师傅,我们还有一个同事,刚才微信和我说您开太快了,险些跟不上,麻烦您看着些,就是那辆蓝色大众,牌照k56打头的,我们两辆车一块儿行动的,最好别分太开。”
司机瞅了眼外头:“好嘞,二位放心,我开了二十三年车了,包准给你跟着前面的,不落下边上的。”他问道,“你们这办什么案子呢?出动这么多人啊?不会是那什么什么木乃伊案吧?听说凶手是个神经病!这神经病判不了刑吧?”司机拍打着方向盘,侃侃而谈:“要我说这神经病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后天被人给逼出来的,这要是天生的那他也没辙啊,你们说是吧?”
赵尤陪着笑说:“那是市局专案组的案子,我们可够不上,我们是派出所跑网络信息犯罪的。”
筱满小声问赵尤:“你买花干吗?”
赵尤小声回他:“我看这花开得挺好的,”他看着他:“你不会对玫瑰花过敏吧?”
筱满摇了摇头,稍直起身又往窗外看了看,说:“老刑还跟着789呢。”
赵尤迅速往外望了眼,说:“不认识?”
“说不好。”筱满说,“没见这老豺狼露出那种表情过,一定有问题。”
赵尤便没声了,两人都不说话了,这出租车司机的车技确实不赖,他们这车不光没跟丢789,还兼顾着和刑天翔保持着两个车位左右的位置。如此追踪了一路,眼瞅着789停在了海天盛景小区门口,筱满示意出租车停下,隔着五十来米,他看着那年轻男人下了车走进了小区。刑天翔的车从他们边上慢慢开过去,等到那年轻男人的背影被小区里那些高大的楼房所投下的阴影吞没,刑天翔的车开到了海天盛景的一道电子闸门前。他放下车窗,伸出手在闸门边上设的一个感应器前唰了下一张卡,电子闸门打开了。他驱车进了小区。
筱满和赵尤下了车,两人快步往海天盛景的门口走去。筱满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他没想到:“他住这里。”
赵尤点了点头,加快了步伐。进了小区,筱满定睛一找,只见那穿卫衣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一只快递柜前取快递,四下没看到刑天翔的车,也没见他的踪影,快递柜后头就是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筱满和赵尤交换了个眼色,赵尤进了门卫室,回了他一个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筱满拿着花继续跟踪那个取了两个快递包裹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悠哉游哉地进了16幢,开了电子门,眼看门要关上了,筱满喊着:“等等,等等,花店送花的!”
年轻男人给他留了道门,筱满说着“谢谢”和他一块儿进了楼。两人一起等电梯。电梯到了,年轻男人先进去,筱满嘀咕着摸出手机:“这送到几楼啊……”
年轻男人按了17楼,筱满装模作样地滑手机,按了16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
到了16楼,筱满出了电梯,找到楼梯间,一步跨两个台阶,赶紧往楼上跑去,赶到了17楼,他躲在楼道里,气喘吁吁地往外张望,只见那年轻男人恰好出了电梯了,往左拐去,站在了1701的防盗门前。门里传来清脆的犬吠。
赵尤的电话来了,筱满接起来便听赵尤道:“刑天翔就住这里。”
筱满吞咽着唾沫,试图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很想赶紧报出自己所在的楼号,不等他说出口,赵尤道:“16幢1701。”
筱满道:“你过来16幢这里吧,我在楼梯间。”
那年轻男人这时摸出钥匙开了防盗门,又开了里头的门,进了1701。筱满揉了揉眼睛,擦了把汗,约莫五分钟后,刑天翔从电梯里出来了,也走到了1701门前。他站在防盗门前,也摸出了钥匙,却踌躇了起来,门里的狗又开始叫了,似是叫得他心烦,他抓了抓头发,想了又想,摇着头转身搭电梯走了。筱满走过去看了眼,电梯往楼下去。
这时,他身后的楼道间传来阵阵脚步声,筱满转身一看,赵尤上来了,走到了他边上。他出了一脑门的汗,t恤衣领上也是湿了一圈。
“你从一楼爬上来的?”
“电梯进出可能遇到刑天翔。”赵尤往外一指,说,“那男的呢?”
“进了1701。”
赵尤擦了擦汗,说:“16幢1701?”
筱满点头:“刑天翔刚才来了,站在门口,想进门,没进,又走了。”他仔细一回忆:”你别说,他们两个长得还……”
他话还没说完,赵尤就往1701走去了。筱满忙喊他:“你干吗?”
赵尤径直走到了1701门口,抬手就敲门。门里的狗狂叫,好一阵,那防盗门后的那扇门才开了。门里站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抱着一条吉娃娃,纳闷地问道:“谁啊?找谁?”
吉娃娃犟着脖子冲赵尤龇牙,嘴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筱满赶紧跟过去,赵尤笑着问:“老刑在吗?我们听说他工伤了,还以为他请假在家休息了,正好我们办事路过这里,就买了束花想上来慰问慰问。”
筱满附和道:“对,对,听说是被辣椒水弄的。”
“报社的?怎么没见过?”女人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痛快,鼻子里出气:“老刑?他一天在家有没有三个小时?你们在报社多关心关心他不就成了,还找上门来了?谁告诉你们他住这儿的啊?他喝多了的时候说的?”
赵尤不急不忙地出示了证件:“您误会了,我们是市局刑侦的,一直承蒙老刑关照了。”
筱满配合地递上手里那一大束玫瑰花:“他不在啊,那这花您收下吧。”
女人看了看警官证,又看了看那鲜花,抚着吉娃娃的背,那吉娃娃逐渐放松,不叫了,张着嘴巴哈哈地吐气,女人的神情稍显舒缓,开了防盗门,说:“进来坐会儿吧,两位警官也有心了。”
筱满和赵尤客客气气地进了1701,他站在玄关迅速看了屋里一圈,厨房炉灶上一只蒸锅正腾腾地往外冒热气,客厅里开着电视,他往里走了些,看到屋里两室的结构,一间朝南的房间房门紧闭,客厅一角放着一张电脑桌,桌子下面堆满了纸箱,十来寸的电脑屏幕被好多本书和档案夹挤在中间。
“我给老刑打个电话吧,他这会儿中午应该有空。”女人拿出了手机打电话,看着赵尤和筱满问道:“吃午饭了吗?随便吃点?”
电话大约没通,她又低头发了条微信语音,说:“有两个警察来看你,在家。”
筱满把花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道:“您在附近上班?”
赵尤说:“有花瓶吗?我把花放起来吧。”
女人摆了摆手,放下了吉娃娃,吉娃娃立即窜到了赵尤脚边,围着他转了一圈,耳朵往后一飞,发出“嘤”的一声,跑去绕着筱满乱嗅着打起了转,尾巴乱摇。女人问道:“喝点什么?”
“老刑要是没空回来,我们这也就走了。”筱满说,蹲下了逗狗,“这是吉娃娃吧?”
赵尤说:“茶就好了。”
他也蹲下了逗吉娃娃,吉娃娃避开了他的手,躲到了筱满的裤腿后头。赵尤和筱满的目光交汇,同时望向了那房门紧闭的南屋。女人在厨房泡茶。
“您家就您一个人啊?”筱满问道。
赵尤抬头一看,说:“这电视边上的柜子里那个花瓶能用吧?我帮您把花插起来吧。”
女人拿着两杯茶出来了,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抱起那放在茶几上的花束,低着头拆纸包装,笑了笑,轻声道:“儿子在家。”
女人说:“我回来给他做饭的,做完还得回去上班,就附近的六方商场。”
赵尤伸手又要去摸吉娃娃的脑袋,吉娃娃往后退,筱满捞起了吉娃娃,摸着它的脑袋,问女人:“有名字吗?多大了啊?”
女人说:“吉祥。”她朝吉娃娃发出嘬嘬两声,这吉祥便挣开了筱满的怀抱,摇着尾巴跑到了女人脚边,亲昵地舔她的脚踝,女人笑得很开心,从客厅的柜子里找了个花瓶,拿着花和花瓶去了厨房。吉祥跟在她屁股后头。女人在厨房和吉祥说起了话:“吉祥,喊哥哥吃饭啦,去,去喊哥哥吃饭。”
那小狗便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到了南屋前,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用前爪扒拉起了关着的房门。
女人把插上了花的花瓶放在了餐桌上,招呼赵尤和筱满:“就在这儿吃午饭吧,我再给你们下点饺子,再炒个青菜吧。”
她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个木头托盘出来了,托盘里面有几个白面馒头,一小碗丝瓜炒蛋和一小碗红烧肉,还有一大瓶雪碧。
女人走到南屋前,敲了两下门,把托盘放在了地上,抱起吉祥走开了。
赵尤连声说:“那就不客气了,饺子好,饺子好,您自己包的?什么馅儿的啊?”
女人笑着回道:“酸菜肉的。”
赵尤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开了起来,女人关上了厨房的门。赵尤和筱满晃去了南屋前,两人一人一边贴在门框两侧,赵尤用力拍门。门开了,那穿卫衣的年轻男人嘟囔着:“烦死了!!叫魂呢!”出来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个耳机,弯下腰便要去拿那木头托盘。
赵尤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推着他的脑袋把他推进了屋,筱满接过年轻男人手里左右摇晃的托盘跟着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屋里很暗,窗帘拉得密不透缝,迎面就是四台呈田字挂在墙上的二十来寸的显示器。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墙上能看到一些乐队的海报,屋里还有许多书柜,柜子里不是游戏机就是编程书,地上放着不少快递纸盒,那四台显示器下有一张电脑桌,桌上堆了许多数据线和一些黑咕隆咚的小玩意儿,还放着十来部手机,里面有不少旧款的诺基亚。
“你们谁啊?!”年轻男人从赵尤手下挣开,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和筱满:“什么人啊!”
那墙上的一台显示器上的电脑微信界面闪了下,赵尤瞥了眼,问他:“猪吉祥,你的微信号叫这个?”
年轻男人转身把所有屏幕都关了,理直气壮地叱道:“你们什么人!我报警了啊!你们擅闯民宅!”
赵尤出示了下证件,年轻男人哑火了,可转瞬他又跺脚大喊大叫了起来:“假冒警察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嘛!”
赵尤在他的电脑椅上坐下了,从桌上翻出一盒口香糖,随便一指,说:“这些是窃听器,跟踪器吧?”他摸出一颗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说:“侵犯公民隐私几年起步你知道吗?”
年轻男人坐在了床上,冷笑了下:“说吧,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就青市市局那几个搞网路技术的没这个本事。”
筱满把托盘放在了电脑桌上,问他:“你是刑天翔的儿子?”
“关你屁事!”年轻男人瞅着筱满,上上下下将他好一番打量,登时火冒三丈,唾沫乱飞:“你他妈不是送花的吗?”他掏了下口袋,什么都没掏出来,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床单,瞥着电脑桌说:“你们这是不是钓鱼执法啊?我要曝光你们!”
赵尤单手托腮看着年轻男人,用木头托盘压住了那些手机。筱满笑了笑:“没有,我真是来给你爸送花的。”
年轻男人这时想到了什么,起身喊着“妈”往门口走去。筱满说:“有事就喊妈解决是吧?”
年轻男人的眼皮一跳,靠着一只柜子站着,恨恨地盯着筱满,一昂脖子,仿佛马上要上刑场英勇就义一般:“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赵尤哑然失笑:“没什么严重……”
筱满说:“问你点事,你是不是就是……”
他话到这里,外头的吉祥又是一顿狂吠,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这南屋的门了,那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位警官在里面吗?”
刑天翔的声音跟着传来:“到底什么警官?你让开,我进去看看。”
年轻男人一看那门,悻悻地从门后走开,又坐到了床上去,抱着个抱枕,一言不发。
门开了。刑天翔一手提着个外卖袋,一手抓着门把手站在门口,他显然没料到会在门后看到筱满和赵尤,怔在了原地。女人站在他边上说:“就是他们两个啊,说是知道你工伤,来看你的,“女人笑着看赵尤和筱满,“他也没接电话,没回我信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真是巧了,“女人也对坐在床上的年轻男人笑,“小靖,看你爸买了什么回来了,你最爱吃的小龙虾,快洗洗手,出来吃吧,大家一起吃吧。”
赵尤伸长腿,笑着说:“小靖,还不快出去吃龙虾。”
筱满也笑:“你先吃,我们和你爸聊聊。”
刑天翔此时回过神来了,把外卖袋子塞给女人,搓着手说:“你和儿子先吃,我们聊聊。”
女人说:“那去客厅聊好了啊……”
“哎呀,你去弄你的菜去!”刑天翔“砰”的关上了门。
小靖看了看刑天翔,又看了看筱满和赵尤,捧着脸,目光落在了地板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枕头的一个尖角。
筱满看着小靖便问:“青市说书人?”
刑天翔摆了下手,大方承认:“这事儿是我指使的,青市说书人是我的号,我们在家里共用一个ip。”
小靖翻了个白眼:“你傻啊,他们怎么可能是查ip查到我的。”
筱满朝小靖抬了抬下巴:“信封呢,拿出来吧。”
刑天翔还在装傻:“什么信封?”
筱满看着刑天翔:“问你儿子啊,他在甜品店里拿了什么信封,信封里装了什么他看了那么高兴。”
小靖哼了一声。赵尤忽然敲了下桌子,滑着电脑椅到了小靖跟前,一拍他:“我想起来了,猪吉祥,搜索小分队里那个吉娃娃的头像。”赵尤道,“你不会是那个微信群组里的那个黑客吧?”
“我们这叫白帽黑客。”小靖咕哝道,他挤着眼睛瞄着赵尤:“不对啊,警察掌握的应该也就是9号的时候群组成员的名单,我那时候还没加入呢,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微信群里的?”
赵尤摸出手机给他看,小靖的眼睛一下大了,眼里放光:“你认识师太??”
筱满说:“你在网上说的那些事,那些办案细节,那些资料都是你黑来的?”
小靖嗤了一声,不以为然:“那还用得着黑,他的电脑就放在客厅,我连密码都不用破解,直接就猜到了。”他问赵尤:“你和师太什么关系啊?操,你是警察,我听人说过她未婚夫是警察来着,你不会就是……”
赵尤看了看小靖,又看了看默默无言的刑天翔:“你……敲诈你爸?”
小靖更用力地嗤了一声,拍着抱枕,鼻子翘得老高,带着几分得意:“刑大记者怎么会放过这么大一个新闻,他想查青市说书人的底,私信我说要爆料,说他有爱琴海杀手真实身份的第一手资料,我一看那个号就知道一定是他搞的号,我之前在他电脑上没找到他说的那些东西,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料,就和他说,他要真心要爆料,诚心诚意的,就可以先把一部分资料放在一个地方,我会去拿,我要先确定这个爆料的真实性,我可不是什么几把玩意儿都会放网上去。”
赵尤说:“看得出来你很严谨。”他笑着看着那些监听器具,“只是下次还是要谨慎些。”
小靖握拳:“对,我下次绝对不会随便给送花的留门了,送不到,送得到关我屁事。”
刑天翔叹了声,说:“你先出去吧。”
小靖说:“这是我屋,要出去你们出去。”
筱满说:“没关系,你待着好了,我们就是想和你爸打听点事。”
小靖问道:“你们是专案组的?”
“不是。”赵尤说,“你就当我们是警局内部,就类似于你们那个搜救小队的群组成员吧。”
“那你们挺厉害的,专案组都找不到我,被你们找到了。”
“你的ip很难定位?”
“说书人的号是我在‘有约’上买的,买卖完成我就注销了,每次登陆我都挂别人的ip,警察要通过网络手段定位我,那根本不可能。”小靖说,“我怀疑必答上那些私信我要见面的都是警察的人,钓鱼执法,警察这些伎俩,美剧里早演烂了,你看我上当了吗?没有!”他又问赵尤:“诶,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赵尤说:“碰运气。”
“操。”小靖眼珠一转,“你们是不是跟踪老刑?”
刑天翔厉声道:“行了!你这干的是什么好事吗?是什么值得夸夸其谈的了不起的事吗?”他道,“警察也找我了,没想到是家贼难防!”
小靖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老刑,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你不吃不睡,我发烧40度你都顾不上,我妈被车撞了你都顾不上,你挖来的这些资料,这些故事不公之于众你不憋屈吗?”
赵尤从小靖边上滑开了,玩起了桌上的耳机线。刑天翔一看他,道:“儿子我没管好,这事儿你们能不能不往上报?小孩子不懂事,他也就是在网上瞎写写故事。”
小靖跳了起来:“我呸!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少在老子面前装老子!”
刑天翔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
小靖夺门而出。刑天翔要追出去,筱满道:“想和你打听点事。”
刑天翔听了,看了看门外,又关上了门,道:“这是让你们闭嘴的条件?”他露出一个惨笑,“你们和我打听事情?我没听错吧。”
筱满说:“专案组被下了封口令。”
“特别针对你的吧?”
筱满笑了,刑天翔看向了赵尤,起先有些费解,很快就咂摸出味来了似的,说:“明白了,明白戴柔的意思了。”
筱满岔开了话题:“这次这些案子你都打听到些什么了?”
“徐露华,就是在你那边唱歌的露易丝,以前在黑山福利院住过一阵,林悯冬以前也在这个福利院待过。”刑天翔抬眼看着筱满:“怎么,看你这表情,你不想听一听变态杀手的背景故事?成长经历?
筱满打了个喷嚏,低头搓鼻子。刑天翔喋喋不休:“哦,对,你对林悯冬了如指掌,他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啊,他的那些事你和赵尤说过吗?他还不知道吧?谁对这样的故事不感兴趣啊,赵尤,你想听一听吗?”
筱满瞥了赵尤一眼,赵尤面无表情地朝刑天翔竖起了右手食指,指了指托盘下面的那些手机,刑天翔便闭了嘴,赵尤抽出其中一只手机靠近了桌上的一个话筒,电脑音响里发出刺耳的蜂鸣,外头传来一声怒骂。
赵尤笑着问刑天翔:”你儿子几岁啊?大学毕业了吗?学什么的啊?市局信息技术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