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杰的脑海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和尼采直接对话。
虽然之前删除了尼采的微信，但刘杰依旧记得对方的账号。
没多一会儿刘杰就再次加上了尼采的微信，迅速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唐大妈的闹剧就是你一手导演的。”
然而尼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了他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看似没有回答，其实已经做了回答。
刘杰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一切真的就是尼采的表演，唐大妈死前就和尼采接触过，她所说的那句话就是尼采教给她的。
紧接着刘杰又问了尼采几个问题，但对方却不再回答，他发过去的视频通话申请也被无视了。
看着不停闪烁的屏幕刘杰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一个问题在的脑子里不停的回荡，那就是唐大妈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尼采有意为之。
这时候江小鱼快步走了进来，刘杰见状也只好作罢了，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吓着了？”江小鱼抱着手靠在了刘杰边上，兀自感慨起来：“说实话我也挺讨厌唐大妈的，刚刚说的都是气坏，但没想到她真的摔死了。”
“有烟吗？”刘杰问。
“有。”
江小鱼摸出香烟抽出一支递到了刘杰面前。
刘杰颤抖着接过香烟叼在了嘴里。
江小鱼没想到刘杰会吓成这个样子，摸出打火机给刘杰点上，笑着安慰刘杰：“这种事情谁遇上了都会害怕，过段时间就好了。”
刘杰没有说话，而是猛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浓烟。
紧接着他又吸了一口。
他眯着眼睛目光深邃而阴冷。
现在尼采知道他老家的地址，那么随时都能对他的母亲下手。
还有吴小梅，她就住在花店里，只要是个人就能轻松的杀死她。
刘杰是真的害怕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跑，要么继续留下。
跑无疑是最佳选择，这样他就能带着母亲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吴小梅怎么办？
房子不卖掉她是不会离开的。
就算是自己把尼采的事情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尼采就是幕后黑手。
这也是尼采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一想到吴小梅刘杰就格外的纠结。
她单纯，可爱，善良。
但她的身上又藏着很多的秘密，比如她和王海的关系。
她躲在迷雾中，时隐时现。
上一秒触手可及，下一秒又遥遥无期。
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
电梯门开了。
“好好休息，别想多了。”江小鱼说完就走出了电梯。
但就在这一瞬间刘杰几乎是本能的抓住了江小鱼的手腕。
江小鱼愣了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刘杰也感觉不妥连忙松开了江小鱼，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能聊聊吗？”
“聊？”
江小鱼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刘杰一眼，有些轻佻的说道：“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你误会了，我想问你一些事情，进屋谈吧。”
刘杰说着就打开了房门。
江小鱼犹豫了下走进了503，刘杰迅速反锁了房门，挂上了安全扣。
“喂，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害怕直说啊。”
江小鱼身体后仰倒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同时点了一根香烟。
刘杰调整了一下思绪，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还在业主群吗？能不能看下小程序？”
“你不在吗？”
江小鱼将信将疑的打开了业主群，进到了小程序里。
之前一直排在第一位的406消失了。
“看见没，消失了，406消失了。”刘杰有些兴奋的说道。
江小鱼却有些不以为然：“是消失了，怎么了？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小程序就能杀人吧？”
刘杰看着江小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其实江小鱼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投个票就能杀人？
别搞笑了。
大家都看见了唐大妈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这就是巧合。
此刻刘杰这才意识到这正是尼采的高明之处。
小程序太假了。
假到没人相信。
在大家眼里这就是提款机，根本不是什么杀人程序。
“你真的相信唐大妈是意外吗？”刘杰继续追问。
“不然呢？你杀的？”
江小鱼两句话就让刘杰彻底的无语了。
“那你知道尼采吗？就是业主群的群主。”
“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虽然江小鱼不当回事，可刘杰却感觉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好了，不要想东想西了，早点睡吧，瞧把你吓的，还不如我呢。”
江小鱼拍了拍刘杰的肩膀走了。
看着江小鱼的背影刘杰几度想要告诉她真相，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原因也很简单，谁也没有听见唐大妈和他说了什么，所以无论他说的多么好听别人也不会相信他。
不过刘杰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这是尼采搞的鬼，那么楼顶上会不会遗漏什么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刘杰迅速出门直奔顶楼而去。
当他抵达楼顶的时候黄蓉正拿着手电在检查现场。
她从避雷带上取下了一段被唐大妈拽断的绳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证物带里。
楼顶非常的宽敞，唐大妈坠楼的位置在极乐楼的西南角，距离门口有很长一段距离。
刘杰缓步走了过去。
黄蓉听见了刘杰的脚步声迅速转过了身，手电光直射刘杰的双眼。
刘杰本能的抬手遮挡。
“你来干什么？这是案发现场，别过来。”黄蓉厉声呵斥。
然而刘杰却没有理会她，而是拿着手电蹲在了地上，仔细的排查地上的足迹。
虽然极乐楼的楼顶是开放的，但刚刚才下过雨，一切的痕迹都被抹平了，足迹变的格外的清晰。
现场就两种足迹，一种是平底的板鞋，一种是比较肥大的靴子。
靴子的足迹也是最多的，来来去去走了好几趟，越往西南角越密集。
就在这时候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叶子引起了刘杰的注意力。
叶子的成色还非常的新，一看就是刚刚掉下来的。
而楼顶什么植物都没有，所以它只可能是被人带上来的。
“别动啊！”
不等刘杰动手黄蓉就叫住了刘杰，她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一时间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植物的叶子。
“你认识吗？”刘杰问。
“不认识，你认识？”
“猫薄荷。”刘杰脱口而出，这东西吴小梅的花店就有一株。
猫薄荷会散发出一股其他的味道，猫对这种味道非常的敏感，只要哪里有这玩意儿就会聚集大批的野猫。
“那这应该是唐大妈留下来的吧。”
黄蓉说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刘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案发现场，他为什么会如此关注这个案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黄蓉立刻变的警惕起来：“往后退，不要破坏现场。”
刘杰感觉到了黄蓉的敌意，连忙倒退了数步：“我就是好奇上来看看。”
“看够了吗？是不是可以走了？”
刘杰耸了耸肩迅速退到了楼梯口，他注意到了黄蓉证物带里的绳子，绳子的一头磨损非常严重，一看就是被生生拉断的。
当刘杰转过身的时候就发现江小鱼也上来了，两个人差点撞在了一起。
不但他说话江小鱼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江小鱼摆了摆手示意下去说话。
两个人迅速下了楼，顺着消防通道一直往下走。
“怎么是你啊？你来干什么？”刘杰怎么也没想到江小鱼也会跑来看戏。
“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
“是啊，我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你说那些话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就想和你再聊聊，没想到你已经出门了，所以我就猜测你多半是上来了，于是就跟上来了，没想到还真让我找着了，话说你到底在干嘛？”江小鱼一脸疑惑的看着刘杰说道。
“当然是为了调查唐大妈的事情，她养猫吗？”刘杰问。
“不养啊，她最讨厌的就是猫啊狗啊什么的，又怎么会养猫呢？”
“那小区里谁养猫？”
“一楼103的柳大爷。”
“柳学武？”
“没错，你可以啊，居然知道柳大爷的名字。”
“他不是住在102的吗？”
“你可以啊，这都知道，以前他都是住在103的，不过前几天他又搬到了隔壁的102，听说他把103改成了狗舍，准备引进一条藏獒。”
刘杰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来这南山有鱼的的确确就是小区的人，甚至有可能就住在极乐楼，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连柳学武搬家这种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刘杰忽然想到好像排在小程序第三位的就是这个103。
“现在小程序排在第一位的是谁？”刘杰问。
“103，难道下一个死的会是柳大爷？”江小鱼说着就举起了手机。
此刻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正是103。
“他家有猫薄荷吗？”刘杰接着问。
“什么是猫薄荷？没听说过，也不清楚，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小鱼被刘杰搞糊涂了，完全不明白刘杰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刚刚在楼顶看见了一片猫薄荷的叶子，我判断是唐大妈带上去的。”
“所以呢？”
“唐大妈不养猫，那她身上为什么会有猫薄荷的叶子？”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她临死前去过有猫薄荷的地方？”江小鱼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但问题也来了，猫薄荷一般只有喂猫的人才会种植，一个不养猫甚至讨厌猫的人，为什么会去一个有猫薄荷的地方？这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