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问道：“张文勇的毒，是不是也有你一份？”
“有……”
淼淼没有隐瞒，说的和可欣相差无几。
她们是合伙作案，一起下了毒。
但是谁也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我干脆询问另外一件事，“你新做的指甲呢？”
淼淼下意识将手指蜷缩在一起，“我卸了。”
“为什么卸，你才刚做没几天吧？而且你家庭条件很差，你舍得指甲刚做完就卸掉？”
就算是淼淼一朝乍富，她骨子里的节俭也不可能立刻改掉。
淼淼不敢看我，过了良久，这才小声说道：“因为马上要评选贫困生补助了，我申请了。”
“但是身为贫困生，在平日里的生活中，是禁止佩戴首饰做美甲这些东西的。”
她虽然自尊心很强，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
可是在上次的贫困生评选中，她报名了。
报名规则里明明写了，考虑到学生的个人问题，所以不会将名单公布，而是由老师一对一进行调查。
就算是名单确定，也是老师单独通知。
然而，大概是继续淼淼的长相，又或者是看她不爽，老师特意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她参加评选的事情。
但是她却没有说出其他人的名字。
从那以后，班级里的人都知道她家庭条件不好，淼淼干脆每一年都参加了。
“之前老师明明说，评选现在改成一年一度进行，结果在我做完指甲没几天，她居然说学校要搞突击检查。”
“没办法，我就只能把指甲卸掉了。”
看淼淼的眼神很真诚，我暂时相信了。
接下来，我又询问了别人。
给出的答案都相差无几，最后，我又回到了可欣所在的审讯室。
我拿出了她朋友圈一周左右之前的照片，“这照片上的指甲，为什么卸掉了？”
“不为什么，不适合，所以就卸掉了，就是这么简单。我是一个职场女性，而且还是一个花瓶。”
“装点自己是必要的，更何况之前我们总裁和我说过，我的指甲不适合我，让我卸掉。”
“如果不信的话，你尽管问他，不过他这种人，大概不会记得这种小事吧。”
询问一圈，我回到办公室，感觉头昏脑胀。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些女孩彼此之前说的话，有一些可以印证，有一些却不行。
而且女孩子之间相互保护的意识很重，她们说不定会有串供的地方。
我现在更加确定，张文勇的死，就是团伙作案。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谁才是主谋，谁又是同谋。
“师父，你觉得这里面谁像是凶手？我怎么感觉，她们都是。”
周宇航坐在我旁边，自顾自的说道：“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她们说的都差不多，正常哪里会有人记得这么详细。”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只是没有办法印证而已。
我挥挥手，让他出去，“我要休息一会。”
办公室里恢复安静，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赫然发现有一个人坐在旁边。
定睛一看，正是韩静。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本来是想给你送午餐的，没想到你睡着了，就一直没打扰你。”
我有些惊讶，“你就一直坐在这里？”
“是啊，不过我也是在这里玩手机，没坐多久，可惜的是饭凉了，我给你重新叫一份吧。”
“不了，吃这个就行。”
我打开面前的外卖，里面放的是几样家常小菜和一份米饭。
虽然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一醒来就有饭吃，这种感觉当真挺好，难怪有那么多人渴望结婚组建家庭，要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韩静问道：“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的她不施粉黛，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我冷不丁想到那天晚上，一起在餐厅里吃烛光晚餐的时候，她那副惊艳的模样，我到现在记忆犹新。
不过身为法医。的确不能化妆，以免身上的化妆品和尸体发生接触，从而导致尸检结果出现问题。
我摇了摇头，和她聊起了这个案子非常奇怪的一点。
“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团队作案，这几个女孩子应该都参与其中了，她们的话都是一样的，极有可能是串供。”
“她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事后要如何面对警察。”
韩静沉吟片刻，“那你说，那个报警电话会是什么人打来的？”
我回答道：“虽然电话的声音做过处理，但是经过我们还原的一部分，可以确定是个女人打来的没错。”
“而且通过声音自己来分辨，年纪应该不是很大，那就有可能是她们其中之一打来的。”
“我奇怪的是，她们为什么要打这个报警电话？”
她们既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杀人准备，就应该知道：尸体距离死亡之后，发现的越早，那么上面所残留的线索也就越多。
我站起身，“我先去那几名嫌疑人在家里看看。”
韩静也该离开了，“好，一切小心。我……我在局里等你回来。”
我首先来到的，就是我认为最有可能是主谋的可欣家中。
家里面装饰的很整洁，这里是她现在暂住的场所，她和丈夫一同的婚房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根据我的调查，可欣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里了，她和自己的丈夫也形同陌路。
在这座不大的一居室里，我找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另外一部手机，以及其他一些电子产品。
另外，我还发现有一个抽屉里面放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而且价值不菲。
按照可欣的条件，她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要不然是她的丈夫送的，要不然就是张文勇。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发现需要密码，而且是双重加密。
我将这些数码产品各用证物袋装好。
接着是淼淼的家，以及那些学生宿舍。
从头到尾，我的执法记录仪都是开着的，它能够清楚的拍到我的手，这样我拿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免得到时候出现任何的问题，也能有所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