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上她

  祁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将照片一张张点过去。

  看环境是家烧烤店,四人位的餐桌,只有沈逸矜和那男人。

  那男人给沈逸矜递了蒜蓉扇贝, 沈逸矜给对方添了茶水。

  几张照片里,沈逸矜神采飞扬,笑得自然, 明艳。

  对着别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他要没看错, 也是他认识的。

  ——是严浩的特助,闻哲语。

  当时在机场拦了他的路, 出手想打他的人。

  他的太太为什么认识他?

  祁渊揉了揉眉心骨,有了种不好的念头。

  *

  雨, 越下越大, 月亮完全被遮住了,头顶只剩一片漆黑。

  烧烤店里吃完饭的两个人, 一起上了车。

  闻哲语将沈逸矜一路送到世望首府, 大门口刷了一张临时卡, 由沈逸矜指路, 径直送到了家门口。

  沈逸矜下车时,闻哲语看了下外面的雨势,叮嘱道:“睡觉前记得吃药。”

  “现在不吃了。”沈逸矜笑着摇头, “祁渊会哄我睡觉的。”语气甜丝丝的。

  闻哲语像是听到了不堪入耳的私密, 五官皱在一块,双手在方向盘上互相拍打胳膊:“肉麻死了。”

  沈逸矜笑:“回去注意安全。”说着,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等一下, 我送你上去。”闻哲语从椅背后兜里摸出一把雨伞。

  他下车绕到副驾驶位, 拉开车门, 将伞拢住沈逸矜,送她到台阶上。

  屋檐的感应灯自动亮起,闻哲语稍稍打量了下别墅,问:“祁渊在家吗?”

  沈逸矜瞧了眼漆黑的窗户:“应该还没回来。”

  闻哲语点了点头:“等他有空约出来一起吃饭。”

  说完,他转了下伞柄,转掉一层雨珠,转身下台阶。

  沈逸矜应了声好,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雨滴,走到门口,摁了指纹锁,门“咔哒”一声轻响。

  进门去了。

  玄关处的感应灯也自动亮起,换鞋时,耳边有清晰的电视机的声音传来,沈逸矜抬在半空准备开灯的手停了下,朝里面瞄了眼。

  偌大的家里没开灯,冰冷黑暗里,客厅墙上的电视机变幻着荧光,越过地毯,越过茶几,投射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混着烟雾,缭绕一片阴戾寡冷。

  沈逸矜莫名一种不好的预感,抬手开了灯,先在厨房倒了杯水喝了,缓解一下情绪,转过隔断,走到楼梯口时,才假装发现男主人,惊讶道:“你回来了?”

  说完,继续抬腿往上走。

  “过来。”祁渊声音烟哑。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支在扶手上的手,指尖燃着一点猩红,深色衣袖抬起,那点猩红便在他嘴角中增强了火光。

  沈逸矜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却不是往沙发,而是往窗户方向。

  她拉开一角窗帘,想开窗户散散烟味,谁知漆黑的夜空里忽然一道惊雷,震耳欲聋的声音很突兀地炸响在头顶,完全没有防备的人儿吓得“啊”一声尖叫,脸色煞白,脚步乱了章法,人往后跌去。

  正此时,千钧一发,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稳稳扶住了她,那触感像股热电流,穿过单薄的皮囊,通达五脏六腑,似一种力量,沈逸矜被支撑住了。

  不过短短几秒,散了形的魂似乎又回来了。

  “坐沙发上去。”祁渊放开人,眸光里深邃,淡漠,又晦暗不明。

  沈逸矜有点惧怕这样的他,听话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祁渊掐灭了烟,将窗户打开,外面还有一个阳台,雨打不进来,雨势却越发猖狂。

  沈逸矜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她感觉男人心情很不好,是老爷子有事?可又感觉他的脾气是冲她发的,她又哪里招惹他了?

  雷声阵阵,伴着狂风和倾盆大雨,密集,肆虐,而声势浩大。

  窗帘被吹得鼓起,像是藏了个妖魔鬼怪在里面,祟祟作乱。房间里烟雾纷乱,温度急剧下降。

  “还是关上吧。”沈逸矜说。

  祁渊没理,径直走到她旁边,看着她,沉默了两秒,才坐下,开了口:“你今晚去哪了?”

  电视机里传来狮群怒吼的声音。

  沈逸矜有一刻觉得那是祁渊的吼声。

  她将抱枕抱紧了点,老实道:“和一个朋友吃饭去了。”

  “什么朋友?”

  “是我干哥哥。”

  祁渊眉心一凛:“谁?”

  沈逸矜只得再解释:“是我干爹干妈的儿子,我们很小就认识的。”

  电视里狮群在围捕一头麋鹿,画面血腥残忍,魅红的荧光打在祁渊的侧脸上,轮廓立体又锋利,神情尤其得冷。

  他哼笑了声:“你有几个哥哥?”

  沈逸矜抬头看他,眼睛单纯的和那麋鹿一样:“就他一个。”

  祁渊也回看她,目光却是冷厉的逼视:“那我呢?我是谁?”

  沈逸矜:“……”

  这个问题从哪说起?

  她不自觉地抬起膝盖,想把自己往后靠靠,祁渊却只手捏住了她的膝盖,不让她动一分。

  那只手,隔着她薄薄一层裤料,能感受到他凶蛮的力度和热量。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雨声哗哗而来,窗帘鼓鼓地吹。

  沈逸矜伸出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袖子:“你弄疼我了。”声音带了委屈。

  祁渊耳根子微动,手却没有挪开,侧坐的身子沉得像雕塑,双目阴鸷地盯着她,像淬了冰一样。

  刚才一把伞下两个人,走上他家的台阶,那份亲昵刺痛了他的眼。

  严浩的特助是沈逸矜的干哥哥?

  就是苏瑞林说过得沈逸矜的要好的哥哥?

  如果这个人是沈逸矜“要好的哥哥”,那么从沈逸矜顶包婚礼,到严浩的那杯酒,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

  全都是一场阴谋?

  面前的女人,巴掌大的脸上温柔娴静,带着畏怯,娇弱得像朵风一吹就会被折断的花儿,莫名让人想呵护,想为她遮风挡雨。

  而她一双眼清澈如水,似乎从不知世间险恶,更不可能涉及任何一点点的阴谋诡计。

  可是相比于她的单纯,他也更清楚她有多聪明。

  “你和我结婚,到底抱了什么目的?”祁渊逼近了她,阴冷的语气喷吐在沈逸矜的鼻尖。

  两人这样亲近的姿势,前不久才发生过,可气氛却完全不一样了。

  沈逸矜哑然:“……”

  她只是一个替身太太,能有什么目的?

  但显然,祁渊不满意她的沉默。

  他只手扶上她纤细的耳颈,就像之前每次想亲吻她时的动作一样,可现在他没有温柔的抚摸,也没有轻佻的挑逗,只是力道一点点收紧。

  掌心里的脉搏,羸弱,慌乱,他心里似有坚硬的东西在一点点崩裂。

  他直逼她的眼,那是总让他恍惚在哪儿见过的一双眼,也是让他最早动心的一双眼。

  那天主婚台上,她一袭洁白婚纱,美得惊艳。

  她的头纱缀着手工勾绣的白色小花边,遮住了刘海,漾在光洁的额头上,漂亮的双眼皮下,是乌亮的黑色瞳仁,清纯里带着真诚,有着圣洁的光芒。

  她说,她不后悔,她就想嫁给他。

  而现在,她满眼慌张与恐惧,却不挣扎也不反抗,似乎在默认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渊声音冷冽如冰。

  他希望她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希望她用她的聪明才智说服他。

  可沈逸矜完全懵了,不知道他生得什么气。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眼框里通红,一滴泪从眼角落下。

  那泪落在男人的虎口上,滚烫,豆珠般大,瞬间蜿蜒出一条泪痕,流进掌心。

  祁渊感觉心被烫了下,手指猛地一缩,从沈逸矜脸上收回。

  又一阵雷声滚滚而来。

  祁渊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甩门而出。

  沈逸矜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雷雨声中,她听见跑车轰鸣的声音,也听见电视里麋鹿倒地时最后的悲鸣。

  *

  沈逸矜抹掉眼泪,上楼回自己房间。

  洗澡,吹干头发,整理衣服,准备明天的穿着。

  睡前小事,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就像平时那样。

  只是拿出药瓶吃药时,再没一点犹豫。

  上床,盖上被子,闭眼。

  人生那么多悲苦。

  何必执着,何必计较?

  她选择遗忘。

  *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却仍然阴沉沉的,窗外到处湿漉漉,像是被雨水浸泡了一晚上似的。

  沈逸矜下楼时,路过祁渊房间,不自觉朝里面瞄了眼,房门开着,灯光大亮,却没有人。

  走到楼下,厨房里,吴妈在做早饭。

  沈逸矜走过去,道了早安,见吴妈满面愁容的样子,问了声:“怎么了?”

  吴妈叹气,手指里夹着一双长筷子翻滚着油锅里的油条,微微侧过脸,低声说:“是老爷子。老宅开始准备后事了。”

  沈逸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吴妈又说:“太太,今天下午你能早点下班吗?”

  “有事?”

  “嗯,我送你去裁缝店定孝服。”

  沈逸矜:“……”

  高门大户一向讲究这些,老爷子的丧礼举足轻重,定孝服理所当然,但是昨晚祁渊那个样子,她的替身太太还需要演下去吗?

  沈逸矜问:“是祁渊叫的吗?”

  “对啊。”吴妈捞起油条,往餐桌上端,“太太快吃饭吧,今天是皮蛋瘦肉粥。”

  沈逸矜应了声好。

  吴妈盛了粥,又说:“还有,差点忘了,先生说,今晚家里不用做饭,让我送你去老宅和老太太一起吃饭。”

  “他什么时候说的?”

  “今天早上。”

  沈逸矜迟疑了两秒,才问:“他……昨晚回来了?”

  吴妈表情复杂又惊奇,看了她好一会,才说:“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先生一回来就去太太房间了,太太不知道吗?”

  沈逸矜:“……”

  她一点也不知道。

  吴妈又叹了口气,这夫妻两人做成这样怎么办啊。

  可她只是个佣人,只能老实说:“先生后来换了身衣服就走了,连早饭也没吃,说要去医院。”

  沈逸矜“哦”了声,坐到餐桌前低头吃早饭。

  *

  到公司,投进忙碌的工作中,那些不好的、不愉快的情绪便如森林里蛰伏的兽,暂时都隐退了。

  快中午时,闻哲语来了电话。

  昨晚两人吃饭时,沈逸矜把陈嘉远的事和他说了,闻哲语托人查问了下,能确定的是陈嘉远肯定出事了。

  他说:“我和楚市那边的公安联系上了,他们说可以立案,但要我们人过去。”

  沈逸矜秀眉蹙起:“我们去了有用吗?”

  闻哲语:“要立案肯定要人去,要给他们提供一些信息,你那个微信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沈逸矜:“那什么时候去?”

  闻哲语:“越快越好。你说陈嘉远去了楚市都两个月了,他们还往边境走,那边境有多乱他们不知道吗?再找不到人,恐怕他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沈逸矜犹豫了一会,闻哲语又和她说了些细节。

  周茜将沈逸矜拉黑了,现在联系不上,陈父那里,也不太可能去楚市。

  两人商量到最后,沈逸矜咬了咬牙:“行,那就今天去吧。我倒不相信那个混球这么容易死,不过这消失玩得也太久了点,我要找到他,把他拉回来当奴隶使。”

  闻哲语笑出了声:“好,那我马上订机票,订酒店,我陪你一起去。”

  沈逸矜:“你也去?你工作怎么办?”

  闻哲语:“我不是已经辞职了?现在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我已经懒得去了。”

  沈逸矜想了想:“……好吧。”

  这么大的事,有个伴的确好一些。

  闻哲语是在美国向严浩辞得职。

  他是严浩的特别助理,在公司任职几年,一直很受重用。但因为那杯酒,他无法苟同,何况受害者是沈逸矜,他更无法原谅严浩。

  所以,他便辞职了。

  沈逸矜也是昨晚吃饭时才知道的。

  挂了电话,两人分头行动。

  沈逸矜把谷惜蕾,王召华,还有薛柯叫进办公室,把要去楚市的事稍微说了下。

  三人神色各不轻松,王召华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回来。”

  薛柯挠了挠后脑勺:“要不我陪你去吧。”

  沈逸矜笑道:“没事的,我哥陪我去,我们去见公安,不跟蛮子打交道。”

  谷惜蕾朝她点头:“所以说,我们公司最英最飒的还是我们平时看起来最柔弱的女老板。”

  薛柯赞成,挑起眉梢吹彩虹屁:“那可不,沈逸矜是我们公司的灵魂,等你把陈嘉远带回来,我们给他做个狗链子拴门口,看他还跑不跑?”

  几人一阵笑。

  这段时间,公司一下子少了两位老板,只剩下沈逸矜一个,同事们之间不但没有要散的意思,还都变得格外和睦融洽了。

  好像大家都在一起扛一个难关似的。

  沈逸矜有些被感动,暗自下决心,这个公司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下去。

  手机响,是闻哲语发来了航班信息,沈逸矜这就在办公室里把工作分配了一下,全都交代给了他们仨,自己出了公司。

  她先坐地铁回世望首府,去取行李。

  许久不坐地跌,那启动时“呜呜”的声音和车厢外连帧变化的广告,每听一耳,每见一眼都觉得亲切。

  沈逸矜想,这才是她的世界。

  出站时,也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坐到这个站。

  她承认,这段时间自己被照顾得很好。

  但是,却并不合适。

  现在是装修旺季,公司很忙,她为了迁就每天准时的接送,都没敢加班,连外勤、应酬都几乎全推了。

  而昨晚不过第一次约了人出去吃了个饭,便又惹到那位爷了。

  豪门太太真不好当。

  算了,一个替身而已。

  大不了一拍两散。

  出地铁站时,在商品区,沈逸矜买了只小巧的登机箱。

  回到家,家里没人,吴妈已经做好家务离开了。

  沈逸矜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簌包,再装上需要吃的药和笔记本电脑,便出了门,还是坐了地铁,往机场去。

  *

  机场里人来人往。

  闻哲语一见沈逸矜,就说她气色不好,开玩笑道:“昨晚祁渊没把你哄好吗?”

  沈逸矜拍了拍自己脸颊,拍出一点血色,嘴角扯了个笑:“他家老爷子在医院,他陪护去了。”

  闻哲语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盯着她看了会,有些不满:“昨晚那么大的雨,他把你一个人留家里?”

  “留家里怎么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沈逸矜昂起下巴,拔高姿态,不给他说下去。

  闻哲语只好闭了嘴,就此打住。

  沈逸矜拉起行李箱,走去指示牌面前,找他们值机的柜台。

  两人一起办好值机,过安检,再一起吃了午饭,登机。

  飞机上两个多小时,沈逸矜迷迷糊糊瞌睡了两个多小时。

  到达楚市,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里比榆城气温高了好几度,随处可见高大的棕榈和椰树。

  闻哲语联系上公安刑侦科的程队,对方给了办公楼的地址,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报案的过程很顺利,沈逸矜将自己手里有关陈嘉远的信息全都阐述给了对方,还提供了陈嘉远的身份证号。

  又在程队的授意下,打开微信,给“陈嘉远”发消息:【那180万,没跟人讲讲价吗?我今天结到一笔工程款有20万,要不要先留起来?】

  但等了很久,对方没回复。

  程队叮嘱沈逸矜盯好消息,他则召集人手,准备开会研究案情,让他们两人先回去等消息。

  闻哲语推了下眼镜,温和问道:“消息要等多久?毕竟我们是从榆城过来的。”

  程队的国字脸黝黑,神情严肃道:“这个案子和另外几起案子很相似,很可能是一个团伙做案,我们会加紧跟踪。”

  沈逸矜心里一阵紧张:“什么团伙?绑架?诈骗?传销?”

  这是她能接受的底线,再往坏里她就不敢想了。

  但程队摇了下头,口风很紧:“案情明朗之前,我们不便透露,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沈逸矜:“……”

  闻哲语安慰她:“到了这里,交给程队就好了,相信陈嘉远不会有事的。”

  沈逸矜稍稍宽了心,和闻哲语告了辞,走出公安局。

  楚市属于热带地区,北回归线从这里横穿,日落时,天空像是降了维度,片片晚霞五彩斑斓,在指尖火辣辣的热风中像是触手可得。

  “太美了。”

  等车的时候,闻哲语感叹了一句,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还不忘提醒沈逸矜,“你就别发了,别让人知道你到了楚市。”

  沈逸矜“嗯”了声,等他发好,给他点了个赞。

  手机响了,是吴妈,她去公司接人了。

  沈逸矜拍了拍脑门,这一天忙得将吴妈早上说的话全忘了。

  她划开接听,向吴妈道歉:“吴妈,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面,怕是回不去了。”

  吴妈诧异了下:“去哪里了,我去接你。”想了想又怕她是不想去老宅,好心安慰道,“今晚晚饭只是和老太太一起吃,没有别人,她都念叨你一天了。”

  沈逸矜看着头顶的晚霞,牙缝里吞吞吐吐挤出字来:“我……在楚市。”

  “哪里?楚市?”吴妈有点震惊,“怎么去楚市了?”

  就为了不去老宅吃饭,跑出去2000多公里?

  沈逸矜只好解释道:“是公司有事,临时出差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要过几天。”

  吴妈:“……”

  结束通话后,吴妈立即把电话打给了祁渊,祁渊坐在会议室的首席上,握着手机,冷毅的一张脸渐渐阴沉下去。

  一屋子的高管全都跟着提心吊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祁渊放下手机,在便签里写下三个字,递给旁边的于决。

  于决接过,点了下头,出了会议室。

  不出十分钟,他重新走进来,在祁渊耳边说了句话。

  祁渊阴鸷的目光顿时凝结在空气中,所有人都觉得呼吸困难,没人敢喘一口大气。

  “散会。”祁渊喉咙里发出冷沉的声音。

  再开下去,他恐怕要发火,一屋子的人都得遭殃。

  众人迅速收起文书,如惊鸟般离开会议室。

  祁渊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衔上薄唇,猩红的火光亮起时,他猛吸了一口。

  自从昨晚开始,他就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捏住领带的温莎结,粗暴地扯了两下,解了白衬衣的领口,可这样也没有缓解开胸腔里的烦躁郁结。

  烟过肺腑的滋味,又涩又麻,并不好受。

  可祁渊似乎是想用这种不好受替代另一种不好受。

  直到抽完第六根烟,他才问:“酒店查了吗?”

  于决受他影响,脸色一样难看:“查了。”

  “几间房?”

  “两间。”

  好像得到一个将死未死的好消息,祁渊狠狠吐出一口烟雾。

  于决看着他,心里揪心:“要不要派人去盯一下?”

  祁渊一记眼刀:“我又不是监视狂。”

  于决:“……”

  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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