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感受到李承乾周围的空气逐渐寒冷起来。
“殿下，俺家里着火了，俺就先走了——”
刚说完这句话，程处默就准备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开溜。
李承乾见状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随后冷哼一声：看書溂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胡乱猜测本宫的想法…”
李承乾说完狠狠的瞪了程处默一眼。
程处默见状脖子一缩，一脸尴尬的说道：
“俺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李承乾这才松开了手，向着那群女子走去。
程处默长舒了一口气，默默的跟在李承乾身后。
众女见李承乾走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们刚刚在远处可都看到了，这位太子殿下不知什么原因就对程小公爷一顿胖揍。
现在她们若是惹怒了这位太子，那她们结局可想而知。
李承乾环视了一圈，目光被最边上几个女子吸引。
看她们的穿着打扮，还有神态目光，怎么也不像是风尘女子。
程处默见李承乾疑惑的样子，主动开口解释道：
“这三个女子都是近日被卖到青楼中的，一个是牙侩卖的，还有两个…是被亲爹卖了的。”
李承乾眸光一闪，在历朝各代中，唐朝算是最开放的时代了。
对于男女偏见，也算是各个朝代中最最为轻微的。
甚至出现过很多重女轻男的现象。
杜甫的“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就可以看出许多东西。
毕竟大唐前些年内忧外患，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
男子死于沙场，埋没在荒草间的不计其数。
而又恰逢李二广开言路，主张开放民风。
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候，除了在政治上，其他方面并没有轻视女性。
不过大多数人终究还是秉持着重男轻女的观念。
拿自己的女儿不当女儿。
这是旧时代的局限性，也是旧时代的悲哀！
李承乾再次看向那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出于对程处默的不信任。
李承乾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自己别又误会了。
“处默，她们…是什么职业？”
“职业？？”
听着李承乾嘴里又冒出来新的词汇，程处默有些疑惑。
“就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着李承乾的解释，程处默恍然大悟，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们是大唐传统文化捐赠先驱者！”
李承乾听的满头黑线。
“说人话！”
“咳咳，青楼那疙瘩卖身的…”
李承乾没好气的看着程处默，回答个问题戏份还这么多！
看着面前都有些发抖的众女，李承乾淡淡道：
“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识字？”
十几个女子中有一大半弱弱的举起了手。
李承乾点了点头。
在这个大唐绝大多数老百姓还属于文盲的时代，女子识字已然不容易！
就像这里原本的皇庄，识字的也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琴棋书画谁会？略知一二即可！”
众女中又有七八个举起手来。
“擅于舞蹈的又有几人？”
这次只有两三个人举起手来。
随着李承乾的不断提问，那三个身着朴素的女子，早已羞愧的把头压的很低。
她们三人本就是农家子女，不然也不会被卖到这青楼。
别说什么琴棋书画了，就是那字也不曾识得。
而那些早已混迹青楼多年的女子则不同。
但凡有些姿色的，平日里也能经常接触到那些文人才子。
更别说那些老鸨为了提高她们的身价，不惜花费重金请人教导她们！
李承乾也看出了她们的窘迫。
“在本宫这！你们都不算是合格的！接下来，本宫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月的特训！一个月后，能从本宫这拿到什么职位！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将贱籍改为良籍，也就是本宫一句话的事，你们，可懂？”
听完李承乾的话，众女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职位！
太子殿下这是在挑选手下！
她们别看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身在风尘之中，犹如无根浮萍。
说不定哪天一朵小浪花打来，连为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们原本最好的归宿，便是在年老色衰之前，赚到足够赎回自己卖身契的钱。
再远走她乡，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
寻一良人，安稳的度过她们的下半生。
可这，终究只是理想的归宿。
现实是残酷的！
可这时候，突然有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摆在了她们眼前。
良籍！
《唐律名例》明确言道：“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在这个时代，贱籍意味着与牲畜等同，意味着可以被随意打杀！
在唐朝之前，几乎所有的律法都是在保护“奴隶主”的利益。
直到唐朝。
李渊在位时发布了一条政令。
随意打杀他人家奴，罚两百铜钱！
可笑，仅仅两百铜钱！
李承乾看看神情激动的一群青楼女子。
再看看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那三位农家女子。
李承乾内心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算是给她们一个相对来说，有些公平的机会了。
人各有命，他管不了天下所有不平事！
不亲手去搏，怎么摆脱自己的命运？
……
不久后，翠云楼柳青青就收到了李承乾的一封信，看完书信的内容。
柳青青伸了伸懒腰，接下来一个月，有的要忙了。
花魁之争这天大的人情，她得还！
女人妆。
魏柔认真的看完手里的书信，随后莞尔一笑。
细心的将书信重新叠放好，塞进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中。
随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男装后，向着翠云楼走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可是每天下午都要去翠云楼报道了。
……
皇宫。
贤灵宫。
杨淑妃紧皱眉头，俏脸严肃，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怒意。
而在她面前，跪着一个和李承乾一般大的孩子。
若是仔细去看，虽然这人尚且年幼，眉宇间却与李二有七八分相似！
此时跪在这里的人，正是三皇子李恪。
杨淑妃表情肃穆，眯起眼来盯着李恪，缓缓开口道：
“这些日子去你父皇那去的这么勤快？”
李恪低下头，不敢与杨淑妃对视。
“莫不是你以为太子和魏王都不在宫中，你的机会来了？”
听到自己母亲直言不讳的话，李恪一惊，立刻环顾了一下四周。
发现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母妃，儿臣…”
杨淑妃没有让李恪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了他。
“是谁？”
李恪听到这两个字，手中已经开始冒汗了。
今日的母亲，一反之前的淑柔，强势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