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李修鉴只答了这么一声。
消息自然是真的，这几天楚寒山不在家，苏州放飞的信鸽只认李家主宅，楚寒山自然没得到消息。
“既然如此，属下马上去布置！”
说罢，楚寒山转身要走。
李修鉴却叫住了他。
“等等。光指望一条流言让这些世家相信，还是太被动了。我记得当初唐安在阳宁府收拾那些世家时，放跑了二条大鱼。
其一便是那是知府邓田山，另一个是他妻弟刘白虎。这二个人中，邓田山有谋，刘白虎有武。他二人配合之下，完全可以叫唐安喝一壶。
你把他们两个挖出来，然后送上一笔资财，叫他们就在彭家附近造反起势！”
李修鉴阴狠道：“我不需要他们撑多久，只要等到京中派来的钦差到场，有唐安官逼民反的铁证即可。”
楚寒山皱眉道：“家主，要是用那两人话，不如咱们启用李家在江南一些流寇水匪呢。
这些人拉起的队伍属下可以保证他们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
可要是换成邓田山和刘白虎他们两个的话……
属下只怕这两人背生反骨，于我们李家不利。”
李修鉴一摆手：“无妨，只是利用他们给唐安定罪而已。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那二人能挑起更大的风波。
比如，多破灭一些除我李家之外的世家。等到那京城下来的钦差大人参唐安办事不利，勾引太子贪酷成性，又引动江南局势不稳等等罪名时，他自然而然就叫元康帝舍弃了。”
说到这里，李修鉴恨声道：“一介商贾之子，那唐启元又算得了什么，一个皇帝的钱袋子。就他唐家泥腿子都没洗干净呢，还想到我李家地盘作威做福！他敢来，老夫就敢叫他去死！”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楚寒山心如明月，深深向家主一拜。
“家主英明。”
李修鉴肉呼呼脸上那几乎不见的小眼睛，闪过一抹异样狠毒厉芒。
“此事进行得越快越好，他唐安想算计我跟江南世家分离，我李某人还想算计他整个唐家呢。”
李家整个暗卫系统运转起来。
锦麟卫依托于黄家散布于整个江南的流言开始受到了挑战。
一些个世家奴仆里，热闹一些的酒楼里，人量多一些的集市上，开始出现一些利于李家的流言。
苍陵府，兴庆酒楼。
几个奴仆样的人正在喝酒。
“喂，我说刘哥，你听说了吗？好像最近有人说苏州的黄家被灭门了？”
“不会吧，黄家和李家不是盟友吗？他家要是被灭门了，李家怎么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唉，不是李家没反应，是李家不敢有反应吧。据我二舅家的三娃子的表姑婆的孙子说，收拾黄家的人是当今太子殿下。人家带着东宫卫率把黄家抄了。”
“什么？太子？不是说太子天天做修坝赈灾的事吗？还说什么发明了一种建筑用材，叫什么水泥的。好端端的，太子凭什么抄别人家啊？”
“嘿嘿，人家是太子，想抄就抄了。用什么罪名？可能是对太子殿下无礼？”
“屁！你们竟瞎说！那可是当朝太子，没有正当理由能随便抄别人的家？可别开玩笑了，太子敢这么干，他也不怕回京就叫皇帝摘了冠冕！”
“那你说，太子在苏州，还着东宫卫率，然后黄家就灭了。不是他干的，能是谁干的？”
“我说老兄，你这消息准确吗？可别拿一些假消息糊弄人啊。我前些天还听说江南李家要生什么江南王呢。现在一转眼就成了彭家被抄，黄家被抄？江南莫不是要打仗了？”看書喇
“你们喝，我得回去一趟跟主家说一声，可别出大事还被蒙在鼓里！”
“你急啥，这事早晚主家都得知道。不如大家猜猜，这李家到底是哪头的。”
“啥意思？”
“你们想啊，先前说李家和朝庭是一边的，所以李家女才能生下江南王。可是转眼间，李家盟友就叫太子抄了，你们觉得，李家还和朝庭是一伙的吗？”
“那李家是世家这一头的？不是暗投了朝庭？”
“不是，你们在这儿瞎猜，还不如回去打听一下李家盟友黄家到底是不是被抄了呢。如果和彭家一样，所有族人都死绝了，那才能证明一些问题。如果不是……”
对方长叹一声：“指不定这是李家玩的苦肉计呢。啧啧，太子亲自出演，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嘿，权三你小子到是机灵，竟能从死人多少上看出破绽，好主意！我回去就打听去！”
一群人鸟兽散后，不酒楼一个伙计面色凝重地悄悄溜出了门。
这厮东拐西绕，便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民房。
“老赵，出事了！现在街上流传黄家叫太子抄了，更有许多人都说李家投靠朝庭是假的。咱们上头还有什么流言，要是不能马上放出来吧，再拖下去，兄弟可无力回天了。”
院子里迎出一个鹰勾鼻子中年，这人面色严肃，接到消息就笑了。
“跟咱们锦麟卫玩流言，这李家真是本事了。这样，你回去之后偷梁换柱。
就说黄家的家主无事，家主嫡长子，嫡次子皆无事。
记住，把黄家被抄之事大事化小！”
那扮成伙计的锦麟卫双眼一亮，叉手行礼道：“属下明白。”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到次日，那些在集上采买好了新鲜果蔬的小管事再次聚到一起喝酒时，谈起黄家被抄家都现出惋惜之色。
“你们说，黄家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记得他家一直跟在李家背后混吃混喝。
现在好了，李家被人针对，他家更惨，直接被抄。更重要的是，抄他的人是太子殿下，你说黄家以后还能翻案嘛。”
“你们这儿还想着翻案呢，我觉得黄家可以在江南除名了。小二，我们这桌的菜呢，怎么还没上全？”
吃酒的小管事不想谈这个了。
因为苏州黄家被抄，他所在的家族也忙乱起来，他这管采买的活计指不定能干多久呢。要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把送上的礼钱挣回来，那他可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