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说话没大没小的小萝莉，秦笙只是笑了笑，似乎既没有因为被绿萝发现踪迹，而感到意外，也没有因为绿萝称呼他为“老秦”而愠怒。
“是啊......夏启，是夏长卿的儿子吧。”
秦笙笑着说道，语气却是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无论是秦笙与夏启之间“亲传师徒”的关系，还是他与夏长卿的暗中联系，都是秘密。
在种种原因的综合影响下，这两大秘密绝对不能被外人得知。
作为一个活过八个世纪的“老狐狸”，秦笙早就已经把人情世故，洞悉得无比透彻了。
隐藏起这两个秘密来，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所以，哪怕绿萝与秦笙私交甚密，同时还是秦笙最为得意，最受秦笙器重的学生之一，也同样不知道秦笙与夏长卿，还有夏启之间的那些秘辛。
而在绿萝听到秦笙直呼夏长卿的名讳后，娇小却凹凸有致的身躯，瞬间便微微一颤，好像被电流电到了一般。
敢直呼这位至高君王名讳的，终归还是极少数存在，哪怕只是在暗地里，也一样。
即使实力高深、地位尊崇如绿萝，都会感到这般抵触，就更别提是普通人了。
而秦笙之所以敢直呼国主大人的名讳，不仅仅是因为他实力强、地位高，更是因为这名高深莫测的老者，曾经是夏长卿的老师，对夏长卿有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只不过，碍于大夏府和大秦府之间的局势，夏长卿毕业后，两人的师徒情分也随之结束，平日里就连来往都没有。
当然，知道秦笙曾经是夏长卿老师的人，本就少之又少。
而两人所谓的“不再往来”，也只是那些不知实情的外人眼中的看法罢了。
即使秦笙提及夏长卿的名讳，让猝不及防的绿萝有些失态。
不过，这性格好强至极的“小萝莉”，还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无言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秦笙答复。
看到秦笙对夏启获得“SS”评级一事，没有太大反应，绿萝也没有感到过于意外。
这是因为秦笙虽然只是“S”级，但是他取得的成就，以及达到的高度，可不在“SS”级之下。
正如秦政，或者说是那名为“虚无”的戒指所言，血统于实力和境界上限而言，确实很重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决定性因素。
但是实力与境界，也并非只受血统一个因素影响。
例如，数百年前被评为“SS”级的那位绝世妖孽，不是才刚刚突破到九霄境没多久，就因为意外迅速陨落了么？
那名所谓的“SS”级学员，所取得的成就，以及达到的高度，别说比起秦笙这个“S”级里的执牛耳者了。
从最终结果来看，比起许多A级学员，都远远不如。
血统、气运、意志力、命数......等等，还有其他诸多因素，同时综合在一起，才能促进一位顶级强者诞生。
只占据这些因素的其中一项，哪怕是最为重要的血统，也难以触及到“顶级强者”的门槛。
更何况，与秦笙私交甚密的绿萝，刚巧知道百余年前的那位SS级怪物，现如今手握至高权柄的诸夏君王......正是秦笙一手调教出来的。
能亲手教导出夏长卿这个级别的怪物，在面对夏长卿的儿子、第二个SS级时，不像其他人那般惊讶，没把夏启奉若至宝，倒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只是诸夏国这百余年来，唯二的两位“SS”级怪物，竟然是父子关系......倒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的完美模板，让这件事更具传奇性，想必日后定能成为大秦战争学院，不，应该说是整个诸夏国的“热点话题”。
同时，也能让那早已被当代年轻人，遗忘早期历史的至高君王，重新再在年轻人群中“火”一把。
看到秦笙对有关于夏启的话题，表现得兴致缺缺，绿萝索性也就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是的，她之所以来找秦笙，可不只单单是为了夏启。
绿萝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另外一个与夏启同姓的女孩儿。
“老秦，关于我‘允许学员自主选择学院与派系’的提案，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些老不死的......呃，阁老会那边怎么说？”
绿萝一边说着，一边漂浮至秦笙身旁，与秦笙并肩而立，一同俯瞰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的行政广场。
以绿萝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再加上她和秦笙之间私交甚密，本不需刻意改口，即使肆无忌惮地称呼阁老们为“老不死的”，也没有太大干系。
她也不是当着秦笙的面，头一次这么称呼阁老会成员了。
只是现如今的绿萝，毕竟有求于阁老们，指望他们通过自己的提案。
再以那般难听的词汇，称呼那些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阁老们，多少有些诅咒人家的意味，还是难免让绿萝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秦笙在听了绿萝的话后，却是依旧默然负手而立，没有任何答复她的意思。
绿萝见状，撇了撇粉嫩的樱桃小嘴，继续说道：“老秦，大秦战争学院需要的是天才，是the one......而不是庸才，更不是像机器人一样，毫无灵性与生气的机械部队。”
“血统特质固然很重要，我明白，但是老秦，天才是需要自由空间的，这样他们才能肆无忌惮地发挥、宣泄他们的惊人潜力。”
“对他们而言，‘自由’很有可能比‘血统’更为重要。”
“这一点，我觉得老秦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对吗？”
绿萝不愧是诸位院长中，心态最为年轻、也最与时俱进的一位。
就连“the one”，这种亚特兰帝国的官方语，都能随口拈来。
这放在几百岁的老人中，可是很罕见的。
秦笙闻言，低下头默然叹息了一声。
而他的叹息声，也随着那略带半分萧索之意的秋风，一同飘散、消逝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