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终日不见阳光,赵沐雨十分虔诚的跪在佛前,细心的抄写经文。
经过重生,她现在对于神佛之事十分的敬畏,若不是老天可怜,自己又怎么会重生,又怎么会有这一次亲手报仇的机会?
不知道写了多久,丫鬟进来送饭,赵沐雨看着眼前的糙米饭,还有几乎没有油水的青菜豆腐。
“老夫人说了,小姐在佛堂,要吃清淡的。”丫鬟见到赵沐雨看着这些饭菜,以为她不想吃。哪里知道赵沐雨微微一笑,拿起筷子,脸上没有丝毫不愿的神色。
丫鬟收拾东西匆匆离开,前脚刚走,后脚老夫人就收到了消息。
“你说什么,她没有一点不愿意?”老夫人诧异,这个孙女她是知道的,受不了一点苦。
“这赵沐雨到是学乖巧了!”孙氏咬牙切齿。老夫人冷哼:“既然这样今晚不要给她送被子,就让她这样睡。明日菜饭减半,告诉小厨房不许放一滴油。”
只要赵沐雨一点不愿意,她就能借着这个大做文章。
秦嬷嬷走进来:“老夫人,大夫人求见。”
“告诉罗氏我身子不爽利,沐雨那丫头在我这里也不会有事,让她回去好好准备半月后我的生辰,其他的不用她操心。”老夫人一点都不担心罗氏。
罗氏没有得到接见,却不肯离开。
她怎么不知老夫人不喜欢沐雨,之前沐雨每次被罚佛堂,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借口离开,如今已经一日,沐雨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罗氏的一颗心就像是在烈火上烘烤。
“夫人,老夫人好歹也是大小姐的祖母,不会为难大小姐的。”李妈妈在一旁劝解。罗氏摇头,她心想去罗家求救,可是这件事罗家也不好干涉。
这时有个丫鬟从一旁走过,不小心撞了李妈妈,李妈妈顾着罗氏没有理会丫鬟:“夫人,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罗氏明了,路上李妈妈把手里的字条递给罗氏,罗氏打开,上面写了赵沐雨的情况。
“沐雨被罚跪,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救她。”罗氏心痛不已,挣脱李妈妈的手就要往回跑,李妈妈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我的夫人,现在你冲进去了算什么话,到时候老夫人一顶不孝的帽子下来,那不但救不了大小姐,夫人你也会吃亏。”
“那怎么办?”罗氏没有了注意。
李妈妈倒是胸有成竹:“夫人,您不能做的事,皇后娘娘能做。”李妈妈的话提醒了罗氏,连夜让人进宫去找皇后。
话说赵沐雨写到后半夜,实在是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佛堂中只剩下幽暗的烛火,映着影子倒是有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鬼面人找来的时候最后一丝烛火也熄灭了。佛堂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就算是在暗中,鬼面人也能感觉到赵沐雨膝下的垫子是多么的单薄,他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衣袍铺在地面,抱起赵沐雨安置在上面。
赵沐雨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在动弹自己,她心中警铃大作,以为又是老夫人和赵雪柔的诡计,开口就要尖叫,鬼面人连忙捂住她的嘴:“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赵沐雨心中安定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
鬼面人没有回答,良久才问赵沐雨:“你堂堂镇国公大小姐,竟然过这样的日子?”
赵沐雨苦笑,在前世她过得自然不是这样的生活,每次老夫人处罚她抄写佛经,她都会找借口离开,事后老夫人并不会多做惩罚。
她本来还以为是老夫人心疼自己,如今才明白老夫人不过是为了搞乱自己的名声。
只是这些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见到赵沐雨不说话,鬼面人也不追问,摸摸她的头:“你等我片刻。”
鬼面人离开,赵沐雨摸着身下的衣服,嘴角微微的翘起。
不一会鬼面人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食盒。
“多吃点!”鬼面人把食盒推给她。赵沐雨打开,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碗粳米饭,一份清汤,还有一只烧鸡。
她觉得眼眶发胀,前世在冷宫的时候,她饿到极致的时候总会有幻觉,有人来给自己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可是每次都会被饿晕过去。
“快吃吧!”鬼面人拿了酒杯,被自己倒了一杯,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赵沐雨真的是饿了,她狼吞虎咽的吃光眼前的食物。
这一夜鬼面人没有过早的离开,而是一直守在这里。
老夫人每日都会在辰时来佛堂烧香,可是这一日刚刚寅时,佛堂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鬼面人顿时惊醒,不远处赵沐雨还在昏睡。
现在走来不及了,鬼面人瞬间就明白了形势。
外面已经传来了声音:“都辰时了,不知道沐雨那丫头有没有好好的抄写佛经。”
“这是为老夫人祈福的大事,想来大小姐一定是整夜不停。”秦嬷嬷道。眼看脚步声接近,鬼面人抱着赵沐雨来到香案前:“醒一醒!”
看到赵沐雨睁开眼,他下一刻拿着自己的衣服跃上了横梁。
鬼面人刚藏好自己,佛堂的门就被推开了。
赵沐雨眯起眼:“祖母,天寒露重的,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知道鬼面人还没有走,心头不由得狂跳了几下。
眼前的场景和老夫人想得相差太大,老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秦嬷嬷,秦嬷嬷点头,她身后的小厮悄悄退下。
赵沐雨刚醒来还有些迷糊,没有看到这一幕,可是鬼面人却看到了。若是赵沐雨在睡觉,衣衫不整的被小厮看到,那会如何?
看了一眼站在人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鬼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场景,老夫人也就没有了兴趣留下来,她看了一眼秦嬷嬷,秦嬷嬷会意上前:“小姐请接续抄写。老奴会在这里看着小姐。”
赵沐雨知道,这是老夫人看自己第一日没有出错,特意派人来找错的。
话音刚落,一名小厮跑过来:“老夫人,宫里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