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楼衍的意料,这一晚的秦蓁果真没有睡好,夜里好几次惊醒。到后来,楼衍只能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一手慢慢的拍着秦蓁的背,低声哄着她,这才让她勉强能睡到天亮。
第二日,楼衍担心秦蓁的状态,都没去上朝,随便打发了个人去宫里告假了。
秦蓁见楼衍在家里,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轻声道:“我没事儿,你不必特意留在家里陪我。”
楼衍笑了笑:“是我想留下来陪你,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想去上朝。”
秦蓁见他如此,心中发暖。
和楼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楼衍都在用行动表明对她的在意。
不管有多大的事情,一旦和自己的事情有了冲突,那楼衍永远选自己,根本不需要丝毫犹豫。
两人难得什么也不用做,就待在家里。
楼衍想了想,突然道:“许久没出去走走了,要不要出去玩玩”
秦蓁挑眉:“去哪里”
“灵锦庙吧,”楼衍笑了笑,“正好爬爬山,运动运动。”
秦蓁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她也确实许久不曾出门过了,去一趟灵锦庙,也就当是散心了。
两人说走就走,直接让人备了马车朝灵锦山出发。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高成后脚就到了王府。
高成一听玲珑说王爷带着王妃去城外散心了,急的差点没哭出来。
“这、这怎么说去就去了,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啊”高成哭丧着一张脸,低声道,“这下好了,陛下见不着人,可让我如何交代啊。”
玲珑神色不变,面对高成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的,淡淡的道:“王爷也是突然决定的,还劳烦高公公禀明陛下。”
高成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高成回了皇宫,萧承邺往他身后一看:“老三呢”
高成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王爷、王爷带着王妃出城游玩去了呢,没在王府。”
萧承邺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萧承邺才叹了口气,问高成:“朕是不是做错了”
高成脸色一变,立刻道:“陛下怎么会有错呢”
“朕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萧承邺皱着眉头,沉声说,“这次,朕好像做的太过分,伤了老三的心。”
这话,高成可不敢答,只能低垂着脑袋装聋作哑。
“当初萧玦造反,又和老三闹的不愉快。如今,朕让萧玦回来,想必老三也看出朕的意思了,这才跟朕赌气,朝也不上了,直接带着人跑了。”
高成思索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王爷向来懂事,应该不会责怪陛下,他定能体会陛下的苦衷。”
“不能因为他懂事,就肆无忌惮的伤害他。”萧承邺皱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好。
高成这下彻底不敢吭声了。
他心中不禁腹诽:事情是你的做的,伤害是你造成的,如今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只是,高成只敢在心里想想,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说。jujiáy
萧承邺低垂着头,声音压的很低:“南疆之事,本该老三去最合适,只是再加上萧玦的事情,他不高兴才是正常的。”
他倏然间抬起头来看向高成,问:“朕记得,老四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批蜀锦回来”
高成立刻道:“是,就放在库里呢。”
萧承邺说:“去找出来,送去王府,就说给秦蓁那丫头做几身新衣裳穿。”
“对了对了,胡亚菲进京的时候也带了一批南疆那边的特色宝石是不是你也去找出来,一并给秦蓁那丫头送去,让她戴着玩儿。”
高成:“这、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萧承邺看他一眼:“你不懂,老三对什么都无所谓,钱啊权的这些他都不感兴趣。但是他疼媳妇儿,只要秦蓁那丫头高兴了,他自然就消气了。”
高成一听,嘴角抽搐两下,连忙道:“陛下英明。”
萧承邺摆摆手,让高成赶紧去将事情办了。
高成不敢耽搁,立刻带人去库房清点了。
午后,这些东西就大张旗鼓的送进了王府。
灵锦庙。
秦蓁许久不运动,从山脚下爬上来之后,出了一身的汗,头发都打湿了少许。
楼衍怕她着凉,立刻带人去了后面的厢房,让人找了一套干燥的女子衣裳给她换上,这才放心。
这衣裳,乃是曾经的香客落在这里的,如今拿来给秦蓁穿。
民间女子穿的衣裳料子自然是比不上王府的,要粗糙许多,以至于楼衍对这衣裳非常的不满,一路都在细细的追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磨到会不会发痒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忍着,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秦蓁有些哭笑不得:“真把我当什么千金小姐了你怕是忘了,我是土匪出身。”
从前在龙虎山上山下河的,哪里有这样娇贵。
楼衍也是民间长大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但是他却对秦蓁格外的紧张。
“千金小姐也比不上你,”楼衍看着秦蓁,认真的说,“我不想让你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明明他在,却让秦蓁感觉到不舒服,那就是他的无能和失职。
他当初追求秦蓁的时候承诺过,会对秦蓁好一辈子的。
秦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阿衍,你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
楼衍却摇摇头,明显是不赞同。
楼衍平时很听话,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却异常的执拗。
秦蓁也不跟他争辩,两人牵着手往外走。在路过那片林子的时候,秦蓁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林子里看了一眼,然后,秦蓁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还是老地方,熟悉的石桌,熟悉的僧人,正坐在那,似乎正在往这边看。
楼衍也看到了,微微蹙眉:“慧安大师”
秦蓁歪头看了片刻,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慧安大师就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说:“今日一早,喜鹊就叫,特意在此等候,果真得见贵人。”
秦蓁挑眉:“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们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