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这次吃了大亏。
虽说他本人最终没有被禁足,但是他的妻子被禁足了,这和他被禁足区别不大了。
这件事慢慢的传开了,都说四皇子因为南疆小郡主争风吃醋,利用身份特权动用私刑将一个禁卫折磨的半死,奈何这禁卫身份也不简单,竟然是秦鸿的义子,这下四皇子踢到了铁板。不但乖乖的将那禁卫送回去,还得赔上贵重药材为他疗伤养身体,更是带着妻子登门道歉求得人家的原谅。
自此,四皇子很是被人嘲讽了一阵。
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和一个禁卫争风吃醋了。
除此之外,众人将更多的目光落在了秦家的身上。
这个秦家,自进京开始,就一直处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当今皇帝也不知被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大胆启用一群土匪,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托给秦家。
这次四皇子的事情过后,众人对萧承邺对秦家的信任了解的又更深了一层。
为了秦家,皇帝甚至连自己亲儿子的面子都不给。
不管外界怎么说,秦家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受舆论的影响。
王府中。
胡亚菲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正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赵青。
赵青半靠着床头,喝药喝的脸色发青。
他看着胡亚菲,欲言又止。
胡亚菲看了他两眼,道:“想说什么就说。”
赵青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那个,我其实可以自己喝的,不用这么麻烦。”
这药本就苦涩,在经过对方这么一勺一勺的喂进来,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慢慢蔓延开来,苦的人舌根发麻。
赵青以往喝药,都是牛饮,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最后一抹嘴完事儿了。
这次美人亲自喂药,他一边心中享受一边唇舌受苦,实在是煎熬。
胡亚菲却没理解他的弯弯绕绕,微微皱起眉头:“我是不是笨手笨脚,伺候的不好”
“不是不是,”赵青连忙否认,并说,“你做的很好,一点儿错都没有。”
胡亚菲有些不解:“那为什么不让我喂你了”
赵青吭哧吭哧半晌,最终憋出一句:“我是怕你累着自己的手腕。这些都是下人干的活儿,你堂堂南疆小郡主,怎么能做这些”jujiáy
“那三皇子又是王爷又是大将军,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还帮王妃跪地穿鞋呢。”胡亚菲轻声说,“我的身份还能高贵过他去他都能做到,我也能。”
“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说罢,又拿起那个小勺子给赵青喂了一口。
赵青:“”
赵青抿着唇将嘴里苦涩的药咽下去,抬眸看向胡亚菲,心中的甜几乎是瞬间就压过了唇舌的苦涩。
胡亚菲说,她是自愿为自己做这些的,她甚至还拿了楼衍来举例。
楼衍能为秦蓁做到那个地步,那是因为楼衍深爱着秦蓁,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胡亚菲拿自己和楼衍相比,那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也是有他赵青的一席之地的
赵青甚至忍不住开始妄想,胡亚菲愿不愿意为了自己违背她父亲的命令,放下她过去十几年学到的东西,撇开一个身份高贵的四皇子不要,转而投向自己的怀抱呢
他的痴心妄想,会有实现的那一天吗
一碗汤药,被胡亚菲一勺一勺的喂给了赵青。一碗汤药喝完,赵青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胡亚菲却不觉,反而因为帮赵青做了一些事情而感到无比的开心。
她放下空了的碗,凑到赵青的身边,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触着赵青肩膀的纱布,低声嘀咕道:“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好的怎么样了。”
除了第一天赵青疼的实在是动不了,让胡亚菲帮忙清洗的伤口,之后赵青清醒了,就再也没有让胡亚菲帮自己处理伤口了。
因此,胡亚菲并不知道赵青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赵青笑了笑,轻声说:“没事儿,伤口已经结痂了,过不了几天我就能下地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伤口看着有些狰狞,赵青怕胡亚菲又吧哒吧哒的掉眼泪,才怎么也不肯给胡亚菲看。
胡亚菲眼睛眨了眨:“真的”
赵青点点头,嗯了一声。
胡亚菲想了想,突然问:“待伤好之后,你要去哪里会回四皇子府,还是会回宫”
“老大不会让我再回去四皇子府的,王妃也不会。”赵青笑了笑,说的笃定。
他的家人们,是绝对不可能再次让他涉险。
“我是禁军,要做什么,得听上面安排。”赵青最终说。
胡亚菲想了想,突然道:“我在京城也需要一个向导和侍卫,你就挺合适的,要不要来我身边”
赵青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的意思是说”
胡亚菲有些别扭的偏过头,低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四皇子那样欺负你的,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赵青紧紧的盯着胡亚菲:“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胡亚菲抿着唇,最后才说:“我怕萧遥再找你的麻烦,你跟在我身边,我还能时时刻刻的看着你护着你。”
“我并不怕他找麻烦,更何况经此一次,他怕是不会轻易来找我的麻烦了。”赵青盯着胡亚菲的眼睛,一字一哭的道,“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就真的只是想要保护我吗”
胡亚菲:“难道还有别的吗”
“好,就算你是为了我保护我,”赵青沉声说,“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要来保护我”
胡亚菲:“”
胡亚菲说不出话来了。
胡亚菲有些震惊的看着赵青。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赵青第一次说这么长一串话,将她怼的还口之力都没有。
可之前,赵青这个人就像个行走的木头,寡言少语的厉害,也就比楼衍那个活哑巴要好那么一丁点。
胡亚菲是没想到,赵青居然如此能言善辩。
赵青看胡亚菲半晌都不说话,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攥着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面前一拽,紧紧的盯着那双眼睛,沉声问:“为什么想保护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