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亚菲和萧遥分开之后,本想直接回去,但是也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朝着赵青所在的城楼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的登上城楼,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身穿铠甲沉默矗立在那的赵青。
也不知为什么,胡亚菲在看到人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心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酸涩的不行。
她转身就想走。
可赵青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倏然间转头看了过来。
一眼扫见胡亚菲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震惊,随后想也没想的吼了一声:“站住”
胡亚菲的身影一下子僵住,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的回过头来。
她低垂着头,没去看赵青,却能听见赵青的脚步声正缓缓的靠近,最后停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这里”赵青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问。
他是土匪出身,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废气,俗称凶神恶煞。但是自从认识了胡亚菲之后,他生怕吓着别人,说话的声音总是有意识的放柔和。
胡亚菲抿着唇,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赵青,也不说话。
这个样子,看着有些可怜。
赵青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他也顾不上尊卑贵贱了,一把抓住胡亚菲的手腕:“怎么了,是不是四皇子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胡亚菲一愣,随后眼眶更红了。
赵青一个禁卫,要怎么跟萧遥一个皇子讨回公道
可赵青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仿佛只要自己一点头,他就能不顾一切的去找萧遥拼命一般。
胡亚菲抿着唇,许久后才摇了摇头,说:“他没有欺负我。”
赵青有些怀疑:“真的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胡亚菲眨了眨眼,努力压下泪意,说:“城楼风太大,吹的。”
赵青一愣,然后说:“这上面确实风大。”
他解开自己的披风,抬手给胡亚菲穿好,低声说:“你一个小姑娘,跑来这里做什么”
胡亚菲定定的站在那,任由赵青给自己穿好披风。她仰着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赵青,像是要一次将人看个够一般。
赵青给人穿好披风,便后退了一步,轻声对胡亚菲说:“这上面风大,我送你回去吧”
胡亚菲缓缓的收回视线,低声:“嗯。”
赵青笑了笑,带着胡亚菲往前走。
两人一个郡主一个禁军,身份天差地别。他们不能靠的太近,甚至都不能并肩而行。
胡亚菲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落后几步的赵青,心中酸酸涩涩的,那股子委屈始终在翻滚着。
一路无言的回到了胡亚菲的住处,赵青犹豫再三,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递给胡亚菲。
胡亚菲愣了一下:“这个是什么”jujiáy
“这、这个是你上次看的那家店铺的点心,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你没吃上。”赵青轻声说,“我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特地去买了一点。”
赵青将点心往前送了送,说:“你尝一尝”
胡亚菲没伸手,看了那点心许久,突然问赵青:“如果我今日没去城楼,这点心你要怎么送给我”
赵青的神色有些黯然,许久之后才说:“如果你没来,这点心我就自己吃。”
随后倏然间笑了笑,说:“四殿下对你挺好的吧他肯定愿意给你买的,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她根本就不缺自己的这个点心。
赵青想将手抽回来,胡亚菲却突然间抬手将点心拿了过去,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她想,萧遥买的,和赵青买的,怎么能一样呢
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胡亚菲又暂时说不出来。
同时,心中还有另一个念头。
赵青果然和秦蓁说的那样,一直在看着自己。自己和萧遥并肩走在宫道上的时候,赵青一直在看着。
那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难过呢
不等她想明白,赵青就后退一步,轻声说:“郡主回去吧,属下告退。”
胡亚菲愣了一下,随后看着赵青高大的背影许久,这才捧着尚有赵青余温的点心回了屋子。
她回屋之后,丫鬟就迎了上来。
先是看见她身上的披风,随后又看向她手里的点心,那丫鬟脸上满是不赞同。
“这披风是刚刚那个侍卫的他是什么身份,也敢如此放肆。”说罢,伸手就要去扯胡亚菲身上的披风,嘴里还念叨着,“还有郡主手里拿的是什么看起来很廉价。也是那个侍卫送的吗低贱的东西,也敢肖想郡主”
她是南疆王的人,在进京的时候由南疆王安排跟在胡亚菲的身边,照料胡亚菲的生活起居。
从前,胡亚菲从未反驳过她。
但是今日,在她的手碰到胡亚菲身上的披风的瞬间,胡亚菲倏然间动了。
她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那婢女的脸上,厉声道:“放肆”
那婢女被抽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胡亚菲:“郡主,你、你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胡亚菲冷着脸,充满嘲讽的说,“一个爬上我父王床的贱女人吗”
那婢女的脸色瞬间煞白。
胡亚菲嗤笑一声,凉凉的道:“你以为你爬上我父王的床,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甚至来对我指手画脚了吗”
“蠢货南疆王府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都爬上过我父王的床,但是那又如何呢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婢女咬着牙,不甘心的道:“是你父亲让我来照顾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胡亚菲淡淡的道,“这是在京城,不是南疆。而且,你觉得你重要还是我重要我若是说,你来京城水土不服病死了,你猜猜我父王会不会多问你一句他怕是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呢。”
那婢女的脸色霎时间白了,随后一下子低下头来:“奴婢知错了,求郡主高抬贵手。”
胡亚菲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冷声说:“下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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