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被掐着脖子不能呼吸,本就喝了酒,此时呼吸不上来,整张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他伸手拍打着楼衍的手,可楼衍那双手就像是铁钳一般,不管他怎么拍打都纹丝不动。
萧遥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但是在面对楼衍的时候,仍旧显得很是无力。
楼衍身上本就有些功夫,后来在南疆磨砺两年,身手早已今非昔比。
楼衍看着他的脸色,稍微松开了一点手指,沉声警告道:“你针对我没关系,只要我没死,我可以跟你斗。但是,你若将蓁蓁牵扯进来,那就不要怪我不择手段。”
说罢,彻底松了手,一把将人扔了出去。
萧遥撞在了柱子上,一阵头晕目眩,随后便开始疯狂的咳嗽,一直咳到吐。
他蹲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萧遥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仰头看着楼衍,居然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三哥放心,我和三嫂毕竟是朋友,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也不会动她的,你不必如此紧张。”
说完这话之后,萧遥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扩散,盯着楼衍的眼睛,笑眯眯的说:“我倒是没想到,三哥你对三嫂竟然情深至此”
楼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你想死”
萧遥连连摆手:“不想不想,三哥饶了我吧。我这就走,不碍你的眼。”jujiáy
说罢,干脆利落的转身就往外走,似乎生怕楼衍反悔一般。
待出了王府的大门,萧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里肯定留下了一圈痕迹。
他这个三哥,是当真胆子大啊,也不怕明日父皇问起,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个人有多么的有恃无恐。
属下上来搀扶,一眼看见他脖子上的伤,吓的脸色大变:“殿下,你脖子上的伤”
“没事,”萧遥摆摆手,说,“小伤,别大惊小怪的。”
那属下脸色难看:“这是王爷弄的他也太过分了。这是冲着要你命来的吧”
萧遥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别闹了,没什么事。再说了,人家敢动手,还怕你去闹吗他如今可不比从前了,手握百万大军,任是谁想要跟他碰都得掂量掂量。更何况,父皇信任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回来之前就在想,父皇既然让他回来,那这个太子之位他是不可能给楼衍的,他猜测,父皇多少对楼衍是有些提防的。
但是他回来之后就看清了,皇帝对楼衍的确有些提防,但是更多的却是信任。
这对皇帝来说,是相当难得的。
他居然也会对一个人有信任。
也由此能看出,楼衍这个人有多么的难对付。
那属下仍旧有些不甘心,可看着萧遥的脸色,也不敢多说,只低声道:“属下送殿下回去,让大夫来看看。”
“先不回去,”萧遥坐上马车,轻声说,“去乱坟岗。”
那属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殿下要去哪儿”
“乱坟岗,听清了”
“”
那属下看看天色,小心翼翼的说:“殿下,这半夜三更的,去乱坟岗”
“怕什么”萧遥嗤笑一声,说,“放心,就算有冤魂野鬼,找的也是我,不会为难你。”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再不敢说什么,直接赶着马车去了城外的乱坟岗。
三更半夜的,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这地儿的阴森可怖。远远的望去,有三三两两的盈盈鬼火,吓的那属下两股战战,看都不敢往那个方向多看一眼。
萧遥下了马车,又从马车上拎了一坛酒,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乱坟岗走去。
一进去,便被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土堆震的僵在了原地。
这一大片,全是小土匪。有的上面插着一块木板,简单的写了名字,更多的却是光秃秃的一个土堆,无名无姓什么也没有。再往远点看,甚至能看到一些曝尸荒野的,连个土堆都没有。
萧遥站在原地,看着这一眼望不出头的小土堆,心中渐渐升起一股绝望。
他往前走了几步,视线来回扫了几遍,都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萧遥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对不起,我连你在哪里都找不到。”
他拎起酒坛,自己喝了一口,随后将剩下的洒在了地上。
“你说,你不后悔,你愿意”萧遥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声音很轻,“但是我却后悔了。”
“如若我当日在大街上未曾救下你,那至少你现在还好好活着,而不是像今日这般,身无归处魂无所依。”
“红雪,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他在乱坟岗沉默的站了半个时辰,这才转身回了马车。
那属下见他回来,连忙拉开车门让他上车,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回来了,他都怕这四殿下进了这乱坟岗就再也出不来了。
萧遥半夜去了乱坟岗的事情,秦蓁第二日就知道了。
她听说之后,也只是淡然一笑,轻声说:“红雪一条命,最终也只换来他的一壶酒而已。”
但是,如果红雪真的泉下有知,那她收到萧遥的半壶酒想必也是极为开心的。
“算他还有几分良心。”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漫漫站在她身侧,看她换上平时少穿的裙装,忍不住道:“王妃要出门”
秦蓁笑了笑:“许久不进宫,该去给陛下请安了。”
“那王妃今早怎么不和王爷一同出门”漫漫有些疑惑。
秦蓁:“我才不要起那么早。”
漫漫忍不住偷笑。
从前在秦家的时候,王妃几乎从不赖床的,每日都按时醒来,用不着她们催促。
但是自从嫁进了王府,有了王爷之后,王妃几乎日日赖床,稍起早一些,便会哈欠连天,好似前一晚没睡好似的。
王爷上朝走的早,按照王妃近日的作息,也确实是起不来。
她给秦蓁整理好裙摆,低声说:“那王妃可以等到王爷下朝,然后一同回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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