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咔的一声合上我缓缓抬头望向屏风外面的人,影影绰绰间见的一个挺拔的男人立于屋子中央的圆桌前,只见那人呆呆的站在屋中打量着四周竟然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的模样。
我有些好笑轻咳了一声道了句“公子”那人一惊转而看向我藏身的屏风。
我见了有是忍不住一笑,但见那人似乎有些不解便道:“楼里的规矩凡没正式开脸接客的倌一律只得在屏风后现艺,不过公子也不用急奴必不会让公子白花了那许多银子。”
言罢素手轻抹,几声悠远的琴音自手下响起,略微一顿随性奏起了前几日做的一首新曲,勾挑之间竟然又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麦田,自己还是那个黑黝黝的农家小子,田间地头虽然苦但是却是现在最为渴望的自由。
弹着弹着心不由微颤起来,有多久没有奔跑在自由的阳光下了?早已忘记了什么是风的味道,多怀念开遍野山菊的山岗,可是回不去了吧…
我缓缓的低下头掩饰着即将溢出的眼泪,明明知道隔着屏风不会被看到,可是内心之中还是抗拒着在人前流泪,随着琴音减弱我也慢慢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良久待房中再无余音才缓缓道:“不知公子觉得迹颜的琴可值今日公子拿出的金银?”
等了良久就当我忍不住觉得也许是我弹的太无趣那人已经入眠了的时候,那人却突然走近屏风道:“迹颜大家你的琴音果不虚传竟然有使人静心的效果,但是敢问大家,为何至始至终总带着看似淡淡却如何也化不开的忧伤?”
我闻言一愣顿知自己必是在不知不觉中带进了自己的感情,有些懊悔却仍然表面平静的一笑道:“所谓世间万物本无情感观者之情尔。”
那人闻言跺回桌旁坐下望着我的方向一笑便不再言语。
我最恨的就是相对无言,又不是人人都像远音即便只是喝茶不发一言也可枯坐半日。
我有些头疼的隔着屏风观察着那人,虽是隔了屏风看不真切,但是看个大约形态也知此人虽不至于人中龙凤但是也必是个英挺的男子。
我两人隔着屏风干坐着直到那人饮完了一壶凉茶,我实在有些坐立不安,却不料刚自榻上扶着琴起身,门却突然被由外打开,透过屏风与墙壁的空隙我清晰的看到了那个闯进来人的面貌,那一瞬间世界突然出奇的安静。
这样的场面我在梦中演练过很多次,却不料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上演,他在屏风外我在屏风内,隔着屏风却似隔着整个银河,咫尺天涯。
我痴痴的看着那个思念了无数日夜的身影,而那个人却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此时的他全副精力都集中在那个使他气急败坏爽了自己约的合作伙伴,而那个被抓着领口的,却似乎只是好奇于屏风内忽然传来的断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