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不仅是宁氏，连沈亦儒也有些惊讶，沈月瑶的母亲嫁到沈府八年，自己成亲半年就将蒋氏接进了府里，对于她的事情根本不曾上过心。
“今天是母亲的生辰，可是祖母和父亲向来喜欢热闹注重节礼，琅儿不希望扫了祖母和父亲的兴致。可是琅儿作为子女，今日对母亲的思念感怀更甚，是以心情有些低落，实在无法强颜欢笑。
琅儿今日的打扮有些素净了，况且知道妹妹身体一向柔弱了些，自然是不想招惹妹妹，唯恐沾染了妹妹，妹妹刚刚说我不愿意理她，琅儿实在委屈。”
换作前世的自己，无论沈月瑶和蒋氏做什么，自己怕是都不会分辨一分，总觉得自己只要不去抗争，她们就能够放过自己。
可是原来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就算自己将所有拱手相让，她们依然会步步紧逼，直到将自己的命都拿去了！
“这...”沈亦儒显然没有想到沈月琅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这件事情让外人知道的话，自己这个礼部尚书岂不是要落人口实？
“琅儿，祖母和你父亲并没有忘记今天是你母亲的生辰，只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也不能总沉浸在过去。
你时刻念想着你母亲，牢记她的生辰感怀她，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别着凉了。”
宁氏原本以为沈月琅会和以往一样毫不争辩，正想着等一会要如何稍稍维护她，没想到她不仅主动开口，还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
“对对对，我们并没有忘记，只是...只是准备稍晚一些再让你去祭拜。老夫人说的对，你快些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吧。”沈亦儒见自己的母亲开口帮自己解围，也赶紧应和下来。
“父亲，姐姐说不理我是为了我好，可是怎的转身就动手将我推进了湖里？”沈月瑶眼看着他们就要这么轻易放过沈月琅，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否则自己不是白白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了？
沈月瑶尖利的声音提醒了沈亦儒，就算沈月琅解释了刚刚不理睬沈月瑶的事情，可是也不代表她可以伸手将自己的亲妹妹给推进湖里！
“这件事情你又怎么说？”沈亦儒的眉毛又重重的拧起，只是说话的语气较之前稍稍好了些。
“我...”沈月琅本来想着能够将这件事应对过去，可是显然有人并不想这么轻易的饶了自己！前世是沈月瑶将自己骗到了身边，然后将自己推到湖里想要害死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又该如何？
“你没话说了吧？姐姐，你是嫡出我是庶出，所以平时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不敢反驳半句。可是这湖水这样的冰冷，若不是这些婆子来的及时，只怕我就再也见不到父亲和母亲了啊。”
沈月瑶咬死了是沈月琅将她推到了湖里，不仅是因为她知道当时这里并没有任何人，还笃定了沈亦儒一定会相信自己，因为没有人比她们母女更清楚，沈亦儒是多么厌恶沈月琅的母亲！
“瑶儿，当着你父亲和祖母的面，你怎么能对你姐姐说这样的话？再说了，琅儿是你嫡亲的姐姐，既然她说了没有，那就肯定是没有，一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了下去，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蒋氏听到沈月瑶出事的时候，也是十分慌乱的，可是赶到的时候看见两个人都在湖里，她就告诉自己必须要沉住气，无论是在沈亦儒还是在宁氏面前，自己都要表现的沉稳些。
只是现在，沈月瑶明显是急躁了些，她只好出言假意训斥，同时委婉的让沈亦儒知道，嫡出和庶出的区别。
“母亲说的是，瑶儿是心急了，可是瑶儿是真的害怕。这条路瑶儿每天走过不下十数次，连一草一木都是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失足落水？
今天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将我推入水中，只怕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沈月瑶说话几度哽咽，不知道是因湖水太冰还是真的害怕，整个人窝在披风里瑟瑟发抖。
这样的暗示沈亦儒怎能不明白？此刻他脸色铁青，刚刚装出的慈父模样早已无影无踪。
“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害瑶儿妹妹。”沈月琅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在脑海里飞速的想着办法。
“你敢发誓说我落水的事情与你无关？”沈月瑶也看出沈月琅今日有几分异常，只是自己平时欺负她惯了的，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敢辩驳，量她今日也不敢在沈亦儒面前过分辩驳。
沈月琅一直半低着头，沈亦儒等人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还是能够感觉到，听了沈月瑶这句话，沈月琅的身子明显紧绷了起来，明显就是心虚的样子！
“我...”沈月琅十分迟疑，好像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沈月瑶刚刚的话。
“这么说，你是默认推你妹妹到湖里了？”沈亦儒话音低沉阴冷，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父亲和祖母一定要相信我啊！”沈月琅焦急的大声呼喊，可是看在旁人眼里更像是急切的狡辩。
“好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父亲和我都在这里，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说给我们听听。”
宁氏脸色越来越不郁，自己的儿子有多宠爱蒋氏她很清楚，这么多年她也尽力维持着府里的平稳。一直护着这个嫡亲的孙女，就是要让蒋氏知道，她终究不是正房夫人，在府里不要妄图只手遮天！
她知道沈月琅一直以来都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如果不是自己护着，在蒋氏手底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今天的事情她知道有蹊跷，可是沈月琅这副任人欺负的样子，反而让她心里有几分火气！
“你若有话就直接说出来，要是没有什么可说的，等会你父亲如何责罚于你，我这个做祖母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看着沈月琅紧咬的自己的双唇，还是丝毫不肯吭声，宁氏的耐心也了剩无几了。
“我并没有想要害妹妹，其实我是为了救妹妹啊！”沈月琅听了宁氏的话，带着几分害怕的直接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