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脸对着楼梯下喊,“五嫂五嫂,你是说好今天去看我爸爸的吗,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五嫂五嫂,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带我去,你们都是骗我的,对,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女人显然被我的状态吓到了,脚步虚浮地后退一步,猛地踩空,却被赶来的人扶住。
魏茵回头,看到来人,一把抓住了他,扯着他的胳膊,“哥,哥你看看她,她是不是……”
最后那两个字她怎么也都没说出口。
医生来了,他来了,脑袋里闪过每一次他按住我给我一针镇定剂……
我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跑。
魏茵看到我要跑,也不只是出于那种心理,她扶着医生的胳膊也跟上了我的脚步,指尖抓住我的裙摆……
然后是尖叫声,很响很尖锐,就像我身上的痛。
迷迷茫茫地我朝着楼梯上看过去,女人的脸上是惊恐的表情。
我慢慢地蠕动了一下,脑袋很疼,好像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肆意,手就不由地想去触碰一下。
只是还没摸到,整个人就被抱起,一个温润的压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不要摸。”
这个声音,我这么这么的熟悉,熟悉到,仅仅他的体温,我都一阵恍然。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我挣扎了一下,幅度很小的动作,却被他那么精确地捕捉到。
他低头看我的时候,眼底是我依稀记忆中的温度,只嗓音依旧冷凝,“不要动,我带你去医院。”
我仰头看他,认真的看他,或许是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太疼了,以致我这时候脑袋清楚地不行。
拉着他胸口的衬衫,虚弱地恳求他,“你救救我爸爸好吗,我爸爸他快死了,他很难受,漫天的血,好多好多,像下雨一样,我从来都没见过红色的雨……”
我被他安置在床上,脑袋上裹上了一圈厚厚的绷带,我盯着医生那张冷凝到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犹豫着问他,“我是不是伤的很重?”
医生只是抬了下眼皮看我,轻声哼道:“从这么高的楼上摔下去还能有精力问我伤的重不重,你说你伤的重不重?”
我敛眉思考良久,脑袋里的混沌渐渐散去,“我觉得我伤的很重,就像一个苹果,从里面开始腐坏了。”
这一次他才算稍有些认真地抬眼看我,片刻之后,低笑一声,“原来你还知道苹果!”
我转过头,不想理他了。
医生起身,门也从外面被推开,庄奕呈那张已然有些不耐烦的脸出现在门口,连说话的语气都是相当紧绷不耐烦的,“好了?”
医生已经重新拎起医疗箱,淡淡地应声:“可能会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最好还是去医院里做个检查,当然,你继续把她关在这里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是在讽刺他把我关在这里,时间久了,反正都成傻子了,检不检查都已经不重要了。
庄奕呈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眉眼间有清浅的笑,却未达眼底,他说:“还有一件事,魏茵是怎么知道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