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一直等到吴阶走了之后,韩墨正在看着正在一旁学刺绣的折有蓉问道。
“你都不怕,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好怕的?”
听他这么问起,折有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竹绷子笑着说道。
“找人给我们的种机宜,送一封信去吧!”
“以什么理由呢?”
“就说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让他亲自带人过来看一出好戏,过期不候!”
“这个时候让他卷进来?”
折有蓉皱了皱眉问道。
“现在正是时候,不光是他,我听说折家和种家是世交?”
韩墨笑着问道。
“同在西北军中,自然是有些交集的,只不过,明面上没有那么亲近罢了!”
这话说的可就太有意思了,尤其是明面上三个字。
这还真是让韩墨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韩墨也明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折家和种家都是将门出身,无论是折家还是种家,在地方上影响其实都很大。
尤其是折家,世镇麟府丰三洲之地,因外太祖当年留下的诏书,不但允许他们做生意,更是允许他们独揽地方上的财政,用来扩充军队,训练死士,收买敌军大将。
虽然三洲都是边州,这一年到头其实也收不到多少税,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也是让无数人都眼红啊!
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是种家和折家的关系再好的非比寻常的话,那可就真的要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开始进谗言了。
折家倒是不怕,毕竟他们在麟府丰三洲的影响力,几乎都已经盖过了朝廷。
可是种家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都是将门,可是他们的根基可就没那么稳固了。
“不管怎么说,世伯到了浚县,咱们请来吃顿饭还没问题的吧!”
韩墨笑着说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他随行的部曲怕是也没办法超过五十人!”
大宋军法严苛,对于武将可不是一般的忌惮。
没有命令的话,就算是种师道这样的名将,能够调动的士兵也没办法超过十人。
再加上他自己随行的家将,晚辈,五十人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五十精锐,再加上姜焱他们,还有种兄随行的人马,足够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韩墨冷笑着说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退敌之后的事情?”
这里毕竟是河北路,就算是唐恪有什么暗子,人数也绝对不会太多。
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官军,唐恪就算是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这些人暴露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
毕竟,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要是见了光,那后果可就很难说了。
“还能怎么办?既然这位唐大人不识相,那我自然只能是逼李邦彦和太子决裂了!”
韩墨冷笑着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证据都在他手上,他要是铁了心的话,这事情还真不是很难。
“可是,梁师成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看着她那担心的表情,韩墨只是轻笑了一声。
毕竟,在折有蓉看来,梁师成现在可是太子的铁杆簇拥者,韩墨要是这么做,那不是自绝于梁师成吗?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韩墨给自己倒了杯茶之后,这才说道。
“为什么?难道他就不怕太子真的被你掀翻,自己的打算落空?”
折有蓉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太不了解他了,他这个人,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情谊,他在乎的,只有利益!”
韩墨喝了口茶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还不明白?”
“你就不能不卖关子吗?”
折有蓉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这家伙每次说话说一半的样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可恶。
“哈哈哈哈,其实很简单,自从我们这位李相公上位之后,太子身边的那些老臣们,已经开始刻意的让太子疏远梁师成!”
韩墨冷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梁师成也想借机敲打他们?”
折有蓉立刻眼前一亮。
“敲打?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很直接,从来不做无用功,更何况,你觉得那些老夫子们能作出第一次,难道就做不出第二次吗?”
“那难道他就不怕李邦彦倒向郓王!”
折有蓉到底还是没有韩墨心思缜密,也没有他对人心阴暗面把控那么老道。
“他若是这么做的话,那他这个首相就该下台了!难道咱们这位官家,就不害怕郓王殿下直接篡位吗?”
“那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哪怕是李邦彦和太子决裂,他也绝对不会倒向郓王?”
“这是当然的事情,他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他自己滚下台去也是活该!”
听韩墨说完之后,折有蓉的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别看她表面上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这心里面要是不为韩墨担心,那才真是有鬼了。
“你心里既然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呢?”
松了口气之后,折有蓉有些嗔怪地瞪了韩墨一眼。
“你以为做这件事情很容易吗?如果不是唐恪步步紧逼的话,我也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在这件事情里面,我们可是真的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韩墨也是一阵的无奈,说到底还是没人啊。
李纲、宗泽不容于徽宗皇帝,种师道现在还只是一个武将。
满朝上下,所有有资格登临相位者,举目看去,不是腐儒,就是佞臣,要不然就是那些眼高于顶之辈。
哪怕是有人取代了李邦彦的位置,到最后结果或许还不如现在。
至少,李邦彦这个家伙,比较起其他人来实在是太好控制了。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不过,种机宜那边真的会来吗?”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正是整个制置使司最繁忙的时候。
作为徐处仁最得力的助手,就算是折有蓉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够赶来。
“放心好了,这种热闹他才不会放过呢!咱们这位袁先生闲的时间太久了,也该出来好好的活动一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