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的意思是?”
姜焱身边那几个随从疑惑的问道。
“岳家兄弟说的对,这帮家伙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过分的字正腔圆,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中原人,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些混蛋不是西夏人就是辽国人!”
“西夏人身上那股子羊膻味儿,就算是他们洗800遍澡,身上抹上再多的香料我也能闻出来!”
姜焱的话才刚说完,他身边的几个属下就已经直接做出了判断。
“如果不是西夏人的话,那就是燕云十六州的那些汉军了!”
岳飞也接口说道。
“算了,不管他们是哪来的狗娘养的,这次,必须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终年打雁,这次却被雁啄了眼,这让姜焱感觉十分的丢脸,就连他身后的那些随从们,
“这都已经马上就要到亥时了,可是这些人还是没有一点出发的意思,该不会……”
“再等等,我就不信他们真的能跟我们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姜焱也一下子发了狠。
如果这些人真的和他们的猜测一样,全都是来自燕云十六州的辽国人的话,那今天晚上要发生的事情,只怕会比预想之中的更加离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百里之外的内黄县中,看着天上那稀稀落落的星星,韩墨忽然开口问道。
“还有不到一刻钟就到亥时了!”
看了下计时用的沙漏,折有蓉小声的说道。
“你说我们这次面对的到底是谁呢?火烧常平仓这种事,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他到底能不能够做得成,事后他需要付出的代价,那可绝对不是一般的惨烈啊!”
韩墨说话的时候,声音异常的低沉,与其说是在和折有蓉交谈,不如说更像是在拷问自己的内心。
尽管整个河北的禁军体系,几乎都已经烂透了,但是,在经过徐处仁近乎暴虐的紧急处置之后,还是凑出了一部分精锐的。
在这种大事上,无论是唐恪还是徐处仁,那绝对都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的。
任意一座常平仓里,驻守的士兵至少也在1000人以上。
这些人,在进入常平仓驻守之前,就已经被下了最严格的军令,夜间无故靠近常平仓附近300步,没有军令那是可以就地射杀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烧掉一座常平仓,除非他们有足够的内应,否则的话,那近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问题是,这种情况的渎职,一个弄不好那可是要连全家老小一起连累的。
这世上真的有人敢这么做吗?
即便是有,那想要收买他的代价,恐怕也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情非要处心积虑的来做这种事呢?
“如果说是私人恩怨的话,我很难相信会有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之后,折有蓉幽幽的说道。
“如果不是私人恩怨,那可就是国仇家恨了……辽国人?”
这个念头刚刚一蹦出来,韩墨整个人就忍不住浑身一阵的颤抖。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一下子升到了天灵盖。
“你的意思是,摩尼教和那些辽国人勾结到了一起?”
折有容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8度。
韩墨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这个想法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韩墨的脑海之中,快速的闪过了宋史之中记载的,方腊之乱的始末。
方腊最开始起兵的时候,不正是金宋两朝准备缔结盟约的时候吗?
而且,方腊席卷东南的时间点,十分凑巧的正好,和金宋两国约定的联合攻辽时间,完全重合。
光凭一个小小的摩尼教,哪怕是他们已经在东南之地发展了几十年,难道就能和国家机器相抗衡了吗?
要知道,即便是在方腊之乱之后,整个大宋朝最黑暗最腐朽的时间段里,整个天下百姓的人心,可依然还是向着赵氏的!
整个方腊之乱,前前后后,一共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
死伤的平民超过两百万,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如果不是有心人在里面推波助澜,真的是一个小小的邪教能够做得到的吗?
不过,如果说这后面有辽国人的影子的话,那这一切可就真的说得通了。
要不然的话,就凭借着那些之前还在握着锄头的普通百姓,难道就能打败朝廷的堪乱大军吗?
宋军的确不善于野战,但是要说守城的话,无论是金国人还是辽国人,和宋军比起来,一切全都是弟弟。
没有强大军事力量的支撑,连接着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攻破杭州这样的军事重镇,韩墨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仗到底应该怎么打?
想到这里的时候,韩墨已经只剩下苦笑了。
即便他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十分的荒诞,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承认,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巧合,和一切的不合理了。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许久之后,韩墨终于再次平静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也只能希望,姜焱他们能够阻止他们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墨只能无奈的苦笑了。
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在家国天下的面前,宋人可以前仆后继,辽人难道就不能不惜代价了吗?
虽然不知道这幕后指挥的人到底是谁,可是,韩墨却能够隐隐的猜到,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客栈里面好像一下子静的吓人……”
客栈对面的房顶上,姜焱压低了声音问道。
“要不然,还是我进去看看吧!”
岳飞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道。
“千万小心,这个时候要是打草惊蛇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姜焱小声的嘱咐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岳飞说完之后,整个人连续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灵活的就像一只昼伏夜出的狸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