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韩墨这么一说,无论是吴璘还是吕英,两个人的眉头都是一皱。
不过对于韩墨的机变,他们两个也算是深有体会了,既然韩墨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当然也不会继续阻拦。
“这、这个就不必了吧?”
刚才的时候,这小子还在据理力争,可是就这么看了一个文书的功夫,居然一下子改变主意了。
这态度直接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这还真是让王璐都有点不太习惯了。
虽然还未定罪,直接就给朝廷命官带上枷锁,的确是有点不符合规矩。
可是他毕竟人微言轻,所谓的司法参军,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负责跑腿的。
上面怎么说,他也就只能怎么做。
“看你这鸟人就生气,你他娘的还在磨蹭什么?”
看着这家伙磨磨唧唧的样子,吴璘怪眼一翻,直接骂道。
“那、那下官就得罪了......”
被这么多杀气腾腾匪气十足的士兵们围着,他现在哪里还敢废话,只能从自己的手下手中接过了枷锁,然后亲自来到韩墨身边。
这次的经历,估计是他这辈子最憋屈的一次了。
这平时的时候,听说转运司的人来拿人,整个河北路上下,哪个不是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这一次,这一切好像正好反转了过来。
韩墨这个要被缉拿的犯官现在是趾高气昂,反而是他们这些负责拿人的官差,一个个心惊胆战。
“你们几个,给我一路护送大人到大名府去,他们这路上要是敢对大人有所不敬的话,只管给我拿刀子伺候,要是放跑了一个,老子跟你没完!”
听完了吴璘的话,王璐差点没跪在地上。
这尼玛到底是朝廷命官还是土匪啊?
如果不是因为吴璘身上穿着一身官军的铠甲,现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打劫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尽早上路吧,要不然今天晚上怕是赶不到元城了。”
韩墨一边说话,一边居然就这么带着枷锁,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
王璐的嘴角一阵的抽搐,看着那辆空空如也的囚车,有心想说点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为自己的小命着想,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十分果断的直接闭上了嘴。
受到了吴璘的命令,十几个御营士兵一路护卫着韩墨,跟在王露他们的身后,朝着大名府而去。
而他们这边前脚还没走出多远,后脚已经看到几匹快马,直奔大名府而去。
光看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也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大名留守司的人。
王璐的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但不恨吴璘,反而还有点感激他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姓韩的到底有什么背景,可是,就冲着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能够让大名留守司的管勾机宜文字,亲自派人替他递送文书就知道,这马车里的这位好像真的不太好惹啊。
“左右今晚到元城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咱们路上干脆走得慢些吧,也省得马车里的这位大人路上颠得难受!”
差事归差事,很多时候还是得替自己的小命着想的。
王璐的脑子转了几圈之后,立刻就对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差役吩咐了一声。
经过了衙门口的那一遭之后,他们这些人现在这时候也是战战兢兢,既然王璐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细雨蒙蒙的官道上,一群人直接再次放慢了速度。
“这马车怎么一下子变慢了?”
隔着厚厚的软垫,韩墨打了个哈欠之后,随口问道。
“他们前面引路的速度变慢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需要我催一下他们吗?”
徐丰年赶忙小声的问道。
“不必了,随他们去好了,我且先睡一会儿再说!”
虽然带着枷锁,的确是有些不太方便。
不过,有马车里准备好的那些软垫,短时间内倒是也不算太过难受。
“诺!”
徐丰年应了一声之后,赶车的时候也就专挑那些平稳的路段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元城,只不过这速度实在是慢的可以。
来的时候快马加鞭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可是回去的时候,居然硬生生的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这才算是勉强到达。
韩墨是在马车里,固然是睡的腰酸背疼,可是那些差役们一个个又何尝不是苦不堪言?
整个河北路现在这个时候都还在下雨,虽然这路上的雨并不大,不过,在这种天气里赶路,就算是骑马也让人觉得十分的难受。
“大人,元城到了。”
眼看着城门已经赫然在望了,徐丰年这才小声的叫醒了韩墨。
“给兄弟们拿些赏钱,让他们到城里吃饱喝足了再回去复命!”
从车窗里瞥了一眼外面之后,韩墨打了个哈欠,这才对徐丰年说道。
“诺!”
在韩墨的授意下,徐丰年这才从旁边的包裹里摸出了一锭足足有五两重的金子。
虽然有十几个士兵,可是,按照如今河北路上的情况,这五两金子,基本上都已经能换到60贯小平钱了。
平分到每个人的头上,差不多都有4、5贯钱了。
虽然如今这个时候物价飞涨,不过有了这么多铜钱,足够他们在城里美美的吃喝一顿之后,还能洗个澡,找个半掩门的暗娼快活一番了!
“多谢大人赏赐!”
得了赏钱之后,所有的士兵都是喜笑颜开。
眼看着韩墨出手如此阔绰,就算是王璐他们现在这时候都有点羡慕了。
这转运司衙门,虽然的确是这天下数得着的肥差。
可是这好处说到底,最后也都是落到了那些高官的手里。
像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吏,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弄点酒钱罢了。
“韩大人,这马上就要进城了,您看,要不然麻烦您老移步那边?”
眼看着那些士兵们终于散去了,王璐这才小心的凑到韩墨的马车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好了,只不过说起来,我这辈子还真没坐过囚车!”
韩墨一边说话,一边就这么穿着官服直接钻进了囚车里。
看着他身上那身簇新的官服,王璐的嘴角一阵的抽搐。
这按道理来说,的确是应该把他身上的这身官服给扒了的,可是问题是,人家都已经给他这么大一个面子了,他在得寸进尺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太好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