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梅英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抱着那部黑金色的手机要走。
“学姐,你把手机给我。”我连忙抓住她。
“燕子,很多事你不懂……”她甩开我的手,突然展颜一笑,“西装和手机,你叫他来找我拿吧。”
看着她怪异的举止,我愣在原地,忽然有种直觉:顾明义不会就是学姐心里喜欢的那人吧?
这样也不错。反正我要断了和顾明义的联系,不如成全学姐吧。
拿出手机,我找到顾明义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抱歉,你的西装和手机我转交给学姐许梅英了,她说认识你,你直接找她拿吧。”
没过几秒,手机发出“嘀咚”的短信声。
点开,是顾明义的回复:“好。”
真是简单干脆啊……
指腹停在“顾明义”那三字上面片刻,我想了想,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包括聊天记录。
就这样吧,再也不见。
……
生活似乎是回到了以往的样子。
出院之后,沈墨以右眼视力的问题提前辞了职,在家陪我,或者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婆婆。
婆婆知道沈墨辞职全身心投入家庭,很是满意。
“趁着这段时间你俩都有空,快点准备要个孩子。”王芬芳说。
我和沈墨相视一眼,他抓紧我的手,笑得温和又笃定:“妈你放心。”
而我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孩子。
那天我和顾明义在酒店里做,既没戴套,也没吃避孕药。
我摸摸肚子,脸色一白。这里面不会有孩子吧?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见我神情恍惚,沈墨贴心地揽腰扶住我,在我耳边道:“对吧,老婆?”
“老婆?”他又叫了一次。
“额……”我回神,看着他与婆婆期待的表情,点点头,“我知道的。”
尽管知道生孩子是婆婆的希望,是增进我们夫妻感情的方法,但是,每次沈墨一跟我接吻开始步骤,我就会想到顾明义。
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即使反复告诫自己,也无济于事。
那个名字仿佛是一个魔咒。
只要我一想起来,那晚的记忆就像是潮水般袭来。
我只能跟沈墨说对不起。
沈墨也变回了以前温润体贴的样子,虽然有时候任性地会要个亲亲,但是再也没强迫我。
我和沈墨在厨房烧早餐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侦探调查的事。
既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决定亲自去侦探社一趟,让武立结束调查。
吃了早饭,我跟沈墨说去买菜,便出了门。
……
武立侦探社的位置挺偏,在一个破旧的大楼里,左右户都是住户。外面的过道也是歪歪曲曲,有几户还挂着衣物。兴许是刚洗的,水滴滴答答留了一地。
总之从外表上看,这儿不像是专业靠谱的侦探社。
记得我第一次过去时,我在附近徘徊了好十几分钟才找对。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竟然被人找到精准地砸了?
我到的时候,武立正半蹲在沙发上抽烟。
门被拆成两截扔在一边,从门口望进去,里面一览无遗,桌子椅子柜子能倒的都倒了,资料纸张满地狼藉。
我垫着脚绕开这些障碍物,走进屋里。
“武侦探,你没事吧?”
“我人没事,不过……”武立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沈太太,你这案子比较棘手啊。”
“这……这是……”
我讶异,只是一个小三,难道有那么大的能量……
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武立直言道:“关于你那个案子的资料,统统都不见了。”
这是明显的警告,有人不想我们继续往下查。
我来的目的便是不想再纠缠下去,然而见到整个侦探社台风过境般的样子,却有些不甘和愤怒了。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武侦探……”犹豫了下,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放在沙发上,“这事不用接着查了,这钱是补偿你的……”
武立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钱塞回我手里:“我做这行,被人记仇是常有的事,你不用放心上!”
“你这事,越难越勾起了我的兴趣,”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粗长的眉在烟雾缭绕中不羁地挑着,拍拍脑袋,“他们以为摧毁资料就能隐瞒什么吗?哼,真正的家伙都记在我脑子里呢。”
“武侦探……”我的眼里有些湿润,想不到一个素未平生的人竟然在被自己受到威胁时还是那么仗义。
武立笑了笑:“你别太感动,这只不过是我的工作。”
我也不禁莞尔,揉揉眼睛,说:“我是被你的烟呛的……”
“额……”他愣了下,将快燃到头的烟随手压进沙发背上,抬眼看我:“坐吧,我跟你仔细说说。”
目光在周边扫了一圈,我扶起旁边摔倒的椅子,掸了掸坐下。
谈到正事,武立的神色蓦地严肃起来:“昨天我去查了沈墨的通话记录,这阵子他时常联系的就三个人……”
“是哪三个?”我焦急地看他。
武立斜睨我一眼,似是不满我的打断,咳嗽一声道:“我对比过他身边的人,第三名是他现在公司的助理……”
“不是他……”沈墨的助理我也知道,今年刚毕业,老实上进的小伙。
“第二名就是你。”
“那第一呢?”
我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嘭通嘭通嘭通……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加快,似是雷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