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我们一行人出现在一排楼房附近。
两排房子当中，有条道路可以穿过。
不过当中却被挡住了。
有人在搭篷做法事。
几张桌子叠到一起，上头供奉了香烛和逝去之人的灵牌。
牌位前有人敲锣打鼓，也有法师念念有词，说着些我们听不懂的咒语。
还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笑容恬淡的女孩，可惜如今却已经永远离去了。
“死于画皮之手的人，就连灵魂也会被收纳炼化，只有这样被炼制出来的画皮才算是珍品。”
一旁林也语气复杂。
我们几人并没有全部过去，只有泰信带人过去交涉，不过两分钟后，他们就被人驱逐出来了。
泰信跟吴敛二人被打出来，后面有鞋子、碗筷被砸出。
“混账东西，我们女儿尸身怎么能借给你？”
“马上滚出我们家！”
“老子弄死你！”
一对夫妇，带着一群亲戚打出来。
他们手上都提了东西，看起来是要跟泰信二人拼命。
“放肆！”泰信恼怒叫喊，“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女儿报仇。”
“滚出去！”
对面的人不予理会。
眼看着一群人就冲过来，场面越来越乱。
最后是林也站出去，他拦住了众人，以本地方言说了起来。
“大家别误会，他们说错话了，我们不是来借尸体的，而是来帮你们查明真相的。”
“不借尸体？”
那些人终于停住。
林也叹息一声，都没有介绍我们身份，也无需介绍，只说我们是来抓鬼的。
并且也是替他们报仇的。
为首那对夫妇，看起来也是老实质朴的人，他们听了林也的话，蓦然就大哭起来。
那名中年妇女哀嚎说道：“苍天没眼啊，我们小葵年纪轻轻，就被人害死了，还死得那么惨！”
“你们要是真来调查，那么就把凶手给我们抓出来！”
中年人也喊了起来。
他们背后那群亲戚朋友，也是各自开始抹泪。
林香走去，把这对夫妇搀扶起来，低声说起了我们的来历，又说明了恶鬼害人的始末。
最后林也才低声说道：“想要查到那鬼怪，得先让我们看到尸身，不知道小葵现在……”
“死得太惨了，我们实在受不了，是先火化了才做法事的。”
女孩的父母解释说道。
我们视线落到泰信他们身上，既然已经火化了这事还能办吗？
泰信眼珠子一瞪，他下意识说道：“谁让你们……”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对方情绪缓和，他要是乱说话，那么就彻底没机会了。
最后只好叹息着说道：“那也让我们看看，应该也是可以的。”
林也、林香二人面对陌生人时，处理得十分娴熟，很快就跟他们搞好了关系，一口一个叔叔阿姨。
像这样的事情，我反正是做不到。
一旁的何重山几人大概也是如此。
幸好有他们两个，我们这行人终于得以进入他们家里。
最后也看到了那被放在棺材里的骨灰坛。
“做完法事就要安葬了，你们准备怎么调查？”
名为何忠的男人低沉询问。
他是何小葵的父亲。
泰信此时走出，取出了一张黑红相间的符箓，皱眉看着骨灰坛说道：“这有一张因果寻迹符，专门用以找出制造出这场因果的人，有尸体最好，若只是骨灰的话，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按照他的说法，万物皆有灵，各有间又有因果纠缠。
就算是没有灵魂的尸体，也有灵存在，通过这种因果符箓，则可以通过结果来找到一开始的因。
这符箓我之前听都没听过，此时不免有所怀疑，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符箓吗？
旁边的汪城低声说道：“这种因果寻迹符，是他们泰家独门法术，泰家研究因果报应多年，在这方面领悟极深。”
“你小子还挺有眼光的，不愧是汪天师的孙子。”
泰信听到扭头望来。
汪城对他翻了个白眼。
泰信嘴巴上说着效果不准，但手是动作不停，直接就现场动用了那张符箓。
不久之后，那符箓就化成了一抹白烟，开始往门外飘荡而去。
这一幕显得十分离奇诡异，就像那烟有了自我意识一样。
上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利用阴阳眼，探究香火，寻找假山神时所见。
但我那算是特殊情况下的取巧，人家这可是通过因果报应直接追踪，手段高明了不少。
就是不知是否真能寻得画皮妖？
十分钟后。
我们一行人走出此处居民区。
在那之后的半天时间，我们都是跟着泰信绕圈。
“已经第五次了。”
经过一公里外，一座仓库的时候，林香低声说了句。
一旁的汪城也是不满说道：“我看那小子根本找不到。”
我也是这种想法。
半天时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道白烟亦是在空中不断晃荡。
大概可以确定，画皮妖就是在附近，不过却无法确定具体方位。
或者说，它其实也察觉到了我们，因而故意引领我们转圈？
我抬头看过去，前方的泰信满脸冷汗，其实他也不好受。
不管是维持白烟的压力，还是心理上的压力，恐怕也都是不小的，更不用说这家伙昨天还身受重伤。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一旁的林也却拦住了我。
“记住了，以后这种事情，我们不要提建议。”
林也表情凝重。
“为何？”
我有些无法理解。
“这还不懂吗？”林香低声冷笑，“我们只是奉命提供帮助，无论成功失败不承担主要责任，但要是提供了建议，那出了事，别人怪我们头上怎么办？”
“但这时总得有人开口吧？”
我明白其中是非利弊，但还是感觉不太好。
正好前方队伍里，有人缓声说道：“队长，半天时间了，我们是否应该改变战术了？”
“你们有什么想法？”
“分散布控，不能继续绕圈了，那玩意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
“可要是分散的话，以我们个人之力，怕不是画皮妖对手。”
泰信略显无奈道。
看得出来，他也早已想过改变战术，可同样担心自己手下人会出事。
如林也所说的，我们几人始终沉默，就等着接受命令。
前方队伍合计了一番，还是决定分散行动，散去四面八方，找到隐藏起来的画皮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