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不便沟通，芮雪敷衍了董长平两句，就挂了电话。顾晓芬的儿子开始在她怀里动来动去，挣扎着想下来。
“车也看了，你们没事了吧？”顾晓芬不耐烦地把孩子放下，紧紧牵住孩子的手，生怕孩子乱跑。
芮雪还未答话，可芸抢先说道：“没事了，顾女士，你带孩子回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晓芬不爽地轻哼一声，用车钥匙锁了车，招呼也不打，牵着孩子就朝小区大门走去。
“这什么人啊！”芮雪不满地嘀咕。
“车管所能查到这辆车售出的4s店吗？”
“我打电话问一下。”芮雪联系车管所的同事，对方查了该车的购置税发票，告诉芮雪一家4s店的地址。
可芸从多个角度拍下车辆外观，两人立即赶去销售此车的4s店了解情况。
根据车管所发给芮雪的车辆资料，4s的工作人员很快查到那辆昂克赛拉的销售记录。结果确如顾晓芬所说，交车清单上只有一把车钥匙。连销售主管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只给了车主一把车钥匙。
在芮雪的强烈要求下，销售主管又查了车辆入库清单，发现原车除了遥控车钥匙之外，还配备了一把机械钥匙，而这把机械钥匙却不在交车清单上。
当初把车卖给顾晓芬的销售员早已离职，芮雪从员工登记表上找到此人的身份证号和住址电话，便心急火燎地离开了4s店。
车刚开出不远，技术科的小刚打来电话。
“小雪，米怡萱和苏曼的通话记录中没有相同联系人……”
“一个都没有？”
“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没有相同联系人，但在六月十五号凌晨两点，米怡萱给苏曼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三个月前？”
“对，六月十五号凌晨两点。”小刚怕芮雪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通话时间有多长？”
“十二分钟。”
可芸在手机上输入顾晓芬的电话号码，将屏幕放到芮雪面前。
“你再帮我查一个号码，看这个号码跟米怡萱和苏曼半年内有没有联系。”芮雪随后报出顾晓芬的电话号码。
小刚隔了一会发来信息，只有两个字“没有”。
芮雪按捺不住拨通简逸的电话，“老简，小刚比对米怡萱和苏曼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两人三个月前，也就是六月十五号的凌晨两点通过电话，通话时长十二分钟。我和可芸还查到，就在苏曼被害当晚，许英磊离开纸箱厂的时候，有一辆白色昂克赛拉与许英磊在纸箱厂外的道路上相遇。这辆车很奇怪，4s入库时配有备用机械钥匙，但在交车给车主时，只有一把遥控钥匙。”
“车主是什么人？”
“一个全职太太，名字叫顾晓芬，我和可芸现在准备去找当初卖车那名汽车销售。”
“我知道了，我们尽快核实六月十五号苏曼和米怡萱在什么地方。”br>
“嗯，那我挂了。”
芮雪的来电，让简逸大感意外。众人连日的调查，并未发现米怡萱与苏曼存在任何交集。可两人三个月前凌晨两点，竟然通话十二分钟。是什么事，能让两人在凌晨两点谈了这么长的时间。
简逸联系苏曼家的保姆黄姐，得知六月中旬苏曼每晚都待在家。黄姐每天准时下班，苏曼并没有夜晚外出，让黄姐帮忙看孩子。
秦立泽已经组建新的家庭，对苏曼近期的情况不甚了解。听简逸说，苏曼六月十五号凌晨与另一名受害者米怡萱通话十二分钟，也是十分惊讶。
“警官，我跟苏曼在一起那几年，真的从未听过米怡萱这个名字。苏曼可能是在离婚后，才认识这个人的。”
“六月中旬，你见过苏曼吗？”
“我过去看儿子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但基本上没说什么话。”
“那段时间，苏曼的性情有变化吗？”
“自从离婚之后，她对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有好脸色。”
“我刚跟黄姐通过电话，你把麒麒接走了？”
“是啊，苏曼不在了，黄姐不可能每晚都陪着麒麒，我就把他接过来了。”
“黄姐说，六月中旬那段时间，苏曼的情绪不太对劲，经常一个人对着电视发呆，对麒麒特别没耐心，动不动就吼孩子。”
“这我听麒麒说了，但当时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麒麒太淘气，惹苏曼不高兴了。”
“苏曼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没有啊！”
“好吧，那先这样，相关案情希望你不要外传。”
“放心吧，警官，我不会乱说的。”
简逸挂了电话，扭头对侯峰说道：“去看守所，我要见田茂婷。”
从4s店离职的汽车销售叫李启和，以前留在员工登记表上的电话号码，一打就通了。
“请问是李启和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芮雪，市局刑警队的。李启和，你现在在哪？”
“你有什么事啊？”
“一年多以前，你曾向一个叫顾晓芬的人销售了一辆白色昂克赛拉，对吧？”
“呃……”李启和明显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怎么了？”
“我想当面向你了解一下那辆车及车主的情况，你看在哪见面方便。”
“呃，我现在在上班……”
芮雪强势地打断道：“你在哪上班？”
“汽贸城。”
“那好，我马上过来找你，你在哪家店？”
李启和又顿了一下，“呃，3-11。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们见面再说吧！”
芮雪把车调了个头，几分钟后便回到汽贸城，按着门店编号，找到一家合资车汽贸店。刚进店门，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销售迎上前来。
“两位美女，看车啊？”
芮雪瞟了一眼男销售胸前的工作牌，冷冷问道：“你是李启和？”
“呃……”男销售马上反应过来，“你是刚才打电话给我的警察？”
“对，我叫芮雪，这是我的同事。”芮雪看了看门店内的服务台，把手伸进包里，“需要看一下我的证件吗？”
“诶，不用了。”李启和皱了皱眉，让芮雪稍等一下，他要去跟同事说一声再过来。
可芸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个人应该没问题。”
“都还没跟他说话，你就断定他没有问题？”
“嗬嗬！”可芸轻笑两声，还没解释，李启和就从服务台走过来了。
“呃，警官，我们去外面谈吧！”
“行，在哪谈都一样。”
李启和在前面引路，芮雪和可芸跟着他绕到门店后面，在一块试车场的边上停住脚步。
“警官，我售出的那辆车，出什么事了？”
“哼，你只是汽车销售，那辆车不管出什么事，跟你都没有关系。但我们来找你，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哎……”李启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当初交车给人家，少了一把备用机械钥匙。你们应该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吧？”
芮雪和可芸同时一怔，没料到李启和竟主动点明她们的来意。
“没错！”芮雪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那辆车的备用机械钥匙，为什么没交给车主？”
“备用机械钥匙被我弄丢了。”
“什么，弄丢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台车是试驾车，两把钥匙都放在服务台。车主过来看车的时候，我去拿遥控钥匙，发现钥匙电池不知道被人取下来了。服务台的同事又不让我暂时借用其他车钥匙的电池，我只好拿机械钥匙，带客户试车。”
“也就是说，顾晓芬来试车的时候，用的是机械钥匙？”
“当时是她老公试的车，在试车场地开了两圈，就决定提车了。我们回到门店，我记得是亲手拔掉车钥匙的。可准备办购车手续的时候，突然发现备用钥匙不见了。”
“你拔掉机械钥匙之后，把车钥匙放哪了？”
“我觉得应该是随手放到桌上了。等我把购车手续准备好，顾晓芬的老公问我，那车有备用钥匙吗？我才发现桌上只有一把遥控钥匙，机械钥匙找不到了。”
“当时你们周围还有什么人？”
“左右两张桌子，都有同事在给客户算车价，大概有五六个人吧。我发现机械钥匙不见了，赶紧到处去找，可就是找不到。后来没办法，我只好让顾晓芬的老公不要声张，私下找经理给他在原有基础上，又优惠了一千块钱。”
“顾晓芬知道这事吗？”
“我不清楚，我跟她老公进了门店，她孩子闹别扭，她就带着孩子在外面玩，直到手续办好，她才进来，我想事后她老公应该跟她说了吧！”
“那把遥控钥匙不是没电池吗？”
“我去旁边的汽配店买了一颗新电池装进去了。”
“对于缺少一把备用钥匙，顾晓芬的老公，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他当然不满了，一直问我，万一有人捡到那把机械钥匙，会不会把他的车偷走。我只能骗他说不会，每天街上那么多人弄丢钥匙，谁知道哪把车钥匙能开哪辆车呢！”
可芸不解地问道：“就不能另配一把机械钥匙吗？”
“能配啊，可顾晓芬的老公说算了，反正那车也是顾晓芬自己开。”
“她老公如果觉得不安全，也可以换车锁啊？”
“问题是换车锁的费用谁负责呢？”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备用机械钥匙，是她老公自己收起来了。”
“其实当时我就想过，机械钥匙可能是被她老公拿了，以此逼我给他多点优惠。可是没证据，我怎么敢乱说，又不能强行去搜他的身。再说那辆试驾车的行驶里程快五千公里了，经理也想尽快处理掉。只要有人愿意买，优惠就优惠吧。”
“你说的这个经理，还在原来那家4s店上班吗？”
“在，你们可以找他核实我说的话。”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
“警官，那辆车是不是肇事逃逸了？”李启和好奇的打听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