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虞赫不在府中,宁久泉百无聊赖摆弄着那日在集市里带回来的兔子灯,那灯被挤坏了,兔子耳朵折了一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这个兔子灯是虞赫买下来的,宁久泉不知为何执意想要把它修好,然而上天再次证明宁久泉玩不来这样精细的东西,不小心被剪刀划破一个口子,鲜红的血冒出来了。
宁久泉着实疼了一下,她皱眉把剪刀放在一旁,皱眉把兔子灯拿远了。好在伤口不大,她把手指放嘴里舔了两下,就不见血了。
也许是因为得知了宁久林有了身孕的消息,她近日一直心神不宁,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心里烦闷的很,宁久泉决定不再想薛晓,自己出门转转。
王府里好多地方她没走过,到处转转还挺新奇的,小六非要跟着,她们出来没多久,小六便被人叫住,那个女婢是前不久来府中的,名叫书画,年纪和小六相仿,小六和书画及其聊得来。
小六被叫住是去给宁久泉弄药膳,因为宁久泉的喜好小六最了解,小六不免要跟着走一趟。
小六不放心她,一步三回头的,但是宁久泉出来可不止是为了散心的,于是赶忙把小六推了回去。“你放心吧,在王府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夫人……”小六不放心的看着她,犹豫着还是回去了。
宁久泉望着小六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她自重生一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小六了,一个月相处下来她和小六早已情同姐妹,她始终要离开这里的,到时候要是小六和她一起走那就更好了,只是不知道小六愿意不愿意。
宁久泉摇了摇头,走出了正院。王府很大,比宁家大宅足足大了三倍有余,每个门前都有侍从看守,四处不少的仆人和女婢,要想悄无声息逃出王府还是很困难的。
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能做到,可现在,且不说这个身子羸弱,还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在。
宁久泉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己日渐突起的小腹,她是习惯了孩子的存在,大约是她继承了罗知萧的母爱天性,对这个不知其父的孩子也产生了怜悯,她想要把这个孩子带出去。
左右这个孩子的父亲应当不是虞赫,虞赫也不会在意。
在王府里转了一圈下来,宁久泉的双腿都快走不动路了,不过这一趟是有收获的,她知道了不少消息,当然听得最多的便是与乔韶颜有关,乔韶颜身子不舒服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毛病。
宁久泉对乔韶颜没什么好感,因为上次乔韶颜领头在她头上泼脏水,落井下石的事情,宁久泉对她增添了厌恶,一听到乔韶颜的名字便敬而远之。
“夫人,王爷在书房有请。”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宁久泉背后响起,她回头去看,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女婢是和书画一天来府里的,名唤紫婵,宁久泉认得。
“不知王爷找我何事?”宁久泉挺喜欢紫婵的,闻言抬脚跟着紫婵朝着书房走过去。
紫婵微微一笑,躬身说:“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夫人请。”
“好吧。”宁久泉没再问,她跟着紫婵走,心里有些发憷。她是及其不想见到虞赫的,且先不说虞赫的性情如何阴晴不定,单单因为肚里这个孩子,宁久泉就不想去见他。
宁久泉有些忐忑,是心虚的。虽说让虞赫喜当爹这件事不是她干的吧,可毕竟她继承了这个身子,也得担起一份责任。
怀着这个心情,宁久泉小步走到了书房前,紫婵行礼说:“书房重地,奴婢就先退下了,夫人请。”
“嗯,你下去吧,万一小六找我了,你便和小六说一声我在王爷这里,无让她担忧。”宁久泉吩咐完,便抬脚进了书房。
虞赫的书房她从未来过,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熏香味儿,有些刺鼻。虞赫的书房像极了虞赫的风格,书架上全是兵法剑谱,就连墙壁上也挂了一把宝剑,扑面而来一股肃杀的感觉。
书房很大,她没看到虞赫,便喊了一声:“王爷?你找我?”
没有人回应,宁久泉又往里头走了一步,却不想一脚踢到一个东西,还是个玉的,是一个样式朴素的玉簪,宁久泉一脚踹过去,那玉簪撞到了桌脚上碎成了两段。
这玉簪也许是虞赫的。
宁久泉心里一咯噔,走过去把那玉簪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看这玉簪的成色都很一般,上头的红宝石也搀了杂质,应当贵不到哪里去,于是终于放下了心。
假使虞赫问起,大不了她拿一根自己的簪子赔他便是。
宁久泉准备把玉簪放上桌子,却被一副画吸引了目光。那一幅画让书房中多了一份暖意,画中是一名女子,红衣似火,异国的服饰,女子容颜艳丽,双瞳剪水,如春日般和煦。
女子眼窝深邃一些,看上去应当不是本国人。
宁久泉觉得女子有些眼熟,想细细看,却忽然手中一烫,眼前一片火光,这副画居然自燃起来了,把她手中燎出了好几个水泡,她没管那些,担心的是眼前这幅画。
这副画居然被挂在书房中,一定是虞赫重要之物,她可不想被虞赫打断腿。
她心道糟糕,着急了,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袍去扑火,却不想那幅画燃起来及其的快,转眼间便烧了一大半,宁久泉把火扑灭的时候,画已经烧没了,只剩下。
屋子里的书皆是易燃之物,宁久泉注意到的时候,书已经燃起来了,宁久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手不住颤抖着,那火怎么扑也扑不灭,她面白如纸大声呼喊:“来人啊、救火……咳咳……来人啊……”
宁久泉捂住口鼻想要出门,却不知道何时门窗皆被死死的锁住,她使劲拍门,怎么也打不开。
“来人……”她嘶声力竭的喊着,这么大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进来,屋子里的浓烟让她极其不舒服,嗓子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宁久泉算是明白了,今日就是有人故意想要治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