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鸢笑了笑，跟她自己预想的八九不离十：“从我出现的那一刻，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我已经习惯了。”
“雷家那边主要是林杳在查，最近她和瑞士柏家那边联系频繁，你小心一些。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柏玉玲出事后，监控不是被假冒的巡捕拿走了么，雷凌花重金找人查监控的下落，但是两个月前他终止了调查。是不是很奇怪，还有更奇怪的，柏家人也找了好几拨人查，但是那些人都被雷凌收买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萧北鸢吸吸鼻子，摇头。
K笑了笑：“也就是说，柏家人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雷凌有意叫人传递给他们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找到监控了？”
K摇头：“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我曾经一度怀疑，雷凌是不是找到监控了。后来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他找到监控，为何不证明你的清白？这几天你找机会探一探他的底。”
萧北鸢沉吟了几秒，想到无辜牺牲的线人，自嘲一笑：“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了。”
K一脸担忧：“怎么了？你担心自己爱上他是么？”
他们既是合作伙伴，又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萧北鸢缓缓开口：“我自然是担心的，在这方面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加上老太太对我那么好……还有雷夜两家那段历史，你……能理解我么？”
K点点头：“理解，其实要我说，雷凌除了渣一点，别的都挺好的。如果最后咱们大仇得报你们又修成正果，我和叶恩都会很高兴。”
萧北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下巴都惊掉了，要不是隔着屏幕，她真想摸摸他的头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你干嘛这么惊讶，他爱上你，你也爱上他，这不是挺好么？如果你们有了孩子，那孩子生下来就是千亿商业帝国继承人，我作为孩子干爹，怎么也能吃香喝辣是不是？”
萧北鸢摇头：“这时候了还贫？你想过柏玉玲么，他和柏玉玲之间那么多年……”
K笑了笑：“你觉得植物人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关了视频，萧北鸢疲倦地捏着眉心靠在椅背上，思绪放空什么也不想。
但是怎么可能不想，线人的死像是千钧重石压在她心上。一个活生生的人，上个月两个人还用暗网联系过……当时，线人很高兴告诉她，找到新的受害者，他们找到了新的线索，要她再耐心等一等。他还说，等这件事结束了，他要用新的身份去樱花国开始新生活。她当时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还答应会帮他做新的身份，还承诺会给他一笔钱……
那时候两个人还展望过各自的未来，还约定事情结束了大家要一起喝酒……
这么久以来，萧北鸢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选择，她很笃定也很坚定，哪怕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过。可是现在，她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不是她……
要是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线人会遭遇不测？
当初K说雷凌是他们做这件事的一条捷径，真的是捷径吗？
会不会最后反而是一条不归路？
外面有人敲门，萧北鸢说了请进，老太太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笑眯眯的：“丫头，来，快喝了。”
这半年来，萧北鸢几乎每星期都去四合院陪老太太一次，每次去老太太都会叫沐妈妈给她炖燕窝，慢慢地萧北鸢开始依赖这种味道。
不单单是燕窝的味道，还有家的味道。
这小半月鸡飞狗跳的生活，她几乎快要忘了这味道，现在第一口入喉，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一时间鼻子酸酸的。
“好喝吗？”
萧北鸢点点头：“好喝，谢谢奶奶。”
老太太爱怜地看着她：“好喝的话我天天让沐妈妈给你炖，前一段看你好不容易胖了些，怎么这几天又瘦了？都怪凌哥儿，天天惹你伤心。”
“没事奶奶，都过去了。”
“丫头你不跟他计较就好。时候不早了，凌哥儿受伤，我和你沐妈妈不太方便弄他洗漱，只能麻烦你了。”
其实昨天雷凌腿上的石膏就拆了，他完全可以自己洗漱。但该来的躲不掉，萧北鸢答应了一声，关闭电脑，随着老太太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