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何雨生心尖狠狠一颤，他竟然记得！
秋水是她以前在风尘里打滚的艺名。
和他住在这里时，曾有姐妹来找她，唤过这个名字，那时，他总是叫她‘小哑巴’。
她以为他没有记住这个名字，没想到，他……
何雨生眼眶有点发涩，扭头凝着男人的侧脸，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想告诉他一切，却又怕他知道一切……
心里矛盾不已。
好在顾瑾言此刻的心思和注意力全在那女人身上，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他松开了何雨生，一步步缓缓走了过去。
床板上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慢慢侧过身子，用那双无神的眼睛凝着他，却是半天没有言语。
“小哑巴，是我……我是顾瑾言……”
顾瑾言眼角微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他很激动！
何雨生见他那幅样子，只想骂他傻逼！
真正的小哑巴就站在他身后，他居然去认别的女人，以前他眼瞎，现在他不仅眼瞎，还心瞎！
何雨生在心里狠狠将他吐糟了一番，嘴上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只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女人的嘴唇动了动，吱吱呀呀地像是要说些什么。
顾瑾言听到那声音，情绪越发激动，上前一把握住了她干枯的双手，俊脸贴在她颊边蹭了蹭，柔情万千地说：“小哑巴，我来兑现承诺，接你去过好日子了！”
兑现承诺……
过好日子……
他居然是为了这个而来！
何雨生故作冷漠的硬壳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击碎，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眶酸涩的厉害，眼底迅速升腾起一层水雾，视线渐渐模糊了……
他没忘记诺言，这很好，说明她没信错人。
可是，迟了……
她早已不是那个心心念念等他回来的小哑巴了，生活的磨砺，让她变了模样，也硬了心肠。
如果他能早半年，那该多好……
可惜，如果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他柔情万千地抱着女人，她则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们，时间就在这无语的凝视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他动了一下，动作温柔地拨开女人脸上的长发，三道可怖的疤痕赫然间映入眼帘，他心疼极了，俯身在那疤痕上印下一吻。
女人流下泪来，咿咿呀呀地想说什么，可惜，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见她这副模样，顾瑾言越发坚信，这就是他要找的小哑巴！
他望着她笑，蹭着她的额头，亲昵地说：“小哑巴，你很好看！”
呸！
这种昧良心的话也能说出来，真是不要脸！
何雨生站在边上又哭又笑，心情复杂地难以描叙。
这个冒牌货，她认识，以前是她的死对头，艺名：春花。
她们曾在一个风月场所待过，是那里有名的四朵金花，分别是春花、夏月、秋水、冬雪。
春花最年长是老大，跟她一样都属于美艳一款，两人客源有点重复，因此，总是有矛盾！
相认后，顾瑾言带着春花出了小平房，何雨生不知春花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春花不是个真正的聋哑人，她能听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