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绯记得眼前的脸。
那时候，在钟时暮的办公室附近，它也是这样傲慢的表情。现在，可能是因为在店里的关系，傲慢收了些，却又多了几丝不太合适的冷凝。
导购介绍：“Jellin，这位是——”
对方直接打断她：“我知道。”然后，问宋绯，“你来这儿做什么？”
宋绯：“买衣服。”
Jellin走过来，眼睛把她上下一打量，嗤道：“不是以前都看不上吗，怎么，生个病还转了性子？”
她怎么知道生病这件事？宋绯困惑。
Jellin却突然笑起来：“抱歉，我忘了。”说着，拿手点点自己脑门，“听时暮说的。”
宋绯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位Jellin，竟然与钟时暮熟悉到了这份上？
她感觉有些不妙。
不过，Jellin并没有继续“炫耀”她与钟时暮的关系，反倒让导购把宋绯刚才看的几件衣服全包起来。
宋绯赶紧拒绝：“我不用买这么多。”
可那双眼睛似笑非笑：“买？宋小姐，这是见面礼。”接着，又递给宋绯一张请柬，“周五晚七点半，请宋小姐拨冗前来观看。”
宋绯低头展开，JeN的铭牌用浮雕刻下，十分讲究，而Jellin的中文名字，也居于下方正中位置——
倪洁琳。
原来，她叫倪洁琳。
当天晚上，钟时暮打来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宋绯刚在网上搜完一圈倪洁琳，连条绯闻的影子都没有。
“听利文说，你找我。”
电话那边有微微风声，嗓音便格外地近，将她的心脏轻轻一戳，竟好半天都开不了口。
“绯绯？”钟时暮觉察出不对，沉了沉声，“你还好吗？”
“哦，还好。”宋绯捂住听筒，低低喘了口气，才又重新回去，“我就是想问你……”
思绪绕了又绕，终于决定先从自己身上切入：“我认识倪洁琳？”
然后，简短说了说发生在JeN的事。
钟时暮沉吟：“你和Jellin确实见过面。”
她追问：“然后呢？我抢过她客户？还是别的什么？”
他似乎无语：“你这都什么想法？”
“看她白天表情，能怪我吗……”宋绯嘀咕，“有的话最好告诉我，我不想撞枪口。”
而对面还是好久没有说话。
难道他就这么在意与倪洁琳的关系，所以不能告诉她？
宋绯心神不宁，没发现自己已经钻进了奇怪的牛角尖。
可接着，钟时暮突然轻轻笑了声：“没有。”
宋绯肯定不信，咬了下唇，却被轻微的痛拉回思绪。
“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宋绯顿了顿，感觉自己这样等着实在有些蠢，干脆道，“挂了。”
“等等。”钟时暮止住笑，“绯绯，我认真的。”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入耳，凝结成一根牵引的绳索，精准钩住了她的神魂。
“就算有，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也是没有。”
周五晚上，宋绯如约去了秀场。
倪洁琳给她的地方还不错，就在T台边上第二排，视野绝佳，也环绕着很多业内知名人士。
不过宋绯都不怎么认识。
好在她不是很在意这个，进了门就往位置方向走，可抬眼遥遥一看，却发现第一排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钟时暮？
没等宋绯细细品味，就见那身影旁边，徐徐走近一位纤细高挑的女人。她俯身拍拍钟时暮肩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且在谈话间隙，还不经意地往宋绯方向投来一瞥。
哦，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