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的气质陡然一变,扼住她下颌的手掌缓缓向下游移,最终停在她的后颈上摩挲着,暧昧且狎眤。
他问她。
“是什么,嗯?”
声色慵懒,却像一只高贵冷艳,等待顺毛的猫咪,傲娇味十足。
错觉吧是?面对他的逼问,竺可桢涨红的脸渐渐憋得有些发紫,她结巴道:“老,老…”
李延年的唇角倏而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连向来寒凉淡漠的眉眼,此刻看来也有无垢温柔。
她无法理解,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全然不明白他的心情为什么就突然阴转晴了。
肌肤上捏揉的力道愈发轻昵,他的语气甚至犹带了几分诱哄宠溺。
“大胆说出来,乖女孩,我给你奖励。”
竺可桢头脑一热,并非耽溺于片刻虚幻的温情,为他乍然变暖的态度失了智,而是一门心思悉数被奖励两个字眼勾了魂去。
当下一鼓作气,含了十二万分的诚挚,向他回道。
“在我心中,您是对我有再造之恩的老父亲。我对您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对您的敬仰之情像高山大川,巍然耸立。”
李延年蓦地收手,像是给这番话彻底败了兴,冷笑一声,眼神凉薄,似讥似讽。
“呵,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竺可桢站在原地,低头默默承受着他的怒火。眼波流转间,时不时瞥向高台上,以目光恶狠狠咬上几口盘里的炸鸡块。
习惯成自然,她的心绪上没起多大波澜,更不会如他所愿,有什么反省愧疚之感。
良久,见李延年一招手,竺可桢登时来了精神。脚底抹油一样,飞快从立式的水曲柳衣挂上拿过他的风衣,乖觉的双手递上。
李延年伸了伸手,却没接。
漆黑瞳仁里映出她一张满是解脱喜悦的面容,他不觉眯了眯眼睛,厌弃烦闷的眸色一时变得危险复杂。暗芒凛凛,透着野兽猎食一般的凶光。
他转身坐回沙发上,一手划开手机,点开一页最新的综合性股指期货图,接着好整以暇的吩咐道。
“先去给我倒杯水。”
“啊?”
竺可桢懵了,他不是要走的意思???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李延年又道。
“算了,还是要酒吧。我记得你不久前收藏了一款龙舌兰,是仿925莱伊的口感,喝起来应该还不错。去拿出来,记得加冰块。”
竺可桢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不给奖励就算了,还占她便宜,真不要脸。
但金主爸爸开罪不得,除了口嗨以外别无他选,她忍痛兑好一杯酒,端来递给他。
李延年一边气定神闲地操作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指挥她。
“放桌子上吧,你去洗个澡,床上等我。”
竺可桢整个人石化了,愣在当场没动。
李延年于是抬头,淡淡睨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的意思她懂: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她不得不拖着身体,沉重的一步一步走向浴室。
竺可桢悲痛不已。
炸鸡块还没吃完,牛肉面也泡汤了。
而那一晚上,显而易见的非常不愉快。
老畜生拿她当块饼子,摊在一口烧红的平底铁锅上,反反复复搓磨团揉。
他一面花式烙饼,在饼腹上卷起褶皱再坤开,将饼面的四角拉伸到极限,几乎黏合在一起,一正一反来回颠,一面问她。
“叫我什么?老父亲?嗯?”
“你也觉得我老?”
“你拿我当什么?”
“继续,叫到我满意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