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惊疑诧异不过三秒,人们就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哄然大笑,有人大声地反驳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殷花朝自幼便嫉妒三皇子妃美若天仙,又嫉恨三皇子欢喜三皇子妃,一而再妄图将三皇子妃置之死地!”
“可不就是嘛,我从前还听说,原来三皇子就打算迎娶三皇子妃,怎料殷花朝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嫡女横插一脚,硬逼着三皇子娶了自己,还容不得自己的庶堂妹为妾!”
“最叫人鄙夷作呕的是,殷花朝得到三皇子妃位,还要向一心想要寻死的姐妹炫耀,日日要那时还不是三皇子妃的三皇子妃跟在身边伺候,看自己如何霸占三皇子,一丁点都不顾念姐妹之情——”
“——呸!!”紫藤恶狠狠地啐出一口,欲要打断刺耳扰心的吵嚷,拼了命与他们争论时,赵花阴无所谓地摇头轻笑道:
“已经够了。”
殷月夕的确聪明,懂得隐藏自己审时度势掌握舆论,叫天下人都站在她那边。
然,此后,再也不会这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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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马车碾过夜幕繁星铺砌的道路,慢条斯理又大摇大摆地停在丞相府门前。
丞相府守门的小厮们狐疑地打量着由两名驾车清俊男子撩起车帘后,被两名娇俏丫鬟搀扶下车的白衣美貌女子,尚未有所问询,便见那蓝衣丫鬟递出一纯金打造的,印刻着独特‘蜀’字的精致令牌,不卑不亢地道:“我家小姐要见相爷。”
“!”一眼尖的守门小厮诧异地接过令牌,仔细检验后,连忙诚惶诚恐地带着众小厮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劳烦小姐在此稍等,奴才立即前去禀报相爷!!”
看着小厮飞快地跑进丞相府,属于原主殷花朝的记忆,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一点点一幕幕砸在赵花阴的心头上,她似嘲似讽地睨着汤苑递还给她的令牌,若非它,或许她连‘家’门都进不了。
不多会儿,一穿着湛蓝锦鲤华绣衣裳,身形微胖,留着黑黑山羊胡子,精神爽利,模样保养得体的中年男子,带着大拨丫鬟和小厮威风凛凛地走出来,他先不着痕迹地扫视那辆华贵马车与两名气势难掩的车夫,再猜疑地看向一身白衣气质出尘,模样有几分熟悉的赵花阴,自持身份地抬着下巴道:“不知姑娘找本相所为何事?”
呵,不过四年光景,便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认不出来了。
赵花阴讥嘲地扬扬唇,意有所指地瞥瞥周遭的丫鬟小厮们,道:“进门再说如何?”
殷丞相明晃晃地再三犹豫后,才慢吞吞地作出邀请,将赵花阴主仆五人领进花厅落座,待丫鬟端上茶点,便挥退众侍,道:“本相与七王爷素无私交,不知姑娘此番借七王爷之令,来寻本相所为何事?”
赵花阴微垂的眼眸伤心又倔强地抬起,盈盈柔弱的模样下,满是曾经叫人厌恶的叛逆,转瞬又变回现在淡漠的模样,只无奈地苦笑着道:“父亲,您真的认不出女儿么?”
“你、你……!”殷丞相端着青瓷茶杯的手,被跳出来的早以尘封的记忆吓得剧烈地一抖,顾不得撒了一大腿的温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感熟悉,直至记忆与现实重叠模样的赵花阴,不敢置信地道:“你是……!!”
“花朝。”为了印证他未语的猜想,赵花阴道:“我就是您的嫡五女儿殷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