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穿越了,再一觉醒来,重病痊愈,夫君却和自己情如嫡亲的庶堂妹搞上了,搞上……上了……
殷花朝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伤心,躺在简陋单薄的被窝里,静静地思考人生时,隔壁人家忽然杀猪似的鬼哭狼嚎,皱眉间,贴身丫鬟紫菱气急败坏地冲进来道:“娘娘!”
呆呆地从被窝里抬头的殷花朝还未语,紫菱已忿忿不平地咬牙道:“殷月夕那贱蹄子,派人打杀您不说,在所有人都以为您逝世后,竟肆意诋毁您的清誉,处处散播恶毒谣言,污蔑您与三皇子府中的副侍卫长珠胎暗结,无颜愧对三皇子殿下,才、才会自焚一死谢罪!!”
世间套路千万种,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偏偏撞上最狗血的那一种。
殷花朝无力吐槽地叹出一口浊气,看着悲愤的紫菱,沉声道:“紫菱,记住,三皇子妃殷花朝已经死了,莫再将‘娘娘’这个不属于我们,甚至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的称呼,挂在口头上了。”
“可是——!”
殷花朝冷寂地打断道:“你也不想辜负珠莎和迟木的牺牲吧?”
“我……”紫菱的不甘化成哽咽的泪。
想起那些本不属于自己,如今却与自己融为一体的记忆,殷花朝无奈地扶额,像是决定了什么那般,轻笑道:“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既能幸运地重活一世,她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紫菱抹着泪,想起那噩梦般的一夜,重重地点头应允。
殷花朝支起身子,抬手安慰地拍了拍紫菱沾染上滚烫湿意的手背,实在不堪耳边加剧惨烈的哭喊烦扰,揉着太阳穴随口道:“你知道隔壁人家干嘛了么。”
紫菱吸吸鼻子道:“回来的路上听说一点点,说是九代单传的儿郎,在田里中了蛇毒,因发现得晚,如今想要活命,只能把腿截了。”想起什么,她满是惋惜地道,“刚来黄山村的时候,这位何家郎还帮助过我们……”
闻言,殷花朝下意识地摸向此刻仍然戴在手腕间的素银镯子,若非它,穿越在重病之身的她,徒有一手现代医术也活不过来,幸好当年老教授问谁愿意当第一个试验品时,她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因此得到这个神奇的医疗空间。
“紫菱,我们去隔壁家看看吧。”
落日余晖,透过穿了几个小洞的纸窗,淘气地爬上殷花朝忽而扬起一抹灿烂笑意的消瘦脸庞,那双不再布满忧郁和灰败的眼眸,熠熠生辉得叫紫菱看呆了:“什、什么?!”
殷花朝眨眨眼道:“跟着我,会有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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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拾掇后,紫菱在殷花朝再三笃定的示意中,敲开隔壁何大娘家的门。
悲痛欲绝的何大娘,用湿哒哒的衣袖掖着眼角止不住的泪,诧异道:“你们是——”
“来救你儿子的。”殷花朝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在巨大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绝望中挣扎的何大娘,仿若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又惊又喜地将殷花朝主仆两请进门。
而,飘散着浓浓苦涩药味儿的厢房里,殷花朝一边不着痕迹地开启银镯子内自带的身体检查器,一边像中医那般淡定地抬起手,为床榻上昏迷的何家郎把脉,半响,她从容不迫地对何大娘道:“还好,令郎的蛇毒尚未入骨。”
只一语,何大娘就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般,激动得颤颤巍巍地抖着嘴唇结巴道:“那、那我儿子,是不是可以、可以不用截、截——!!!”
“可以不用截肢。”殷花朝胸有成竹地道,“若大娘心有怀疑,且待令郎痊愈后,再给我十两诊金便是。”
已在喜悦中万劫不复的何大娘,喜极而泣地道:“我信你、我信你!”
见此,殷花朝不容拒绝地道:“但我诊治有我诊治的规矩,为免在诊治途中分神,导致无可挽回的失误,叫病患伤上加伤,还请大娘和我的丫鬟安静地在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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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时辰后,利用银镯子空间里的医疗仪器与各式用品,完成一场手术的殷花朝,满足地松开紧绷的肩膀,给何家郎消毒与缝合,之后还将所有需要用到的药物尽可能地改头换面,变成被人看见了也不觉得惊奇的模样。
待一切收拾妥当,早已大汗淋漓的殷花朝,才打开紧闭的房门,疲惫地迎上何大娘殷切期盼和紫菱紧张担忧的视线,笑道:“治疗进行得很顺利,此后大娘依从我纸中所写照料令郎即可。”说着,她把一张从何家郎桌案上‘借’来的,写满医嘱的宣纸递给何大娘。
何大娘喜不自禁泪如泉涌地接过宣纸,屈膝就向殷花朝跪下去,感激道:“夫君早逝,儿子是我这一生的依靠,若他有不测,我也活不下去,您救了我儿,等同救了我啊!”
殷花朝扶起何大娘,轻描淡写道:“通俗一句,不过是银钱的交易,大娘无需客气。”
何大娘摇头道:“数个大夫确诊,说我儿非截肢不可,若非您及时出现,只怕我儿已……”说至此,满是后怕的何大娘抹去眼角泪花,庆幸地看向殷花朝道,“敢问大夫高姓大名?”
对‘大夫’两字,莫名地触动的殷花朝,想了想笑道:“我叫赵花阴。”
或许,今后以这个‘新’身份活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