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斜映，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护在前方，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放开她。”
扯着陈曦头发的小姑娘被他的眼神吓得不轻，讪讪收回了手，“我只是在为这位阿姨抱不平而已。”
男人视线冷冷扫向吴珊，声音如同冰裂，“抱不平？”
吴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莫沛琛，紧张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沛，沛琛啊，你怎么来了？”
“路过。”
“那还真是挺巧的。”吴珊谄媚的笑着，“柔柔没跟你一起么？”
莫沛琛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套近乎，“伯母上个月定制了一款钻石项链，她去帮你拿了。”
吴珊面上闪过了一抹慌乱。这个莫沛琛，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提项链的事！
“钻石项链？她不是一点积蓄都没有了么？怎么还有钱买奢侈品？”
“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莫沛琛轻飘飘一句话，风向立马倒向了陈曦。吴珊脑门上的头发已经被汗浸湿，嘴唇都在哆嗦。
陈曦几天没好好吃东西，本来就头昏眼花，现在又在这耗了这么久，她精疲力竭的闭了闭眼，“我先去结账。”
“不急。”莫沛琛直直的盯着刚刚那个小姑娘，目光阴沉得有点骇人，“道歉。”
小姑娘不甘心的咬着唇，“是她不孝顺自己的母亲，我仗义出手而已，凭什么道歉！”
“我再说最后一遍，道歉。”
“......”小姑娘也不是个傻子，一看就知道这男人肯定身份不简单，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只好低下了头，“我错了，对不起。”
“用不着。”她没圣母到可以随随便便原谅打骂自己的人。
“喂，那个帅哥是不是莫家的大少爷啊？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好像。”
“我也觉得有点像。”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了耳边，陈曦细眉轻蹙，心中有点担忧。
今天莫沛琛帮自己出头，还让吴珊颜面尽失，这要是被陈柔知道，一定会借题发挥。
她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珊，今天的一切都是私事，我不想拿到人前说，总之该给的赡养费我会给，如果你还有什么话，可以来我家说，我随时恭候。”
说罢，她去了收银台前结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超市。
深秋的风吹拂在脸上，冻的鼻子有点泛红，陈曦等候了会儿，总算等到了莫沛琛。
“莫先生。”她快步迎了上去，“今天的事，谢谢。”
男人凝视着她的脸，眉头不可见的皱起，“你生病了？”
陈曦微怔，“没有啊。”
“是么。”这女人面色蜡黄，眼下乌青，一看就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天太冷，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的。”这里到家最多走个十分钟，哪儿用特地送一趟。
莫沛琛冷着脸打开了车门，“上车。”
“......那好吧。”
拎着一堆东西坐在了副驾驶位，车里开着空调，陈曦冻的发麻的手脚很快就恢复了知觉。
“莫先生，我记得你家不是在这个方向，怎么会从这路过？”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生硬的开口道：“莫默说喜欢吃这家超市的饼干，我来买。”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怎么没买就出来了？”
“卖完了。”
“额。”那家超市生意有这么好么？
兹——
车一个猛刹，陈曦没有防备，险些磕到额头。
“到了。”
“这么快，那我先上楼了，莫先生，您回去注意安全。”
“嗯。”
陈曦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楼道口，片刻后，五楼的窗户亮了起来。
莫沛琛拿出一根烟点燃，半边脸被烟雾笼罩着，显得喜怒莫辨。
其实莫默根本就没去过那家超市，更没说过喜欢吃什么饼干。
是他自己下了班以后，莫名其妙把车开到了这儿，还好巧不巧的看到陈曦进了超市。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甚至还产生了一丝感兴趣以外的东西。
未婚先孕，出国五年。
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还是......
莫沛琛不敢再往下想，他碾灭烟，重新发动了车。
不论真相是什么，他一定要彻底调查清楚。
“西红柿，鱼，白菜。”陈曦蹲在冰箱前，头疼的叹了口气，“我到底买了些什么东西。”
总不能做个西红柿炖鱼吧？
她可不想吃坏肚子。
“算了，还是煮碗面条吧。”
她拿着挂面去了厨房，随便弄了一碗面条出来。
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狗血的肥皂剧，大概就是苦命的母亲弄丢了孩子，最后一家团圆的剧情。
陈曦苦笑着，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圆满的故事，就像她，怀孕十个月，满怀期待的盼着孩子的到来，最后却只生下一个死胎。
如果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活着，现在也有五岁了。
味同嚼蜡的填饱了肚子，陈曦倒头躺在床上，打算睡个昏天黑地。
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说吧，她已经快累死了。
......
莫家老宅。
莫沛琛换好鞋上了楼，刚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半大的孩子板着脸坐在床上，看样子是在生气。
“你怎么了？”家里还有人敢惹这个小魔头？
莫默跳下床，将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是陈曦！”
莫沛琛看了一眼，“嗯。”
今天超市里的事闹得不小，那么多人拍下了照片，发到网上也很正常。
“你怎么能让人欺负她！”
“她是我什么人？我有必要护着？”
“陈曦是我妈咪。”
莫沛琛脸色一沉，“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不是你的妈妈。”
“陈柔也不是。”
这一次，莫沛琛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了一声。
“那我妈咪是谁。
“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是我的种就行。”
小家伙恼怒的踢了他一下，“坏人。”
莫沛琛怒极反笑，拎着小鸡仔一样将他提了起来，“不管我是不是坏人，你都是我的种，滚回房间休息。”
小家伙不断挣扎着，忽然扯开嗓子哭了一声。
莫沛琛太阳穴剧烈一跳，果然，下一秒门就被人给推了开来。
“你在做什么，赶紧放开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