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情绪有些悲凉,阿瑶上前一步扶了她一把:“公主莫气。”
周深多看了几眼阿瑶,她一个随嫁的侍婢,携刀弄剑,见身姿也是个身手不错的,倒是跟别的姑娘家那软塌塌的侍婢不一样。
也就邵王府门前挂了红绸,府里一点儿喜庆样子都没有,七折八拐走了几个弯,立在一个缠着粗重铁链大锁的漆红门前,周深刚要说这院子怎样怎样,就跑来个黑衣侍卫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周深抬眼,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眸底一慌,“你就住这儿,一日三餐有人送,少招惹事。”他匆匆从衣袖里掏出把钥匙来,丢给阿瑶,“属下有事先离开了。”
这算什么?阮温脸刷的就黑了。
那就是个荒废了很久没人用的院子,院子里枝繁叶茂屋子里一览无遗……
阿瑶收拾的乌烟瘴气,也没有在那儿嚼舌根说邵王府的不是,阮温摸着院子里长的乱七八糟的竹竿子,想了想刚刚那黑衣侍卫跟周深说话的口型。
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阿瑶不解,问了句,“公主怎么还高兴上了?”
“今儿咱大婚,刚赶上正妃娘娘诞子,这样的双喜临门……”阮温眼中笑意更深,正妃那两个字眼咬的极重,“把给王爷带来的那礼物拿出来,我们去恭贺一下。”
“公主,恕阿瑶多嘴。”阿瑶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道:“王爷并不看重我们,只赐了这样一个肮脏狭小的院子住,周深又说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又逢喜添麟子,您这时候去,岂不是自讨羞辱?”
哪怕为着日后生活必得讨好这王爷,也不是现下这种时候。
阮温打了个响指,冲阿瑶勾了勾手,“过来。”
阿瑶诧异,一脸懵逼的凑了过去。
她在阿瑶耳边嘀咕了几句,阿瑶一惊,“您可不能乱说话。”
“你不妨去打探一下。”阮温挑眉,“我从不说假话。”
阿瑶狐疑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觉得公主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怪怪的。
前院儿闹腾了好一阵子,应该是那个女人难产,阿瑶轻功出去打探,连太医院的人都来了,皇后娘娘的銮驾也在门前,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满院都是那女人的哭叫声。
阿瑶留意了一下,施展轻功在祁君邵的屋顶上听了几句话。
天色渐晚,有个胖嬷嬷来了这废院子里,阮温挑了把烛灯,在院子里的翻弄从南凉带来的衣物,还有几箱子是南凉前皇后死后的遗物。
应是阮温出嫁时不舍生母,才一并都带了来。
那胖嬷嬷脚步利索,带着一干子侍婢过来掐着腰踹了箱子一脚,冷哼声,“你怎么也不抬头看我一眼?”
阮温这才抬了抬眼皮子,“有事?”
这胖女人一看就不好相处,她从鼻孔里呼了口气,唾沫四溅道:“不要脸的东西,堵着门口三四日,耽误了咱们王妃入府生子的时日,小王爷现下难产,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儿,保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叫你连滚带爬的回南凉去!”
她将手上的食盒往阮温脚边一摔,里头的米汤菜根都翻到在地上,还有汤溅在她衣裳上,胖嬷嬷又哼了一声,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阮温擦了把她喷在自个儿脸上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