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仯心动了一下, 但很快又抛弃掉了，毕竟这可是反派啊，自己要为对方舍生忘死这才能达到任务的完成。
他敷衍的点点头, 催促着浮仁赶紧继续：“嗯嗯。”
浮仁已经快压不住身上想要突破的谷欠望，在苗仯主动飞远后, 便立地突破。
苗仯蹲在一边看着, 思绪又偏向了系统。
【系统, 之前我忽然失去意识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烂裤衩：【……】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是。】
苗仯：【那为什么我会失去意识？不是你，还能是别人？】
烂裤衩好奇：【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那么多, 是别人也不奇怪吧？
苗仯理所当然的道：【那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系统啊，你还是本书的作者，除了你，谁能够透过你来将我控制住啊？】
【之前浮仁离开剑宗前, 我也并非什么也听不到，我知道是因为我忽然变了一个人, 那个人实力很强，已经超越了师尊，所以为了剑宗考虑, 他不得不逼着浮仁离开剑宗, 背下那些黑锅。】
浮仁为他做了太多了, 他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 很过分吗？
烂裤衩这一下沉默了，他知道真相，知道一切但是他不能对苗仯说。
【你之前答应过我, 只要我去了轩华氏，弄清楚了那些事情, 你就会告诉我真相。如今我已经全部弄清楚了，天齐子和天星魔尊的事情我也明白了，是你自己弄错了剧情，剧情已经不受你的管控，朝着自己衍变的方向发展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他早就在清醒的第一时间视察了浮仁的记忆。那些记忆从来没有对他隐藏过，他想要观看很容易，所以烂裤衩说的那些不能说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烂裤衩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也隐藏不下去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真相。】
烂裤衩的语气带上了惆怅：【其实你并非地球人，苗仯，你甚至都不是人。】
苗仯：“？”
等等……
【我怀疑你在骂我？】
刚酝酿好情绪的烂裤衩：“……”
【你给我闭嘴！不想听了吗？！】
苗仯：【哦，那你继续。】
反正都要听他扯，那就扯吧。
被这么一打断，烂裤衩也没了一开始那酝酿情绪的感觉，只能破罐子破摔的开始了回忆。
【事情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应该说故事一开始并非像你这样进展，苗仯，你其实并非人，你的本体是浮仁的心魔。】
【也就是之前代替你的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只不过他是最强大时候的你，而你只是失去了一切，被我从故事的尽头提炼出来的空白的他。】
那时候的他被读者的怨念带到了文里，大家都不满意浮仁的结局，也不满意他这精心编制的一切，所以怨念太深，就将还在睡觉的他拉了进来，成为了书灵。
他的任务就是必须要打出一个大部分读者都满意的结局，要是打不出。他就不能回去自己的本体。
哦，苗仯记忆里自己死亡的方法和过去，其实都是他的。
他捏出苗仯的时候，苗仯还没有记忆脑子一片空白，正在沉睡。
为了给苗仯一个可以协助自己达成大部分读者满意的成就，他便将自己一部分记忆复制给了对方，让苗仯以为自己就是个穿书者，为了回家，他就会不顾一切去完成任务。
因为同样的，他也将执念分给了对方。
他的执念就是回家，继承了他这个执念的苗仯，自然想要的也就是回家。
如果不是另一个追过来的苗仯惹事，苗仯本该一直听他的，一直到任务完成。
苗仯若有所思，原来这才是真相。
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记忆是别人的，身份也不对。
怪不得他回忆不起过去的太多的细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他是凭空出现的，自然也就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他之一切都依赖于烂裤衩。
【那……苗仯这个名字呢？】
也是对方的吗？
苗仯心中一沉，他大脑有些空白。
自己，什么也没有吗？
烂裤衩犹豫了一下，告诉了他真相：【不是，这个名字是另一个苗仯自己起的，也就是你自己起的，并非我的名字。】
苗仯松了口气，另一个自己起的，那也就是自己的。
原来自己还是有东西存在的。
【够了，我明白了。】
苗仯扯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是浮仁的心魔，那是不是就证明，我是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
心魔是每个修士必须要铲除的东西，因为心魔会让人疯堕，也会影响人飞升。
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心魔是可以存在的。
他跟着浮仁几十年，见证了对方的成长，也知晓了对方对自己的心意。
可真是可笑啊，对自己的心魔动心。
对一个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动心。
【我的最终任务不是只让他们飞升吧？】
苗仯脑子终于清醒了一回。
【按照书中所写，申屠召在最后关头杀了浮仁，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影响了浮仁的飞升，所以给了申屠召可趁之机？】
烂裤衩：【是。】
苗仯：【也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让申屠召活下来，让浮仁死亡，让通天门没有开启？】
烂裤衩：【是。】
【最终的结局本应该是申屠召和浮仁打斗中，两人同时领悟，若是他们中任何一人死亡，这通天门都无法开启。】
通天门不开启，他们谁都无法飞升，哪怕他们斗的死去活来，照样也只能在这下界等死。
就在他们醒悟的这一刻，浮仁从来没有被去除干净的心魔上涌，他蛊惑着浮仁，让他对申屠召下手，却在最后关头被申屠召发现，反而被申屠召先下了狠手将浮仁除去。
但也因为浮仁死了，他再也无法飞升，只能呆在下界，直到老死。
为了挽救这个结局，烂裤衩将心魔的负面去除，把苗仯打造成了一个拯救者的形象出现在浮仁面前，让浮仁以为这就是独属于他的救赎，让他沦陷，也让他能够快速提升修为。
苗仯记得的那些书里内容，其实都是烂裤衩投射的，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这个世界的能量只能够一次支撑一个人飞升，他们二人之间一正一邪，一胜一负，必须争斗到死。
有限的资源让他们必须抢夺，他们之间只有一人能够飞升。】
但通天门却必须用一正一邪的相融合之术才能开启，所以他们永远也无法飞升，一辈子都只能这样耗在下界之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本该是一本无法逃脱的循环，却阴差阳错的将他吸引了过来，让他必须将这死局破开。
苗仯深呼吸一口气，觉得烂裤衩这招可真是绝了。
如果不是自己。他就真的成功了，浮仁和申屠召真的会争斗到死，但是……
【你是不是忘了？正在修炼换血之法的申屠召，他的心法也得重新换。】
烂裤衩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害怕另一个我，但我不怕，我有足够的自信。】
苗仯冷笑：【你想要的争斗到死，绝对不会存在。】
烂裤衩明白他的想法，顿时怒斥道：【你敢！】
【苗仯，是我将你创造了出来，你应该听我的，而不是自己胡乱做出决定！】
苗仯冷笑：【你可以看我敢不敢。】
说罢他就将浮仁修炼的《赤迷心经》丢给勉强清醒了一些的申屠召：“你之前修炼的功法已经不再适合你，不如换本更适合你的心法。”
【不可以！不能接！】
烂裤衩疯狂想要让申屠召拒绝，但申屠召还是将其收下了：“谢谢。”
他随机翻看了几页，瞬间明白这本功法来之不易，恐怕跟申屠家的功法也所差无几了。
“这功法太好了，我……”
怕是无法报答这份恩情。
苗仯：“没事，这是浮仁修炼的功法，同样适合你。”
一听是浮仁的功法，申屠召更加不敢接了：“这，这算了，我不能抢夺仁兄的奇遇。”
“你必须接下，申屠召，如果想要你们都活着，就不能再给他制造拖累。”
苗仯面色很难看，但申屠召也看得出苗仯是真心在为他们着想，好像在无形之中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般。
申屠召沉默良久，没有再拒绝，反而认真观看了起来。
申屠煌在一边表示羡慕，他有时候都有些嫉妒这位侄子了，明明都走到了绝境，这人竟然还得到了奇遇。
“你不用羡慕他，你也行。”
苗仯将自己修炼的《清莲心诀》传授给了他，两种完全不同的功法让申屠煌有点茫然，这……
他怎么从苗仯急切的动作里，感觉出了异常？
“你没事吧？”
他不自觉的开口：“若是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申屠煌这话让沉迷心法的申屠召也抬起了头：“嗯，我会帮你的。”
苗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背对着他们：“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小事，不碍事，你们好好修炼。”
说罢他离开了洞府，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既然这方世界仅能够让一人飞升，那为什么不能是浮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