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对峙/程兮技高一筹】
如此大动干戈的来抓人,程兮不用细想,就知道是道令的手笔。
先是将她和师傅驱逐出酒楼,不允许任何一家招待她们。
现在又是大张旗鼓的来抓她,加上那官兵失言的一句“妖怪”,程兮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女鬼索命这个黑锅,估计要她来背了。
程兮被扣押着进了衙门,一路上接受了无数人的指指点点,众人交头接耳,猜测着程兮到底犯了什么事。
彧君隐身跟着,她并不担心程兮会在衙门内吃亏,只是好奇,道令会以什么名头将程兮定罪。
道令有备而来,程兮到衙门门口时,已经围了不少人在。
程兮心惊的是,衙门大堂中间,赫然摆放着一具女尸。
又有人遇害了。
她的尸体蒙上白布,看不清布下是何模样。
忽地,一阵怪风吹来,掀起了白布一角。
程兮凝神,待看清尸体的模样后,浑身如坠冰窟。
拥挤的门口,人围了一层又一层,程兮窥探折角的白布下的秘密,脸色煞白。
是她。
她初来这个世界时,特意靠近打探消息的那个妇女。
她死了。
彧君藏在暗处,白布掀起时,她同样认出了妇女那张熟悉的脸庞。
彧君沉眸,很快猜到了道令的阴谋。
果不其然,程兮出现不久,道令一身威武官服,身后跟着陈钰一众证人,从后堂浩浩荡荡走出。
陈钰出现在此,彧君一点也不意外。
“静——”
“静——”
“静——”
三声令下,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风声燥热,大堂落针可闻。
道令位居高堂,面带痛色的扫了一眼座下的尸体,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悲苦,怒声质问道:“台下何人?”
程兮注意到,不止陈钰在,还有几名……得道高僧?
来降服她的?
程兮没有理会道令的质问,道令沉脸,怒拍惊堂木。
“来者何不跪下,本官问你话,为何不答。”
跪?
程兮站在堂下,冷冷看着道令,不为道令的淫威屈服。
除了拜彧君为师那日,她从未跪过任何人。
程兮自小养尊处优,周身气势压人,寻常的衣服穿在身上,简单站在那,便觉得贵气逼人,非普通女子。
程兮冷哼一声,道令深觉挑衅,脸色黑了下去。
他正要发作,陈钰却忽地开口了,“大人,避免再有人遇害,不如先审问程姑娘吧。”
陈钰开口了,道令缓和了神色,为自己找了台阶下。
“陈公子所言有理。”
程兮在下看的清楚,陈钰开口时,道令眼底划过一丝畏惧。
他在怕陈钰。
莫非,陈钰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程兮抬眸,正好与陈钰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程兮目光冷厉,陈钰依旧温温柔柔的笑着。
两人无声较量着,直到道令大声问道:“堂下程兮,你可知身旁死者何人?”
程兮别开眼,终于开口了,“不知。”
道令再次沉了脸,若非顾忌有百姓在观看,他恨不得打程兮几个板子,以消他心头之恨。
这女子,何敢几次蔑视他。
程兮没有挑衅道令,那日光顾着打听消息,她确实不知那妇女身份名字。
“堂下尸首为清水村村民——陈秀梅,年三十有四,三年前,她的夫君死于突发恶疾,她从此成了寡妇,膝下无子……一月前随村里安排进了宋老爷家帮忙打理花田,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家中。”
“堂下程兮,你昨夜去了何处?”
道令问到这,程兮大概明白了陈钰的目的。
先是在大街上拦住她,在引人注目后,邀请她与师傅进楼吃茶,选的地点还是店小二出事的平安酒楼。
平安酒楼,永康大街生意最好的酒楼,无论何时都座无虚席。
换言之,她们三人进入酒楼时,一定有目击者。
而后陈钰死缠烂打,以为还父亲一个公道为由,跟着她和师傅去了乱葬岗。
他亲眼看到了彧君招魂,程兮斗鬼。
如此,他就是最好的证人。
以身入局,好一招引君入瓮。
师傅一直说警惕陈钰,没想到他心思缜密,竟然藏了那么深。
“我昨夜……”
事到如今,无论程兮如何胡编,都难逃一劫,索性说到一半不说了。
“堂下程兮,昨夜在何处?”道令眼底暴露出喜色,接连追问程兮。
不管程兮说什么,她和陈钰出入酒楼,相谈甚欢是事实。
陈钰拥有“好友”的身份,他若指认程兮是女鬼索命的始作俑者,可信度很高。
并且,陈钰昨夜去乱葬岗找父亲的尸首,偶遇了同样在乱葬岗的程兮。
好巧不巧,目睹了程兮以妖法“复活”店小二,再将其残忍杀害。
陈钰身后的一干证人,可以证明程兮接触过白布下的陈秀梅和平安酒楼里的店小二。
陈钰与道令串通好,人证物证确在,一声令下,便可以将程兮打入大牢。
道令极其厌恶程兮,见她沉默不语,好似看到了将她扣在大牢,疯狂折磨的场景。
他心中郁气稍出,耐心也变好了些,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
“堂下程兮,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昨夜身在何处?”
此时,就算有人为程兮辩解也无妨。
因为,他还张最大的底牌——那个死去的孩子。
陈公子说,昨夜目睹程兮抱着小石头去乱葬岗。
然而,小石头全家都死于三年前。
这件事,永康大街的人都知道。
程兮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面色一下变得惨白。
见状,道令眼底浮上狠毒,终于要将这妖女打入大牢了。
彧君隐在暗处,眉眼覆上无奈。
按照以往经验,兮兮露出脆弱的模样,大概率是要闹事了。
彧君猜的不错,程兮站在大堂中间,挺直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着,透出几分脆弱,双肩像遭遇重击一样,忽地卸了力。
甚至心神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她以袖掩面,呜呜哭着。
程兮举止怪异,陈钰立马戒备起来。
“郎君……”程兮难以置信的摇头望着陈钰,以手抚在胸口,泪水簌簌落下,哀哀戚戚的唤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