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年轻的时候很是心高气傲。”

  “演技好事业心又强,我一直以为她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嫁人,”江盛与时栖找了个地方坐下,“听到她结婚的消息,我还惊讶了许久。”

  “听到她嫁的是个富商我就更吃惊了,圈子里都说她这是嫁入豪门,我还气得跟人大吵了一架,她那个脾气,自己又不缺钱,嫁不嫁人的跟富不富有什么关系!”

  江盛此刻说起来还是很气愤:“婚礼的时候我也去了。”

  影后和豪门的婚礼,那自然是极有牌面的,婚礼是在一个海岛上举行,岛上的停机坪里都是满的,叶馥晚的裙子一连用了几十个花童……江盛现在回忆起来依然觉得这是影视剧绝对拍不出的奢靡。

  虽然不知道好友要嫁的是个什么人,但是起码是很舍得给叶馥晚花钱的,只是江盛到了现场才发现——那真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一对新人。

  每个人面对自己的朋友宾客时都是言笑晏晏的样子,可是面对彼此时却又别扭极了,江盛自己是做导演的,对情绪当然分外敏锐,他能看出二人身上的笑容和欣喜做不得假,可那对彼此的逞强掩饰也是真的。

  就好像……每个人都各自憋着一口气,不肯将自己的喜悦对本该最亲近的人分享。

  甚至那位新郎还跑过来问江盛是不是林霖——林霖当时的同性伴侣出事,跟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家里大半年,压根不出门。

  但是朋友的这点事儿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来人往的地方对外人讲,江盛只是摆摆手,说林霖应该是不会来了。

  谁知道那位新郎听完这话,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些。

  于是江盛只好去问叶馥晚。

  “可是她那个清冷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跟我谈心,我问她为什么结婚,”江盛说着望了时栖一眼,“她只是说……自己怀孕了。”

  备产让她息影了一段时间,再联系……是叶馥晚给他发小儿子的百天照。

  向来不会主动分享什么的影后竟然主动晒起了娃。

  不过她那个小儿子确实很可爱,比起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崽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像是可着父母二人的优点长的,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

  “周岁的时候,”江盛望着时栖长大后这张漂亮面孔,“她还跟我说儿子抓周的时候抓到了旁边的机甲赛车。”

  “说以后长大了肯定和她一样。”

  “她那段时间还迷上了摄影,拍了不少照片,”江盛终于笑了下,“连我这里都存了不少呢。”

  江盛讲述的叶馥晚是时栖从未认识过的——会跟朋友分享儿子的近况,会帮儿子记录成长的瞬间,清冷但是有脾气有爱好。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很欣喜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您说的这些好像跟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时栖终于开口打断江盛的话:“三岁那年的除夕夜,她的小儿子自己在家里等了一整天,没有人回来陪他。”

  江盛疑惑地望了时栖一眼:“你三岁那年,你们家里出了大变故,你爸没有告诉你吗?”

  “您说什么?”

  “那一年你爷爷去世,鼎荣股价大跳水,当时你爸爸也还年轻,家里几个旁支亲戚虎视眈眈,跟人签了对赌协议结果资金套牢出不来,鼎荣的董事长差一点就换人了。”

  时栖紧紧地拧起了眉。

  他不知道。

  时臣屿只有时栖一个儿子,他爷爷也只有时臣屿一个儿子。

  不管他在家里和时臣屿怎么吵,出门大家都默认他以后会是鼎荣的唯一的继承人,不只是时栖的那些朋友,就连那天徐识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

  时栖没见过江盛口中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也并不知道这种顺理成章的事情还可能会出现波折。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隔了二十年,没人再提也很正常,我当时旁敲侧击听到一些,也是因为你妈妈那一年开始接了很多戏。”

  时栖开始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地可笑。

  他在记忆里反复回想自己三岁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一个孩子刚刚拥有记忆的年纪,凝重的氛围、永远繁忙的不归家的父母,以及那年除夕的大雪夜。

  时栖还不足以从他们偶尔的谈话时分辨出那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些或许已经淡去的孤独记忆成为他后来对于家庭认知的全部底色。

  但是……即便是后来时臣屿的危机似乎度过去了,叶馥晚似乎闲了一些,时栖也没有在他们两个身上察觉出有任何恩爱夫妻的影子。

  叶馥晚休息的时间跟时臣屿并不重合,即便有时候偶尔碰到一起也只是冷冰冰地各自说上两句,也许是双方察觉到家里的气氛,后来比起回家,时臣屿其实更多的是去南郊的房子,叶馥晚对此不置一词,关心他还没有关心自己刚收的徒弟来得多。

  但是……如果真的没感情的话,时臣屿的处境怎么样,又关叶馥晚什么事呢?

  娱乐圈离婚的不在少数,那个时候又是叶馥晚演员事业上升的黄金期,离了时臣屿也能过得很好,干嘛要自降身价接那些良莠不齐的戏?

  时栖后来回想起这一段,总以为叶馥晚是因为不想回这个家才用工作逃避,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她真的那么厌恶的话,为什么要嫁进来呢?

  她甚至可以把这个孩子打掉。

  还有……那场婚礼上,时臣屿的问题……

  时栖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见到江盛只是为了求证当年的事情,可是等江盛真的要说出来的时候,时栖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那么多的情绪。

  好像……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找寻着的,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拥有过一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和时臣屿这些年简直太可笑了。

  “我记得你是不是喜欢吃橘子?”

  也许是看时栖情绪不太好,江盛主动从休息室里端了个金灿灿的果盘出来:“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橘子了。”

  “她当时还说,要把家里多种几棵橘子树,不然到了秋天,来让阿姨给你做橘皮月饼的都不够。”

  “我这里好像还有当时的照片呢……”

  江盛这个人计划型很强,之前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在网盘里分门别类的放好,找起来也方便。

  他看时栖神色不太对,想要找出来一些他小时候的丑照让人开心一下——毕竟自家那个倒霉玩意儿每次看到都要扬言跟他断绝关系一次。

  可是江盛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丑的——江盛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更何况人的小时候可爱程度还会成倍增加,就连摔倒了弄脏了衣服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红着眼睛的样子都让人很想捏捏脸。

  于是江盛只好找出一张时栖站在橘子树下的:“喏,我就说吧。”

  谁知道时栖看到这张,那双漂亮眼睛却好似变得更红了些。

  平心而论,叶馥晚这张照片其实拍得很不错,金灿灿的橘子树下,时栖穿了身米黄色的毛衣,仰起脸看着被风吹起的树叶,正兴奋地拍着小手,等着树上的橘子落下来。

  秋日里的庭院里阳光很好,他那张脸像个从画上跑下来的小天使,笑容和橘子树一样金灿灿的。

  可——这是一两岁的时候的时栖。

  时栖一直以为,是叶馥晚喜欢在家里种橘子树,所以他才对这种气味情有独钟。

  却原来一开始,喜欢在成熟之时等在树下的小山雀,是他自己。

  “怎么了,是我说……”

  “江导,”时栖忽然打断他,“我最后想请教您一件事。”

  他已经在江盛这里得知了太多的事情,多到以时栖的聪明完全可以拼凑出当年的真相——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这个真相比他想象得要好,却也比他想的要残酷。

  时栖还有林和霜送来的信件,还要跟时臣屿问清楚当年的事。

  在一切清楚之间,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只是还有最后一件事。

  时栖这么多年,一直反复回想的,甚至觉得时臣屿在夜深人静之时也会和自己一样难眠的——

  “江导,”时栖抬眸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妈妈当年,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得病的?”

  江盛脸上的笑容顿了下,这显然是个不太想去回想的问题,江盛半晌才低声道:“大概是……她去世的三年前吧。”

  三年前……

  叶馥晚是在时栖八岁的时候去世。

  三年前,时栖那时候才五六岁。

  可是仔细想想,时栖生命中让他一直割舍不下的,关于母爱的所有记忆,好像都发生在他五岁的时候——

  院子里的橘子树,叶馥晚皱着眉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的甜品,相机快门的咔嚓声,还有带着他飙车时候的爽朗笑容。

  时栖已经不再去想了。

  他不再想叶馥晚后来的疏远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不再想那些被自己错失的细节,未曾拥有记忆的前两年,或许也被期待着降临的事实。

  “我知道了。”

  他想要的事情得到了答案,时栖弯下腰,恭恭敬敬地朝着江盛鞠了一躬:“谢谢您。”

  *

  时栖出门的时候,月已经在正中了。

  今天似乎是十五,月亮特别的圆,明晃晃的月色照在他有些晶莹的漂亮眼睛。

  时栖伸出手想起摸烟,才想起自己来剧组的时候已经戒了。

  “当演员意味着你可能会被很多人喜欢,但它同时也意味着——你要承担很多的期待与模范。”

  这句话是叶馥晚说的,被林和霜抄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时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这句话。

  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肩头忽然被人拥住了。

  “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顾庭柯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时栖身上,垂眸看了眼他的神色:“怎么了?才离开男朋友这么一会儿就对月相思了?”

  顾庭柯的语气很温和,虽然是在调笑,可轻得却更像是哄人,时栖吸吸鼻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男朋友都要拍吻戏了我哪里敢走,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都没有回,深更半夜,当然要过来看看。”

  时栖这才拿出手机,看到置顶的消息提示上非常显眼的——群聊“Gu、七七、77、发呆的橘皮月饼、晚风吹拂……”Gu:@全体成员。

  Gu:做了一点紫薯泥和果茶,哪只七七需要宵夜投喂呢?

  “让我看看……”顾庭柯说着俯下身凑近时栖的眉眼,“今天晚上这么安静,那肯定不是橘皮月饼了,七七也不像,”他装作思考的样子,“那不然是……月色真美?”

  时栖看着手中每天被@一遍全体成员的群聊,刚刚江盛哄了半天都没好转的心情被顾庭柯轻而易举地给逗笑了:“你烦死了。”

  顾庭柯这才无声地松了口气:“好好好,我的错。”

  “我们月色真美今天是清冷文艺风,少说话多吃点。”

  时栖刚刚脑子思考过度,现下找不到语言来反驳,气得直接捂上了他的嘴巴。

  顾庭柯这才笑了下,带着时栖上了车,时栖靠在车窗上想事情,等车子停到小区楼下才回过神来:“这里好像不是剧组的酒店。”

  “谁说要带你回酒店了?”

  顾庭柯笑了:“酒店地方太小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

  时栖跟着顾庭柯进了家,才发现这人居然在剧组旁边还购了一处房产,时栖刚换好鞋,顾庭柯的手指就抚上他的腰身:“不方便办事。”

  冰凉的指尖让时栖整个人一个激灵,连同尾椎带起一片酥麻,声音都软了几分:“顾庭柯,我明天还要拍戏。”

  “我知道。”时栖被顾庭柯推到沙发上,刚刚披在身上的风衣搭在玄关,上衣褪到一半,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我会尽量快一点。”

  时栖咬了下唇,手指很轻地攥紧了沙发上的流苏。

  却忽然有一股药油的味道在空中弥散。

  时栖很确定是药油,不是什么樟脑油,也不是……

  顾庭柯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垂眸望了眼时栖:“耳朵怎么红了?”

  他轻笑一声,声音有点撩人,明知故问:“想什么呢,七七?”

  烦死了。

  时栖怨愤地拉过沙发上的抱枕砸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顾庭柯按住他的腰身,“别乱动。”

  温热的宽大手掌抚上撩起的劲瘦腰身,刚刚吊了那么多遍威亚压出的淤青终于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地有了感知,时栖轻轻地嘶了一声。

  顾庭柯叹了口气,心疼望了一眼:“早知道还不如当初让你带资进组换演员。”

  这样时栖也不会被几个业务能力差的拖累。

  “拍戏NG不是很正常吗?”时栖笑了,更何况历泽已经被换了,让一个演员因为自己的演技被换而不是用权势,对时栖来说是更好的方式。

  “再说我的打戏本来也不够有力度,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练习一下。”

  时栖讲话向来能让所有人周全,顾庭柯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有意想让他长长记性,可是手下还没用力,时栖就吃痛吸了口气,顾庭柯立刻小了力道:“很疼吗?”

  “没事,”这点比起之前飙车打架才哪到哪,时栖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拍戏的事儿?”

  时栖还以为是徐乐告的状,但是转念一想徐乐是林和霜的人,怎么也不会告到顾庭柯那去。

  “你都没看手机吗?现在都在热搜上了时大明星。”

  顾庭柯将手机解锁了递给他,时栖这才垂眸看了一眼,似乎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加班烦躁之时发到网上的吐槽的:“妈的来了个垃圾男配一场戏NG了十几遍还过不去,害得我们老婆大晚上的还要陪着他一遍一遍地吊威亚呜呜呜呜呜呜好心疼老婆!”

  那人本来只是发在自己的微博,结果被人巡广场的时候发现了,而那视频里,即便是高斯模糊后依然可辨的飒爽身姿——正是时栖扇子一转,脚尖一点向后回旋的那一幕,碎雪随着他的动作飞舞,月色的背影像是劲烈的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见到老婆了啊啊啊好美好飒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呜呜呜!!!】

  【时栖这个打戏好牛啊这真的是一个新人可以拥有的业务能力吗?】

  【老婆好牛老婆好棒!那些说老婆是花瓶的人真是啪啪打脸!】

  【就是就是这个视频我可以保存狂舔一百遍啊啊啊啊,这流畅的动作,这惊为天人的脸,哪家花瓶有这么厉害的打戏和这么伟大的脸啊我们老婆这简直是在做慈善造福内娱。】

  【但是这都快十二点了吧,心疼老婆,这么晚了还在拍戏吗好敬业啊】

  【可恶死了,老婆还要跟着吊那么多遍的威亚,估计腰都青了吧@顾庭柯,顾总快去问问!】

  【@顾庭柯】

  【@顾庭柯】

  【@顾庭柯】

  【@林和霜】

  【@顾庭柯】

  【?混进去了一个什么?】

  【@沈听泽】

  【@黎炀】

  【@关越】

  【@夏鸥】

  【@许乔】

  【???????】

  【@顾庭柯@顾庭柯@顾庭柯@顾庭柯】

  但是其他的人应该不是已经休息就是不常玩微博,林和霜就更不用说了,以他的私信量,估计这种消息早就屏蔽了。

  回复的人除了顾庭柯只剩下一个关越。

  关越:“好啊,我去问问。”

  评论区瞬间炸开,于是关越又挑了一条回复:“明天问,那些说今晚的人怎么想的啊,”关越加了个白眼的表情,“你们是想看我跟顾总直播打架吗?”

  但这话显然是火上浇油,评论区炸得更厉害了,但是关越又回了一句:“我跟他打什么好看的,跟他对象差不多。”

  “对象”两个字像是直接将自己撇清了关系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但是时栖心里清楚关越说的“打”当然不是真的打架——

  关越在恋综时让他有空跟自己比一场,只是时栖一直忙着拍戏才没空兑现。

  时栖轻笑了一声,回了他一个:“好啊,那就打[举刀]”

  时栖说完,又难得上号回复了两条让粉丝不要担心,这才转过头:“原来你是微博叫来的?”

  还以为他真的因为一个吻戏守在剧组呢。

  时栖转身的时候腰身跟着一动,被擦了药油的滑腻细腰扫过他的手心,顾庭柯手指一顿。

  他确实是看过微博的——上面的那个视频跟着刷了好多遍,甚至到的时候时栖还在进行最后一遍拍摄。

  只是时栖散场之后就去找了江盛,甚至连妆造都没来得及卸。

  而现在,那头月光下的长发正垂落在沙发上,上衣撩上去一半露出光裸的脊背,时栖偏过头的时候,右耳的耳钉跟着轻轻晃动。

  “嗯。”刚刚来巧舌如簧的顾总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声音,顿了顿,才微哑道,“别动,还没涂完。”

  “这样啊。”

  时栖点点头,腰部耸动了下给自己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起伏的动作蹭过顾庭柯的手心,顾庭柯原本搭在腰间的手瞬间到了紧绷的裤腰,掌下再往下滑便是挺翘的……

  顾庭柯很轻地扯了下领带,将手掌给重新移上去了。

  可时栖似乎对这一切无知无觉,还在趴着问顾庭柯:“那你看到我拍戏了吗?”

  “嗯。”

  顾庭柯眼眸微深,连声音也越来越低,干燥的手掌变得越来燥热,等到全部涂好,迅速地将衣服拉下来给时栖盖好:“还疼吗?”

  “都说了没什么事,”时栖坐起身,垂眸望了眼顾庭柯的西装裤,眉眼一挑,“不过……你好像比较有事一点。”

  “不就是单纯的涂个药吗顾庭柯,”时栖刻意地加重了单纯二字,将刚刚顾庭柯的话还给他,“你在想些什么呢庭柯哥哥?”

  顾庭柯的喉结滚动了下,他知道时栖见过江盛心情不好,现在这样只是在转移念头,找个人陪着他。

  顾庭柯为被他作为选择感到高兴,虽然一直在同龄人算是自制力比较强的,可是这一点在时栖面前似乎次次失灵,经过这么多次,顾庭柯对自己面对时栖已经没有丝毫信心,只能强装镇定地笑了声:“你明天不是还要拍戏?”

  时栖眉头微挑,似乎对他这种柳下惠的行为表示怀疑,似笑非笑道:“但是涂个药酒店也可以吧,你带我回这里……?”

  “你腰上还有伤。”

  这个理由显然更加充分,虽然比起提醒时栖更像是提醒顾庭柯自己,顾庭柯将药油收起来,没有再看时栖因为拍打戏而穿上的紧身作战服,手指碰了碰他的头发:“早点休息吧。”

  “主卧里有浴室里,换洗衣服已经放在里面了。”

  “我就在隔壁,有事记得叫我。”

  带时栖回来不是因为酒店的沙发涂不开药,而是顾庭柯觉得时栖这个时候应该会需要一些陪伴——“我手机不静音,就放在枕边,打电话或者在群里发消息都行。”

  “睡不着也可以叫我,”顾庭柯声音沙哑,忍耐道,“刚好回来还在倒时差,就当陪你失眠的男朋友聊聊天。”

  没见过回来三个月还在倒时差的,时栖眼眸一垂,望着顾庭柯的背影,忽然开口道:“其实我是下午的戏。”

  顾庭柯脚步一顿。

  至于腰上的伤……时栖被黑色劲装包裹的修长双腿勾上顾庭柯的腰,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脚尖一滑:

  “那不然……我用别的地方帮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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