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瑜不知道段氏发生的变故,只是觉得最近段博淮似乎空闲了下来,甚至有时间在上午下课后接他去吃午饭。
周末也有时间陪他窝在沙发上陪他一起做英语六级的试题。
为了严瑜学习得更有趣味性,段博淮竟然和他比赛,做同一份试题,准确率更高的人可以得到另一个人的奖励。
严瑜不免想到刚到段家那段时间,正值期末考试周,段博淮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时候他只想和这位体弱多病的未婚夫保持协议内的义务,比如自己答应这次联姻只是为了得到遗产。
如今时过境迁,最初的目的好像被他遗忘了,逐渐变成怎么照顾段博淮,最后变成了他和段博淮在一起了,是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换了个说法,这好像也是变相地实现最开始的目的。
只是他的心情有所变化而已,如果他没有喜欢上段博淮,他得到遗产将会很开心。
可他喜欢上段博淮,他得到遗产证明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这世界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段博淮写完第一篇阅读理解,看到严瑜开小差神游,停下笔盯着平板出神。
他抬手碰了碰严瑜的脸,对方醒神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段博淮问:“不会?”
学霸的尊严被挑衅了,严瑜把人推回自己的位置:“考试期间不允许接头交耳,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段博淮失笑不已,还是听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不放心看了严瑜一眼,只见他已经回归到做题的状态。
因为只做选择题和匹配题,按照考试时间40分钟完成,不知道是不是严瑜最近特别用功,打好了基础,不到三十分钟就做完了。
轮到严瑜凑到段博淮身边,后者看了他一眼没躲开,因为段博淮比严瑜更早写完。
严瑜有点挫败:“你写完怎么不出声啊。”
段博淮没打击严瑜的自信心:“我不会提前交卷,最后需要检查答案。”
严瑜重新回到座位上检查答案,还真发现自己选错了一题。
40分钟一到,两人交换平板,照着答案批改试卷。
果然才高八斗,是有些才华在身上,毕业这么多年还记得六级英语,只错了一题。
不对,严瑜后知后觉,段博淮十岁出国,十八岁回国,本科A大,又出国留学两年。
他那么多年只和外教老师这么一个外国人聊过天的人怎么比得过段博淮。
这完全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拼,严瑜胜负欲上头没有提前想到这点,但段博淮是提议这场比赛的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毕竟比赛已经开始了,严瑜只好祈祷自己不要败得这么难看。
批改完后,重新拿到自己的平板,严瑜看到自己只错了一题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和段博淮打成平手了。
严瑜把平板扔到一边,开始和段博淮算账:“你太狡猾了。”
狡猾的商人段博淮一脸无辜,仿佛不知道狡猾是何意:“我怎么狡猾了,我没偷看。”
严瑜气呼呼地说:“我们两个人实力悬殊不大,但经历相差很大,你大半辈子都在国外,我连国都没有出过,而且我六级都还没有开始考,你雅思都过了,你提这个比赛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段博淮知道严瑜胜负欲强,提议这个比赛的第一时间肯定会答应,同样也知道严瑜有些顿感,没想到这次反应还挺及时。
“我毕业很多年了,记忆没以前好,这算不算补回来。”
严瑜想了想,还是不跟年龄大的人计较:“你年龄大,你说了算。”
段博淮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男朋友说年龄大。
“也不是很大,没到三十。”
严瑜知道年龄是段博淮过不去的槛,谁会承认自己年龄大呢。
他笑道:“对,年龄不大,年轻力壮。”
段博淮听到年轻力壮这个词想起之前的事,问道:“之前你是不是故意逗我?”
严瑜察觉情况不对,怎么忽然开始计较之前的事,趁段博淮路不注意准备逃离。
谁知段博淮一手抓住了严瑜想要下地的脚踝,把人给拉回来。
严瑜什么都好,只是遇事不对就想跑这点不好,每次还都是当着段博淮的面跑。
他无意之中踩了段博淮心中那条不该踩的线,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离开。
这次段博淮眼疾手快将人拦截下来。
严瑜动了动脚踝,发现段博淮把他拽得紧紧的,甚至另一只手还有空将沙发上的平板放到桌面,仿佛是在清理沙发上易碎物品。
所以清理易碎物品是为了什么,想做什么事?
严瑜没再继续想下去,不然成真了该怎么办。
段博淮看着他问:“跑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知怎么的,严瑜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严瑜老实回答:“对,之前是故意逗你,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年龄大。”
比他大八岁,连带力量都比他大不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严瑜觉得段博淮的力气大了。
虚弱的体格子,但天生神力。
段博淮又问:“那你跑什么?”
严瑜嘴硬,并且躺平做出已经放弃的假象:“我没想跑啊。”
段博淮看破不说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绳,顺手绑在了严瑜的脚踝上。
严瑜见状猛地起身,不自觉地缩了缩脚。
段博淮温柔道:“别动,还没有绑好。”
红绳上还挂着块玉,冰凉的触感让严瑜忍不住蜷缩脚趾。
“这是什么?”
“脚链。”
“为什么这么忽然给我戴。”
“因为想要把你绑起来。”
无比平静的语气,让人听到会胆战心惊的一句话。
严遇这一次没有退缩:“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段博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眼神专注:“因为你想要逃跑。”
严瑜知道自己踩了段博淮的逆鳞,对方不允许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无时无刻想着逃离,玩笑也不允许。
非常独断专行,连想一想都不允许。
等到段博淮绑好红绳后,玉石贴近他的皮肤,严瑜熟练地跨在在段博淮身上,双手抱着他。
“我不会逃跑的,永远都不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严瑜靠在段博淮的肩膀,安慰他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只要你一直都在……”
段博淮双手抚上严瑜的后背,轻轻拍着:“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严瑜蹭了蹭段博淮的颈脖,像只小猫咪一样:“那让我看看你的腹肌。”
“……”
段博淮没说不允许,那就是默认了,严瑜主动伸手放进段博淮的腹部,他的手因为打闹过后有些温热。
他掀起衣摆看了一眼,虽然坐着腹肌的形状不明显,很显然对方是有腹肌的,而且比他还大。
严瑜只看了一眼就放下来,重新趴回在段博淮的肩膀上。
人比人气死人,他还以为段博淮没有腹肌,为什么体弱的人,走一步喘三喘的人会有腹肌。
段博淮不知道严瑜为什么要生闷气:“不给看生气,看了也生气。”
“哪有生气,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严瑜闷声道。“我只是好奇,你平时没见你做运动,你体力也不是很好,为什么会有腹肌。”
体力不好的段博淮:……
“我偶尔会做力量训练。”段博淮说。
严瑜问:“是医生建议的吗?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他虽然也想让段博淮做运动用来强身健体,可他还担心这副身体能否承担得住。
段博淮看着严瑜关心的眼神,其次想到如果自己不是虚弱的身体,严瑜是不是就会离开他。
段博淮现在一点都不敢赌,所有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在他这里都是潜在的危险。
“是医生的建议,偶尔运动对我的身体好。”段博淮平静道。
严瑜不死心又摸了摸段博淮的胸肌:“偶尔力量训练,胸肌也能练成这样吗?”
段博淮:……
“能吧,可能我天赋异禀,身体不好,但稍微训练一下就有效果。”
严瑜无比羡慕段博淮,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就是老天不开眼,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严瑜还是不提段博淮的伤心事了,人家都说家属乐观一点,病患就会乐观,说不定病情有好转。
“为什么突然给我绑红绳?”
换了个话题,段博淮也不用继续说谎。
“以前我母亲给我求回来的手绳,戴在手上你可能有点松,我刚刚试了一下脚踝,刚刚好。”
严瑜有点不淡定,这可是段博淮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听段月晨说,当年段博淮一把火烧了很多东西,这条红绳说不定是仅剩下来的。
“这条红绳对你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要。”
段博淮却说:“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条红绳很适合你,所以送给你。”
严瑜说:“可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我母亲应该也很希望我送给另一半。”段博淮揉了揉严瑜的脑袋,“你给我送了手串和平安福,我应该要回礼的,而且你戴着比我戴着好看。”
严瑜被说服了,但他始终弄不懂戴在脚踝上比戴在手上好看的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