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亦川!赵亦川出事了!”洛蓿也爬起来,急切地喊道。
三人面面相觑,二话不说,抄起武器便往那儿跑。
“砰!”
刀剑两两碰撞,发出刺耳的割裂声。
待李舒然到后,只见前方的赵亦川和一女子正打得厉害。
女子一手握着一把剑,另一只手里赫然是一只旗子。
三人顺势代发,准备随时找到时机加入战斗。
突然,全程背对着他们的女子在争斗中一个翻身,将脸露了过来。
“江、江三娘?”
洛蓿一下泄气,震惊不已。
江书妍落地,站在一旁不远处,却没有收剑,而是防备地望着赵亦川。
两人仍在对峙的紧张气氛中。
现场有点乱,李舒然已经搞不清现状,谁也不清楚赵亦川和江书妍为何突然打起来了。
这时,一边的赵亦川终于说话了,“那是我先看到的旗子,江姑娘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了吧?”
闻言,江书妍依旧指着剑,委婉道,“先到先得,旗子既然是我先拿到手的,自然就是我的,赵公子突然上来就抢,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大概搞清楚现状了。
洛蓿立马出来劝道,“既然是江三娘先拿到那就是你的,规则便是如此。”随后急忙转向赵亦川,“你先回来,干嘛和一个姑娘抢来抢去的呀。”
“哈,洛姑娘是讲道理的。”江书妍大方地看向洛蓿,温婉一笑。
“好了好了,误会一场,旗子再找就是了,莫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赵亦川抿唇,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送。
江书妍却是非常给面子的收了剑,干净利落地朝他们走来。
“三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江蘅之突然开口问道。
江书妍点头,“也是一个人坐的船。”
一边的赵亦川也回来了,闻言皱眉,打量了江书妍几眼。
一个人坐船?什么意思。
赵亦川不解,他在听学时没见过这个人,他可以肯定,虽说听学之人很多,但他向来记忆非凡,人脉众多,面前这姑娘他的确没有什么印象。
但没人与他解释,只是互相简单交流了些情报后,李舒然才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晓如何区别旗子的真伪吗?”
闻言,江书妍嘴角上扬,“你果然发现了。”
说罢,掏出怀里印拓着玄鸟符文的旗子,展示在了面前,“无论是特殊旗子亦或普通旗子,其表面并无任何差别,所以单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李舒然:“那该用什么区分?”
“内力。”
江书妍将旗子递给了李舒然。
“你可以驱动内力感受,这旗子不是一般的旗子,其实更像是一种封有内力气息的符文。”
李舒然接过后,催动丹田,输送内力给旗子时,顿时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果然如此!”
李舒然心中一亮,愈发欣喜起来。
得知了方法,众人便有了方向,这才一路继续前去。
江书妍打算先回岸鸣鼓,正巧顺路这便一同行路,于是她很快便和洛蓿熟络了起来。
洛蓿也甚是喜欢这位大方的温柔姐姐,一路上都是她在不停的问东问西,“你刚刚那剑法不错!敢问江三娘现在是几阶武师?”
“我啊,我现在为五阶。”江书妍毫不隐瞒道。
“原来如此!”只有四阶的洛蓿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不过看江书妍起码有十七八的样子,或许早已经及笄,可为何能来参加试炼呢,据她所知的那个江|家规定,这个年纪的不是已经出嫁了吗?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过问,只是想想就转了思绪。
几人说着间,已经往山下走。
奇怪的是,这一路似乎安静过了头,连一丝的虫鸟声都不曾听见,甚至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不对!”
突然,李舒然拦住了身旁的江蘅之,定定地望着前面的一棵树。
只见那颗被盯上的树后,耷拉出了一只脚。
“有人在那!”赵亦川也猛然发现,不假思索间,便往那走去。
还没来得及拦住的洛蓿见状,只好也跟上前去。
众人小心翼翼地转向树后,江书妍直接一手搭在腰间的剑把处。
“嘶——”
两人一阵抽气,五人被眼前之景吓到。
面前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破损的衣衫,泥土夹杂着道道血痕印在全身,那人已经靠在了树根,昏迷不醒。
江书妍立马上前,单膝跪地,查看昏迷人士的脉搏。
“还有气,没死。”江书妍冷冷道。
洛蓿眼神复杂,拧眉道,“这、这、这怎么会下如此狠手,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啊!”
李舒然若有所思。
她没参加过试炼,所以也一直不清楚试炼时应该把握的度,但直觉上,她认为应该不会是这种直接置人于死地的打法。
“怎么办?”江书妍不自觉的看向李舒然询问道。
李舒然叹了一声道,“抬走吧,先送到岸上去,既然没死,就没办法见死不救。”
赵亦川只好帮了把手,撑起了少年的胳膊搭在肩上,因为多抬了一个人,五人的步伐速度慢了些。
这时,眼看快要下山,李舒然突然只觉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闷响,脚下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就连地面上的石子肉眼可见的在晃动。
地、地震?!
轰隆隆——
这回所有人都听见了,声音越来越大,好似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滚动,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霎时,山头贸然露出了一大截石头。
众人见状,脸色煞白。
“快闪开!”
慌乱间,李舒然一手抓过江蘅之的肩膀,急促地往后退开。
话还没说完,巨石已经滚落了下来,直直的朝他们这边砸来。
危机时刻,最前方的赵亦川身形一闪,下意识的丢下肩上的人,猛地往山下跑。
“啊!”
刺啦一声,布料被划破的声音。
洛蓿一时不察,踩滑了山沿,衣袍被山避上的锐石割破,整个人瞬间往下滑去,离得最近的江书妍急掠而来,伸手抓住了即将掉下去的胳膊。
洛蓿骤然停下,回过神来,嘴唇还在不停颤抖,而后艰难地抬头望去上方抓住她胳膊的人。
“别怕,你抓紧,我的胳膊,我马上,拉你上来!”江书妍咬紧牙关,费力说道。
“怎么了?你们那边有危险吗?”
一边的李舒然和江蘅之,巧妙的被落下的巨石隔开,如一面石墙矗立在她俩面前,昂然不动。
她无法看见对面洛蓿他们发生了什么,只听声音似乎不太对,只能在这边急切的问道。
江书妍一手挣着地面,一手紧紧抓住整个掉在空中的洛蓿,只见她脸色逐渐涨红,手臂青筋凸起。
洛蓿见状,哽咽道,“要不,算了吧,我瞧下面,也不高,我从这跳下去的话……”
“闭嘴!”
说罢,江书妍已经摸到沿便的石头,一手死死地抓住,借力便慢慢将洛蓿往上拖。
待洛蓿另一只手可以抓住沿上时,两人一同使力,带着洛蓿往上爬,最终双脚上岸,洛蓿瞬间哇的一声,哭着扑到江书妍的怀里。
“呜哇啊啊……”
一边听着状况的李舒然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行云流动,半遮住了烈日,天渐渐暗沉了些。此时的岛屿再没有几个时辰前的那般燥热了,群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声音中隐约夹杂着哭声。
“呜呜呜呜呜……”
李舒然阖眸,江蘅之一言不发,江书妍扶着额头,叹息一口气,终于在一阵哭声中开口。
“你都哭了许久了,怎么还没哭完?”
洛蓿这才支起身来,遮住红肿的双眼,弱弱道,“差点以为自己要折在这儿了……”
江书妍闻言,无奈一笑,眼底是她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好了诸位,打起精神来。”李舒然在一边开口道,“大家都没事了吧,赵亦川呢?”
洛蓿这才回过神来,左瞧右瞧都不见人。
“不知,估摸着是跑下山了吧。”江书妍猜到。
跑了??
他一个大男人给你跑了?
李舒然愕然,“那你们那边现在如何?”
一边的两人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大致瞧了下周围,江书妍正色道,“我俩安好,不过这边还躺着刚刚那位重伤之人。”
闻言,李舒然彻底放心来,“滑石落在这儿,我们已经尝试过了,很难爬过去,所以现在可能无法和你们一同走了。”
江书妍倏地一惊,言语间透出一丝着急来,“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准备绕路而行,既然那位少年在你那边,你便趁机带着他下山,先上岸击鼓吧。还有洛蓿,她就交给你了。”
被cue到的洛蓿听的一愣一愣地,“等等!我们刚刚找的旗子还在我这儿呢。”
她说的正是四人最初找到的那个旗子。
“那不正好!你俩现在都可以击鼓了,就不用在跑回来一趟了。”李舒然退后一步喊道。
这是把旗子让给她了?洛宿眼眶又红了。
“咚——”
这时,第二十一声鼓鸣从远处传来。
众人沉默了几刻。
“快走吧,我们这队总不能全军覆没吧。”说完,李舒然和江蘅之便转身又往山上去。
剩下两人,哦再加上地上躺着的一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江书妍才上前叹道,“走吧,还得背上那个少年。”
待两人费力地托上少年后,江书妍转头深深地看了背后的巨石一眼。
你俩可要平安无事啊……
“咚——”
第二十二声鼓鸣接踵而至。
一个躲在草丛里的少年,已经没心思听这声鼓鸣,只见他正颤颤巍巍地趴在树后的草堆里,双眼直瞪前方的一片惨境。
——那是一场屠杀。
“啊!”
“老四,你怎么了!是我啊!”
一个断了只手的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的望着站在他面前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
这是老四!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队友!可为何?为何现在会对他们提剑相向?
他转头看了一圈躺在地上的,早已断了气息的队友,再看向面前这位半身都是血的少年,那血不是现在这老四的!是别人的!是他队友的!也是……他自己的。
噗嗤!
断手少年被一剑割喉,堪堪地倒在地上,双眼失焦,死也不瞑目,只是直直地瞪着不远处,躲在草丛里的少年。
“唔!”草丛里的少年瞬间吓惨了脸色,死死地捂住嘴,深怕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大哥……被杀了?
杀他大哥的人……是他四哥?
少年泪水已布满全脸,他已经一团乱麻,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直到,站在众多尸体中间的提剑人一手抬至脖间,刺啦一声,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陌生的面貌陡然乍现。
草丛少年瞳孔一缩。
怎、怎么会!
这次试炼,一派为青玄子为代表的的裁判在岸边,一派为试炼者为代表的强多旗子者在岛上,所以为何?为何此刻又多出来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人?
不对!
不可能只有这一人!还有其他面具人!他刚刚见过!他们也混在了试炼者里!
至此,草丛少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次的试炼里混入了第三派!
“呀!江书妍,他醒了!”
同一时刻的另一边,惊喜的呼喊突然被打断。
“小心!”
话毕,银光乍现,刀剑无眼,明晃晃的剑影倒映在洛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