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禅位

  穆平安虽然也想过让这抹能够炼药的意识成为他的器灵, 但一个心存疑虑、不满、愤恨、怨怼的器灵,在炼丹一道上走得不会长远,而且长久下去, 相处也很为难。

  穆平安道:“所以我该怎样帮你呢?”

  老头声音道:“你们俩能怎么帮我呢,你们俩没有炼药天赋,在迟元峰没有话语权……”

  单尘道:“我是副掌门钟明笛的弟子。”

  穆平安道:“我是首御峰峰主的弟子。”

  老头声音一滞。

  单尘道:“我会让副掌门来探望您, 您所受的委屈, 自由副掌门来为您佐证。”

  老头声音陷入沉寂。

  到现在单尘也不是太相信这道丹灵意识是真正的褚石炼药师, 与其他们自己动手,不如上禀副掌门, 让掌事者来探探情况,毕竟一峰之主, 而且还是炼药峰之主被人取代,这么大的事, 关乎到飞鹤门的威严。

  褚石意识道:“不许找副掌门!老夫如今的模样太过惨淡,让你二人得知,已经是老夫不得已而为之的极限了。”

  不是你方才嚷着要报仇的么, 穆平安道:“您就一抹意识了, 谁都看不见您,这还怕丢人么。”

  “唉,好吧,”褚石嗓音沙哑, 喟然长叹,“尽管效用不大。”

  “为何?”

  “钟副掌门不管事。”

  话是这么说, 得知一切的穆平安和单尘不动声色。

  当晚, 单尘并没有回首御峰的住处,而是在穆平安的单间内住了一晚。

  得益于破壁丹, 他的修为连破两阶,接下来只需稳固根基和利用缓释的药力稳固增进修为,他很疲惫了。

  于是夜里,单尘躺在靠墙的那边,姿势端庄又规矩。穆平安在他身边,两人枕着同一个玉枕,都沉沉睡去。

  翌日,穆平安带上云雀和丹炉,和单尘一道去探望副掌门。

  内殿设有钟明笛独有的藏书阁,书格密集,里头摆放着或陈旧或崭新的册子,钟明笛一身水墨长衫,站在案前犹如谪仙璧人。

  “是你。”钟明笛对单尘印象深刻,主要是后者向他请教过极品厄难体质相关秘辛,而他对谁是极品厄难体质十分感兴趣,此刻见了随他来的弟子,钟明笛立刻从案前走出。

  “莫非你就是……”

  单尘看向穆平安,先前两人提到过是否告诉副掌门,单尘的建议是不用。

  穆平安觉得整个环音谷都知道,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再者他告知自己的体质,或许更能佐证他即将禀报之事,道:“我便是那倒霉的极品厄难体质,倒霉的人自动会找向我。还望副掌门不要外传。”

  钟明笛对他兴致极大,听了两人来意,与其说因本门可能失去了一位八级炼器师而痛心,不如说被这离奇的情况吸引。

  “褚石长老?”

  钟明笛来到穆平安身前的丹炉处,他摸了摸丹炉壁面,道:“金罡祭火混元丹炉,没了器灵品质掉到天极,依旧妙极,难怪能承载意识。”

  他小声嘀咕,穆平安并未听清,其实就算听清了,他也只会当这就像云雀说的在环音谷藏宝地找到的、仅有的不凡的丹炉,不会多想其他。

  “褚石,见过副掌门!”那老头声音恨不得痛哭流涕,“十多年不见了,不知副掌门可还安好?”

  “我很好。”钟明笛起初对丹药盛意识的现象感到好奇,继而通过和这抹意识进行较长时间的交流,最后得出的结果令他惊愕,以至于神情变得凝重无比。

  “老师,不知这抹意识是否真是……”单尘听那抹意识从入门见掌门、副掌门时说起,从收徒或炼出宝丹得宗门奖励等,一一细数,一字不差,全合了钟明笛的记忆。

  两人甚至追忆了下往昔。

  唯独最近这十二年发生的事,那老头声音却全然不知——因为他的意识被困于丹盒之中,就连假的褚石长老炼制出的地极丹药,他也浑然不知。

  若真是丹灵,能复刻一个人格出来,也太惊悚了些。

  最后,钟明笛长叹一声,道:“这确实是褚石长老无疑。”

  一时间穆平安愣住了,他拜了个师父,结果这个师父是假的,而真的药疯子褚石现在在他的丹炉之中,给他炼药,被他质疑,最后委屈巴巴地只想讨要个公道。

  穆平安道:“弟子还有一事坦白,还望副掌门恕罪。”

  “你说吧。”钟明笛本就活得超然,鲜少参与门派要务。

  “弟子最初得到的药宝,确有两尺来宽。”穆平安琢磨着要他交出剩下的一半,他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让他在乎的人炼手成功,最多委屈一下云雀,谁让它要留着慢慢吃的。

  “季文方师弟所言不假,他有记录灵石为证,但那记录灵石被褚石师父捏碎了。”

  钟明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原本只有这小弟子一人知晓,而现在他却甘愿坦白,以证褚石炼药师的炼丹术有所退步?

  地极丹药的药宝有两尺宽,而他才上交了一小块,褚石长老却并未声张,事后竟还奖励了他黄极丹药。

  可这丹药里头竟盛有真褚石长老的最后一抹意识!

  这是巧合么,是为了封口,还是那假的褚石长老蓄意为之?想必应该不是,不然后者必然会穷尽一切办法毁掉这枚丹药。

  “两尺宽的药宝,老夫炼不出这种东西!”褚石意识嘲笑道,“是那家伙的手笔,他利用老夫的壳子,却只能勉强达到八级炼药师门槛,远非老夫八级炼药师巅峰可比。”

  单尘道:“一大炼药峰峰主被人取代了,这炼药峰峰主没少与其他尊主往来,竟无人察觉到他的异样,说来简直耸人听闻。”

  “您老不知道是谁取代了您的躯壳么?”钟明笛问。

  褚石意识道:“说来惭愧……”他炼药的时候浑然忘我,实在没注意其他。

  “当时观看老夫炼药的只有老夫的弟子,但混入了什么怪人,老夫也不能笃定。也许是老夫所用药材里掺杂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具体老夫也不知晓……”

  就这还想复仇,见过不靠谱的,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自己被取代了十余年,隐忍十余年,却对是谁坑害的自己一无所知。

  说来,褚石好歹是一峰之主,而且是炼药峰峰主,与其他各脉尊者素有往来,可他被取代的这些年,与他来往的尊主无一发现他的异常。

  除非……

  是熟人作案。

  是非常了解褚石行事作风的人所为。

  钟明笛道:“您老炼药的时候,当时炼丹室内具体有哪些人?”

  褚石道:“老夫门下弟子都在,具体到了哪些,老夫的二弟子那儿应该有记录。”

  也就是说包括大师兄岁寒,二师兄传柯,三师姐苏苑,四师兄……十师兄周泽……三十七师姐涂小小。

  说了跟没说一样,听了跟没听一样,单尘:“……”

  穆平安心里有个异样的感觉一闪即逝。

  褚石一脉中最有能耐担任峰主的,只有大师兄岁寒,所以只有大师兄没有取代峰主的理由,除了大师兄外,其余所有人都很可疑。

  自他去了迟元峰开始,知道的也就大师兄岁寒,八面玲珑的二师兄传柯,至于其他师兄师姐,来往甚少,知之甚少,想来天分应该不及大师兄,不然不会毫无名气,而这些人中野心最大的……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往返于迟元峰和副掌门那儿,有些许头绪,却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就在他俩一筹莫展的时候,迟元峰传来了一道让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穆平安看着手里的迟元峰弟子令,喃喃道:“峰主要禅位。”

  单尘抬头:“什么峰?禅位给谁?”

  “迟元峰,禅位给……”穆平安喉结滚动了下,道,“上面没说。”

  钟明笛道:“按照一直以来的传统,迟元峰历代峰主,都是由炼药术最高的弟子担任。”

  “今年与往届不同。”

  穆平安道:“峰主还没说要禅位给谁,只说要禅位,让迟元峰弟子都去炼星塔前集合。”

  “你要来吗?”穆平安对单尘道。

  单尘看了看自己老师,而后回头:“当然!”

  钟明笛换了身不起眼的便服,戴上半块面具,道:“恐有危险,我与你们同去。”

  各脉自成一派,各有各的规章条例,内宗不能肆意插手。此事若立刻上报掌门,也不能因为一抹意识来治现任迟元峰峰主的罪,反而有可能打草惊蛇,以至于让内宗与首席炼药峰生嫌隙,甚至有失去高阶炼药师的风险。

  “多谢副掌门。”穆平安见礼,单尘亦然。

  “应该的,”钟明笛道,“应该是飞鹤门多谢你二人。”

  迟元峰,炼星塔。

  炼星塔的对面便是聚星台,高塔周围聚集着上千位弟子,褚石将丹炉置于聚星台上,自己坐在宝座处,一脸欣慰地看向台下的弟子。

  穆平安带着单尘和钟明笛副掌门,站在较为靠后的柏树林中,抬头便能看到聚星台上长发飘动、神情庄重的褚石峰主。

  而峰主宝座前方,烈焰滚滚的丹炉两侧,站着辈分排名前十的十位弟子,以及迟元峰长老、护法等二十余人,全都一脸肃穆。

  穆平安注意到站在上首接受上千人顶礼膜拜的岁寒大师兄,正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似乎对接下来的禅位大典很是抗拒。

  毕竟谁都知道他是褚石峰主最器重的大弟子,也是众弟子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大师兄,更是公认的下任峰主的不二人选。

  可他一心修炼之道啊,虽说当了峰主,也不妨碍他闭关修炼,可毕竟俗事缠身,不是耽误工夫么!

  “诸位齐聚一处,乃是为了告知诸位一件要事。”

  “褚石”起身道:“本座阳元将近,想一心冲击更高境界,故而打算禅位于门下弟子。”

  “本座打算让位于这位弟子,他天资出众,聪慧过人,炼器术突飞猛进,已经达到了八级炼器师初期层次,炼制地极丹药不在话下……”

  穆平安看向上首,只见“褚石”这话一说,岁寒大师兄一脸惊诧地看向他“师父”,他只说他即将突破八级炼药师,但没说他已经突破了,而且他从未炼制过地极丹药,师父怎能信口胡诌呢!

  这整个迟元峰,或者说纵观整个飞鹤门,炼丹术最高的莫过于师父,其次便是他了!

  虽说他当峰主是必然,但也没必要撒谎吧,这不是让他接下去都只能想着炼丹突破境界,不得不怠慢修行了么。

  师父打的是这个主意?师父看不惯他修行已久了!

  但如果不修行,如何长生不老!区区驻颜丹吗!

  “褚石”峰主接着道:“按辈分算,该是老夫的大弟子岁寒接任,可岁寒醉心修行,让他困在峰主之位上是难为他了。所以这峰主之位便由辅佐老夫治理迟元峰的二弟子传柯接任。”

  穆平安见岁寒大师兄先是愣了下,点了下头,继而猛然点头,无比感动地看向“褚石”,又向着对面一脸懵然的二师弟道贺恭喜。

  “荒唐!”丹炉之中,褚石意识郁愤难消,“岁寒是最适合当峰主的人选,炼药峰峰主只要炼药术高就行,正如我一样。治理当然是交给旁人……”

  穆平安和单尘不由相视一眼,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传柯是我定下的副峰主!由他辅佐岁寒,必然能让迟元峰欣欣向荣!”

  “怎么能是传柯当峰主,他哪来的八级炼丹术,他当了峰主,岁寒,老夫的大弟子岁寒,又该何去何从呢……”褚石意识失魂落魄。

  一时间,场上喧哗声不断,不只是褚石意识不满,场上所有弟子,长老,护法,都皱起眉头,似乎都不理解这个决定,或者说对这个决定表示质疑。

  个头矮小的传柯拱手向上:“多谢师尊厚爱,但弟子才突破八级炼药师初期,论炼药术尚且不如大师兄精湛,这迟元峰峰主的位置,大师兄比我更合适。”

  各大峰主弟子脱口而出:“你突破八级炼器师了!?”

  “不才,正是。”哪怕这时候,传柯态度都是谦和得体。

  和炼药师的特立独行、性情别致迥乎不同,他的谦逊就像深潭中的一抹莲花。

  岁寒喉间发堵,传柯的炼药术十年前不过五阶,现在竟然八阶了!比他还高了一层,他原先竟然没看出来,于是心生歉疚:“你……”

  “师父,弟子觉得大师兄更合适,在迟元峰,大师兄威望最高,更得人心。”传柯坚持躬身行礼。

  “胡闹,老夫说是你,那便是你,这些年你与人为善的同时,不忘兼顾修行炼药术,而你大师兄一心只知道突破修为,而今你大师兄炼药术略逊于你,由你接任峰主之位,实至名归,老夫很是放心。”

  师父都给别人了,别人推荐他,他能说他接任么,更不用说他原本就不太想啊,岁寒顺坡下驴:“师父说是你,那就是你的,不用再议。”

  单尘道:“看来这位夺舍的峰主,很是看重褚石的二弟子啊。”

  “不是……”穆平安小声地脱口而出。

  不是夺舍的峰主看重传柯,而是……

  而是……

  穆平安脑中有个重要的念头闪逝得太快,以至于没有捕捉到。

  他从头到尾捋了捋。

  峰主本人最是看重大师兄岁寒。

  可前日在炼星塔顶层炼丹室里见到褚石炼药师时的违和之处了——他明面上对岁寒极好,但在岁寒说他炼药术又有精进时,他表现得却并不高兴。

  正常师父看徒弟,徒弟有所提升,师父高兴还来不及,但他见到的褚石峰主,对岁寒的态度更多的是嫉妒和攀比。

  可见夺舍师父的人,精通炼药术,炼药术不如岁寒或者说和岁寒旗鼓相当,旗鼓相当是因为夺舍了褚石,这才勉强和岁寒相称,此人最是不希望岁寒炼药术突破,那么此人……

  单尘问:“为何这么快禅位呢?”

  穆平安思绪飞快:“因为大师兄说他的炼药术又有精进,已经突破至七阶炼药师巅峰,兴许不日就要突破八级炼药师。夺舍了褚石峰主躯壳炼药术都不过八级炼药师初期的人,自然要尽快将位置让给自己信赖的人……”

  “如果传柯不是始作俑者,那这个夺舍了褚石峰主的人必然和他有关系。唯一奇怪的是,假褚石的炼药术跌至八级炼药师初期,而原本才五阶炼药师的传柯,却这么快突破至了八级,而且也是八级初期。如果夺舍的就是他……这世间是否有分魂的秘术?”

  类似分魂的秘术,穆平安见耆敬仁老前辈用过,但似乎损耗极大,不过一会工夫便气血虚浮,脸色蜡白,所以他也不能确定是否有可以稳定分魂的秘术,其一夺舍并拥有对方的学识,同时兼顾自身炼药术提升。

  他若是问别人,兴许没人能答上来,但他问的是钟明笛。

  钟明笛道:“西域有种奇术,或者说禁术,名叫‘换形术’,以阵佐之,也叫‘换形阵’,能占有旁人的躯体,夺取对方最高的那门天赋,甚至取而代之,但维持尸体不腐的时间最高不超过十五年。”

  “传柯,正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褚石意识怔怔道,“那时候,他才那么小,眼睛清澈,他初来时很是胆小,唯唯诺诺,老夫一直以为他是个好孩子,他应该不可能的……”

  穆平安道:“但短短十年,炼药术突破速度最快的便是他。”

  褚石意识小声道:“也或许有其他办法,其他办法也可以做到……唉!”他话是这么说,但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最后变成一声喟然长叹。

  穆平安问:“副掌门,现在该如何处置此人?”

  “飞鹤门律典有载,夺舍他人躯体者,当诛。”钟明笛道。

  单尘微微皱眉,那可是八级炼药师,这么简单直接弄死么?

  钟明笛又道:“可此事最好不要声张,以免让其他宗门大做文章,使得炼药师们都不往我飞鹤门来,再者,他毕竟是八级炼药师。”

  果然,单尘心道,不会那么简单。

  穆平安道:“他是八级炼药师,但他只是夺取别人天资的八级炼药师!他夺取来的天资,他人也可以夺取。”

  钟明笛到底不是个管事的:“你的意思是……”

  穆平安道:“副掌门知道此奇术,可知道此奇术的施展之法?”

  “自然知晓。”钟明笛道,“只需时辰到位,悬天布阵即可。”

  穆平安大概明白了,阵法齐全,还缺一道可以承载一具躯壳的强大意志。当年有人能趁褚石不备偷袭成功,那他们也能趁“褚石”不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毕竟那八级炼药师,或者说八级炼药师初期的知识和炼药术不能浪费了。

  穆平安道:“其实是不是传柯,试试就知道了。”

  “如果是他,他的残魂必然会回到‘褚石’体内,换言之,若我们夺舍‘褚石’,褚石体内残余意识也会回到传柯体内。若要夺舍之人付出代价,最好的方式便是……”穆平安话还没说完,单尘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夺舍行将就木的假褚石无法釜底抽薪,除非直接夺舍始作俑者。

  褚石意识分外低沉地道:“可惜我现在的意识太过薄弱,如果再温养个三五十年,或许有望和现在我躯壳中的那抹旺盛的魂力力抗一二。”

  “传柯师兄什么修为?”

  “元丹境九重。”

  穆平安想到岁寒大师兄元丹境一重的修为,不由暗叹炼药师的修为实在不高。对于一个七、八级炼药师而言,这修为简直像在闹着玩儿一样。随便吞点丹药,喂都能喂到元婴了。

  “这修为,要夺舍会不会很难。”

  “不难,老夫被夺舍时,修为元婴境十重,离渡劫一步之遥。”褚石意识十分得意地道。

  所以用换形禁术,元丹境九重能够夺舍元婴境十重。

  那么同样的禁术,用聚灵境五重,夺舍元丹境九重,完全行得通。

  “很好,我们这儿有聚灵境五重之人!”穆平安按着单尘的肩,咬着耳朵道,“现在肉身还有三年左右时间才会腐败,正是行动的好机会。”

  单尘想到他的意思,顿时一阵恶寒。

  他不想占据别人的肉身!

  “为了大我,牺牲小我,又有何不可。”穆平安在他耳边灌迷魂汤,只觉你傻呀!

  那可是能一次性得到褚石炼药师毕生炼药术的机会,岂能因为些微的洁癖而放弃。

  再者,幸好此事只有在场的他们三个知晓,否则这么好的机遇若要交付旁的不认识不相干的人,那真是白费力了。也亏单尘忍得住,换做是他,他有单尘的修为,他保证毛遂自荐,当仁不让,身先士卒!

  迟元峰峰主禅位之事传遍飞鹤门,此大事已在今日上报宗门,待到十五日后黄道吉日,便是迟元峰峰主就任仪式,到时候不只飞鹤门内各脉来贺,飞鹤门外远近八方的世家之人都会来拜贺。

  而这个时候,许是由于岁寒在峰内的声望极高,峰内一片质疑的声音,其中不知为何,竟然还传出说峰主被夺舍了的古怪消息,更有人质疑传柯八级炼药师的能力,但都被现任褚石峰主以一己之力压下。

  褚石峰主下午被掌门请去一叙,去的时候副掌门也在,三人畅聊了许久,到了酉时他才尽兴而归。

  回到迟元峰洗尘殿,尚未褪下华袍,便有弟子进来,说有峰主之徒求见。

  “让他进来。”“褚石”端坐在丹炉前的太师椅上。

  他一举一动都和原先的褚石别无二样,举手投足一派尊主气场,让人不敢忤视。

  穆平安和单尘一道进来,屋内紫金丹炉熊熊燃烧,空气暖融融,唯有上首之人神色阴晴不定。

  穆平安朝着褚石拱手,深深一礼,道:“弟子有要事想禀告师父,听说师父不日要闭关,所以弟子等师父回来,立刻来打扰,还望师父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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