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蜂蜜柚子茶vs吻

  落日熔金,晃过那张清丽脸孔。

  女子笑得眉眼柔和,语气尽是藏不住的骄傲:“是吧,那可是我哥哥欸。”

  这笑极具感染力,初棠也不由得微扬嘴角:“你快趁热吃吧,吃了这碗长寿面,就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阿绛轻喃声。

  她捧着面碗坐下,低头拌了几下浓稠的红烧肉汤汁,夹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口中:“好吃,你的手艺真不错。”

  “欸!你不要——”

  初棠话还没说完,阿绛已经把面咬断,裹满汁水的面条,倏地滑进碗里。

  “啊?”

  阿绛含着半口面,懵然抬眸:“怎么了?”

  “我爷爷说长寿面忌讳咬断。”

  听闻此言,阿绛盯向他沉默片刻,忽地哑然失笑:“这种说辞你也信呀,我可不信。”

  “好吧,那你慢慢吃。”

  “我送送你。”

  阿绛直接端起碗,跟着他出门。

  初棠轻笑一声:“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仪态都没有,你哥哥不管你的吗?”

  阿绛咽了口面:“什么捞什子仪态,那都是做给别人看,咱俩就没必要整这些表面功夫。”

  “也是。”

  反正他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

  初棠回到府里,大黄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嘴里还叼着株艳丽的海棠花。

  微枯的枝梗覆有层薄冰,渐渐淌出水迹。

  “你去哪里偷来的花?”

  大黄围着他转悠,蹭蹭他垂在他肩侧的手,初棠挽唇,正要伸手揉大黄的脑袋。

  那株花,准确无疑跌落他手心。

  初棠情不自禁捏捏大黄软软耷下的耳朵:“你还知道给人送花呢?都成精咯。”

  他好整以暇耸耸肩把海棠花拎回去。

  却并无留意到大黄屁颠屁颠跑进道回廊,直奔另一人,邀功似的蹭蹭那身影。

  那株花就那么养在个玉瓶。

  直至几日后,中秋,下人们为装饰府中上下打扫时,见花已枯萎,便与其他无用的杂物一同丢掉。

  因是中秋佳节,府中热闹非凡。

  初棠大大方方坐在院中,身后不时路过几个忙碌身影,他与晴云则偷得浮生半日闲,围着石桌写字。

  他没把想离开的念头告诉晴云。

  按照现在这个挣钱速度,不消多久,他就可以收拾包袱远走高飞。

  届时他替晴云赎身,恢复自由身的人若要维持生计,做些小本买卖倒是个不二之选,所以他早早便教人熟背九九表。

  而且晴云还说大字不识几个。

  初棠心道,这可不行,这么好看的姑娘,到时候被人坑蒙拐骗可如何是好。

  故而,这几日他闲来无事便教晴云识字。

  初棠摊开几张纸,随手拿起旁边的话本,这些话本是他前段日子为打发时光买的。

  既能消遣又能教人识字,一举两得。

  “我看看,咱们抄哪个。”

  他抽出中间的册子,翻开几页,最右侧的标题醒眼不已——《忠孝两难全》。

  初棠目光停顿。

  轻声念道。

  ……

  故事主人翁是位镇守边疆十载的将军。

  将军想回家探望年事已高的父母,却遭遇小人从中作梗,大作文章。

  圣上勃然大怒,批判将军玩忽职守不顾朝廷安危。

  后得知父母离逝、发妻重病,将军连夜谏书请求卸甲归田,仍遭拒绝。

  麾下十万将士激愤痛斥庙堂高主,自发请求愿随将军攻回朝廷,将军却反过来安抚众人。

  殊不知副将叛变,以将军为借口,瞒天过海,暗中带领数万精兵“羊入虎口”。

  三万人一同落入陷阱。

  敌国不费吹灰之力灭掉三万精兵。

  边疆险些失防。

  幸得将军率领余下士兵拼死御敌。

  将军最终被以通敌叛国之罪锒铛入狱。

  三万精兵,不知是多少妇孺老幼的支柱,将军“此举”自然也引起民愤。

  连坐九族,秋后问斩。

  狱中遭逢鼠疫。

  朝中有小部分官员上奏请求彻查此事。

  恰逢其时,民间百姓却掀起阵波澜,群情激昂,纷纷高喊苍天有眼,惩治奸邪。

  圣上终是搁置重审念头。

  只道,将军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金戈铁马、骁勇善战,效忠朝廷半生的大将军,终是病死在牢中的那场鼠疫里。

  至死都未能给盼他回家的爹娘上一柱香。

  如此唏嘘……

  初棠长吁一口绵长的气。

  这话本故事怎么越看越像那日书院前,书生抨击的陈年冤案呢。

  莫非是有原型?

  他百感交集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又有奸人从中作祟,忠孝两难全。”

  好似被某些字眼触动。

  晴云神情晦涩不明望来:“是呀,素来忠孝两难全。”

  初棠摇头翻页:“算了,不抄这个,咱们换个欢乐些的故事。”

  “都听您的。”

  ……

  夕阳西沉。

  初棠伸伸懒腰抱起话本:“今天就到这。”

  难得佳节,现下也是饭点,府中下人基本都在前院吃酒喝茶,玩乐看焰火,他不想霸占晴云太多时辰。

  初棠推推人道:“你快去吃饭吧。”

  晴云离开。

  初棠也抱着话本回屋里,手肘撞开门,里面一抹黄色身影倏地跳出来。

  “啊!大黄!”

  他惊呼,大黄甩头间把矮几边上的画碰掉。

  哐地一声。

  被裱起来的画像摔落地面。

  “我的画。”

  初棠蹲下捡起脚边的画,这画是晴云送他的,之前只顾着总体欣赏,倒没有细看。

  此刻再看,竟又是另一番滋味。

  画中人身处滚滚红尘,飘散的软绸丝带,被清风吹至脸颊,恰好蒙上他双眸。

  背景是间药材铺。

  两名小孩正坐在地上摆弄几味药材。

  其中有三味恰巧是张大哥用在张婶身上的药材,这晴云借机向他透露信息?

  可晴云和张大哥又有何关联?

  初棠惊诧凝眸,到底是凑巧还是蓄意而为?

  既然晴云没向他袒露,大抵是有难言之隐,若他就这么直白找晴云对峙。

  万一会错意岂非很窘?

  又或者打草惊蛇岂非很傻?

  大黄见他蹲下,也好奇甩着尾巴,胡乱蹭在他身边,毛茸茸的狗头横在画前细嗅。

  “看什么?你懂哦?”

  大黄摇摇头。

  初棠倚着大黄:“我知道谁懂,神医大哥!”他恍惚想起神医大哥曾说“你们迟早会发现”的话。

  神医大哥必能为他解惑。

  正好他前些日子做了些鲜花饼,顺便送去给郝太医尝尝味道。

  他匆匆跑出府。

  *

  城北老屋子门前。

  初棠握上门把的铜环,正欲叩门,里面忽而传出清越的嗓音。

  “进来吧。”

  他惊喜松手,所幸这次没白跑一趟。

  吱地声,门被推开。

  视野豁然开朗,初棠抬腿跨过门坎木条。

  院子中。

  神医大哥半张脸陷在夕阳中,眉眼镀上层霞光,转过来时,流转出几丝雅淡。

  他唇边溢出丝笑意:“坐。”

  石桌上的木盆里盛放着颗柚子,而神医大哥捻起点盐,慢条斯理搓洗柚子外皮。

  小木盆旁还摆着盘棋。

  初棠走过去放下鲜花饼,大抵是因他跑来,腰际的玉佩大幅度摇晃,甚为眨眼。

  神医大哥视线掠过他腰侧:“你这块玉佩是个好东西。”

  神医大哥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却是第一次这般直言不讳称赞他的玉佩。

  真是奇怪。

  不过,他也清楚。

  程立雪给他的这枚玉佩看着就价值不菲。

  柚子被人剥开。

  清香沁鼻。

  神医大哥收回视线,有条不紊地把柚子皮的白瓤去掉,只留下最外表那层薄如蝉翼的金黄柚子皮。

  “南风大哥,你在忙吗?”

  初棠细细斟酌片刻,开口询问。

  “山涧雪还是竹叶露?”

  “啊?”

  “煮茶。”神医大哥微笑。

  “雪水吧。”

  神医大哥微微颔首,把柚子皮卷起切丝,随后将之撒进碗盐水浸泡。

  又将先前剥出来的整个果肉横切成两半。

  柚子很快被剥掉外皮,露出红色果肉。

  神医大哥端起柚子皮和柚子肉,悠然走向左侧空地架起柴火的小瓦锅。

  初棠也好奇跟过去。

  柚子皮被清水煮成半透明状,神医大哥便将其捞起,沥干水分。

  干净的锅底,被铺上层红色的果肉,又叠起上些煮过的柚子皮。

  最后放进糖和水,小火慢炖。

  南风转身,似意外初棠竟如此乖巧站在一旁,忽地失笑,他温声问:“你棋艺如何?”

  “还行吧。”

  全赖棋品来凑数。

  他和爷爷下棋但凡能赢的局,全靠耍赖得来,每次都气得爷爷吹胡子瞪眼。

  两人落座,南风将白子棋篓推向初棠。

  初棠:“其实我是来——”

  黑子落盘。

  南风微笑望过来:“到你了。”

  “其实我——”

  “天机不可泄露。”

  “你——”

  “我也有自己的劫数。”

  “可是——”

  “红尘嚣嚣,负隅顽抗也罢,随遇而安亦好,但求问心无愧即可。”

  初棠:“……”

  怎么完全不给人说台词的机会呐。

  行吧。

  世外高人难免性情古怪。

  棋盘白子越来越少。

  初棠托腮皱眉,一根手指压住他掌背:“拈棋深思,落子无悔。”

  “……”

  残局尚可破,但死局该如何是好?

  咕噜咕噜的声响传来,初棠忽地抬起莹亮的眸,举起手臂指指另一边。

  “好香,是不是熟了?”

  “我过去瞧下。”

  趁南风过去的功夫,初棠鬼鬼祟祟交换二人棋盅,本是执白子的他变成黑子。

  他得逞一笑。

  柚子果酱煮得粘稠,舀起一勺,加入些蜂蜜,再放入煮过的雪水化开果酱。

  微甘清香瞬息扑面而来。

  南风端碗折返,那人正托腮凝眸瞧来。

  模样端的是乖巧,但眼中狡黠的小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南风扫了眼桌面。

  似有些无奈,他明知故问:“缘何换我棋子?”

  初棠将原话奉还:“落子无悔。”

  他抬手盛邀道:“南风大哥请吧。”

  南风唇边若有似无漫出丝笑意。

  他双指捻起被“偷龙转凤”的棋子,寻准某个位置,搁下枚子,轻描淡写:“承让。”

  “欸……你这不——”

  声音戛然而止。

  初棠恍然大悟拍案惊叹:“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也不是。”

  “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总之——”

  南风袖口拂起阵风,他缓缓放下瓷碗,余光若有似无瞥向瓦片后的高树。

  叶影倏地涌动,随后恢复平静。

  “你最近可有遇到奇怪的人?”

  初棠摇头。

  这盘棋算是结束,他捧起蜂蜜柚子茶,甜融融的香味落进呼吸。

  入口更是芳香回甘,清嗓润肺。

  *

  南风把人送回去。

  初棠拎着个兔子灯笼进门,身后忽地有人轻声喊他,他顿足回眸:“有什么事么?”

  只见神医大哥微不可闻喟叹,好半晌,方启唇浅声道:“万事小心。”

  “嗯。”

  初棠点点头,甩着兔子灯笼走进去。

  他穿过一条长廊,来到那厢尽头,正欲拐弯,几近撞上拱门前负手而立的人。

  两人挨得近,咫尺距离,眼前人衣衫隐约透股微凉的雾气。

  沁凉入肤。

  也不知这人在此站了多久。

  初棠心有余悸后退几步,待看清那人长相后,眉头愈发紧锁。

  “大晚上的,你在这招魂儿呢。”

  程立雪淡眼扫过来。

  明明面无表情,初棠却不知为何读出了别的意味——是呀,有些人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我可不得赶紧招回来?

  “灯笼。”

  万籁寂静的夜空倏然绽放光彩,砰砰的烟火中,府中似乎也热闹许多。

  初棠勉强能听到些下人们的欢呼声。

  对面的程立雪话音微顿,片刻后吐出句:“挺可爱。”

  “啊?”

  初棠惊谔怔在原地。

  素来目空一切、自持清高的人,居然对这小小的兔子灯笼不吝溢美之词!

  这厮不会真招来孤魂野鬼,还被附身吧?

  “还不走?”

  判若两人迈出几步的人,似见他不动,回头望来,与他对视片刻。

  “走?去哪?”

  “用膳。”

  “我饱了。”

  “你确定?”

  初棠肚子不合时宜咕噜一声,如在抗议他的假话。

  啧……

  他讪笑:“是有点饿哦。”

  前厅。

  十一竟也在。

  转念间,初棠便了然,中秋佳节,人家兄弟俩吃个团圆饭不足为奇。

  十一笑着起身迎他。

  几人将将落座。

  十一:“这小兔灯笼真可爱。”

  初棠:“神医大哥买的。”

  程立雪忽地搁下茶杯:“不过如此。”

  “?”

  突兀的话语,终止了二人的嬉笑交谈。

  初棠一时语塞:“……”

  男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这臭男人刚刚还说他灯笼可爱,这会子却说不过如此。

  初棠与十一对视,如在眼神交流。

  初棠:不是,他有病吧?

  十一:嗯,怎么不算呢。

  程立雪喝了杯茶便消失。

  目光瞧向那个孤傲背影,初棠抓起兔子灯笼,对着程立雪后脑勺,做了一个暴叩的假动作。

  十一将他的小动作纳入眼底,嗤笑道:“某人大概是打翻了醋坛子。”

  “?”

  初棠不可思议摸摸自己额头:“我没烧。”

  又用手背碰碰十一额角:“你也没烧。”

  片刻后,他煞有其事得出结论:“那一定是程立雪在烧。”

  “臭男人在发骚!”

  十一闻言只轻笑声。

  两人也没再将话题落在程立雪身,谈天论地说去其他,交谈甚欢,也吃得很夜。

  ……

  第三场烟火落幕。

  初棠也拎起兔子小灯笼回房,他远远便瞧见主院这边的烛火不如旁的院落通明。

  但刚踏进那道门,却又见正房的烛光亮得刺眼。

  正房门外。

  他狐疑打量透光的门缝。

  好亮。

  怎么回事?

  初棠满腹疑窦推门,眼前景象倏地明亮,数不胜数灯笼闯进视野。

  各式各样的小灯笼映得满屋子恍若白昼。

  在那数不清的灯笼中,还静静站着个背影,灯笼火光将他镀得朦胧。

  更叫那人如梦似幻,飘渺宛若谪仙。

  “……”

  初棠眨眨眼,眼前梦幻之景却不是梦,整这么些灯笼,叫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

  晚上可怎么睡呀!

  他无语蹙眉:“程立雪,你搁这发病呢?”

  “堆得满屋子都是,我——”

  说话间,那个身影也缓缓走来,把他手中的灯笼拿走。

  转身放在一旁高柜。

  “不是,你拿我灯笼干什么?”

  初棠踮起脚,却发现压根够不着。

  啧!

  腿长了不起呀!

  臭男人就知道仰仗身高欺负人是吧?

  无可奈何似的,他唯有跳起来,指尖差点便要碰到小灯笼。

  那人再度伸手,轻而易举拿起灯笼。

  初棠眨眨眸。

  臭男人良心发现?

  他心中燃起一丝期待,便眼睁睁望着这人,把灯笼放到更高处。

  初棠无言以对:“?”

  “你到底想怎样啊?”

  那人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有病!”

  “……”

  两人相距两步之遥,静静对峙半天。

  沉默横亘二人间。

  那份诡秘的沉默终是被打破。

  “你半分也察觉不到?”

  “察觉到了,我察觉到你病得不轻。”

  “初棠。”

  清冷的话音落地。

  初棠没好气似的正视过去,语调散漫嗤出声:“嗯。”

  萤萤烛火勾勒二人。

  初棠的眼眸流转出盈盈碎光。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程立雪,只见这逆光的人朝前慢慢倾去。

  颀长的阴影缓缓笼罩他。

  思绪有瞬间的凝滞。

  初棠微讶怔怔,恍惚间,他好似后知后觉,不知从何时起,程立雪的靠近,再也没能挑起他那种领地被侵略的恼怒。

  愣神的功夫。

  轻柔的触感。

  极尽温柔,克制守礼,带着独属于某人的气息,缓缓落在他的眼尾,一触即离。

  那人挺回身子,静静望他,如在等待一个答案。

  “这样呢?”

  初棠难以置信回神。

  却再度进入懵怔的状态。

  刚刚是什么东西,在他眼尾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是这死人的嘴唇!

  这个臭男人亲了他的眼尾?

  初棠颤颤巍巍摸上眼角:“啊!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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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槙山”、“一直是你_海”的营养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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