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烦, 她都还记得她家总监大人让她戒烟的事情。
而且，从卓舒岚的动作来看，她好像都不会抽烟。
江时慕伸手将手里的烟抢了回来, 低头看向她的神情。
她的唇紧紧的抿着, 一双清淡似的眼眸似盛了寒冰，神色晦暗不明。
声音很淡：“你也知道不能抽烟？”
“……”
这一看就是生气了。
江时慕将手里的烟放到风衣口袋里, 伸手碰了一下卓舒岚的袖子：“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医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仅这么一小会儿, 已经有不少的人偷偷朝她们看过来。
江时慕道：“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她试图牵上卓舒岚的手, 却被她轻易的挣脱，转身就走了。
江时慕：“……”
她跟上卓舒岚的脚步, 进了病房。
安蕙已经醒了过来, 见她们一起走过来，道：“你们去吃什么了？”
卓舒岚道：“喝的粥。”
江时慕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看向卓舒岚，她不吃饭倒是没事, 她家总监大人不吃饭，那可就事情大了。
两人待到了傍晚, 两人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安蕙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江时慕收拾了一下东西：“那妈妈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刚关上病房门, 江时慕就伸手拉住了卓舒岚的手：“亲爱的，去吃饭吧？”
卓舒岚轻闭了一下眼睛, 嗯了一声。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烤鱼店, 江时慕利落的点了卓舒岚的素菜，又点了份鱼。
点完菜单之后, 江时慕将包里放着的平安符递给一个，她扯了扯嘴角：“我妈送给你的。”
卓舒岚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低头看向桌子上的平安符：“知道我生气，准备送礼物让我原谅你？”
她淡声拒绝：“我不要。”
“也好。”江时慕微微笑了笑，她将平安符收了起来：“我找时间自己去帮你求一个。”
卓舒岚道：“怎么？你也想摔一下？等着你爸妈去照顾你，等我下班了再通知我，还是说根本就不想通知？”
？
江时慕轻眨了两下眼睛，她好像知道卓舒岚生气的地方了。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卓舒岚，完全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回想过来的时候，她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发脾气，卓舒岚会难做。
江时慕端着下巴，眼睛里似带着些许的笑意：“不通知。”
“你！你混蛋!”卓舒岚气得脸色发白，细长的手指一捞，将手边的凉水朝着江时慕的脸上泼了上去。
江时慕：“……”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泼水，还是被自己老婆泼水。她咳嗽了两下，伸手拿了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浅色的风衣上也沾染了大片的水渍。
卓舒岚喊来了服务员，道：“抱歉，给你们工作造成了麻烦，我可以承担损失。”
江时慕：“……”
亲爱的，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你老婆？
服务员也纳闷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渍：“不用了，小姐，我马上就派人过来收拾一下。”
江时慕见卓舒岚实在过意不去，她道：“吃完饭，我在网上写个好评，很多字的那种。”
卓舒岚：“……”
她抬眸看向江时慕的脸，江时慕今天化了很淡的妆，水一冲，变得有些…惨不忍睹。
她站起身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走吧，去洗手间。”
江时慕：“……”
她还是跟着卓舒岚站起身来，进了洗手间。
只照了一下镜子，江时慕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她开了水，很大力气的将脸上的化妆品全部搓掉，露出了原来的脸。
卓舒岚看了一眼，又气得忍不住偏过头去。
明明生了个端庄的脸，但…就是很会惹人生气。
她还偏偏…就喜欢这模样。
“别生气了。”江时慕见周围没有人，她抓住了卓舒岚的手腕，用了些力气将人推进了隔间。
周围都没有人，衬得隔间愈发的安静。
“你别乱来。”卓舒岚冷着一张脸，皱眉道：“很脏。”
“……”
她又没想做什么。
江时慕缓和了一下情绪：“不是，我就是想说我生病了，不通知父母，只通知你好吧，我把你设成我的第一联系人，我都听你的，你别生气。”
江时慕对上她眼镜下清淡的眸子，生气却难掩无力和委屈，眼眶带着微微的红。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了。
江时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清醒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和卓舒岚说过喜欢她，不清醒的时候，她就更是数不清的说自己喜欢她，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的每一处，可卓舒岚一直都不太相信，甚至因为自己不够喜欢她而生气。
可就是很奇怪，明明卓舒岚却一次也没有说过，甚至情到浓处时，她哄着骗着，她都没让卓舒岚说些喜欢她的话。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卓舒岚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她。
总之，那也不能怪卓舒岚太敏感，只能怪自己没有表现出来的自己真的很喜欢她。
卓舒岚望向她清澈的双眸，心脏遏制不住的跳动了两下，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偏头皱眉，声音滚动道：“还是不行，很脏。”
“……”
她真的没想做什么。
江时慕却她的手臂推的起了异样的心思，像是许多次的欲拒还迎，呼吸突然停滞一瞬。
她压低了声音，道：“走，出去吃饭，多吃点，吃完饭回家。”
卓舒岚：“……”
她突然伸手握住把手，沉声道：“今天初一，你妈妈说初一，十五禁/欲。”
她念的清晰有力，似与平时作报告的语气并无两样，可冷淡的神色中还是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江时慕：“……”
既然她妈妈上山求平安符，那今天肯定是初一。
信佛的人多少有点规矩。
江时慕略微一想，学着卓舒岚平时的模样，双手环胸道：“除了这两天，都可以？”
卓舒岚思考了一瞬，却没有说话。
两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晚饭。
江时慕拿起公筷帮她夹了一块刺较少的鱼肉，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卓舒岚夹了一块，鱼肉倒是很鲜嫩，只是味道稍微咸了一些。
她垂眸道：“你过来半个小时后吧。”
卓舒岚今天正好在开会，手机没带在身边，一直到了会议结束，她才知道江时慕去医院了，她连去哪个医院都没说清楚，还是她打电话问了江康，她才知道的。
“那你真的饿到现在？”
罪过，罪过。
卓舒岚继续道：“我有吃了面包。”
—那还好。
江时慕：“以后生我的气可以。不能不吃饭。可以？”
“不可以。”卓舒岚摇头：“气得胃疼，吃不进。”
“……”
吃完饭后，江时慕开着车准备带卓舒岚回去，见她系好了安全带，问她：“那回你原来的家吗？”
她们好像是说好了，卓舒岚生气的话，她会回自己家待着。
卓舒岚：“……”
她没说话，江时慕略微一思考，还是开着回了自己的家。
她看着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卓舒岚按下指纹锁，推门进去。
她也没开灯，弯腰换鞋子，睫毛轻颤了一下，视线看着地板，道：“需不需要给妈做些虾，鱼之类的高钙食物？”
寂静的客厅，她的声音又冷淡又清晰，却震得江时慕的鼓膜都颤了一下。
她那么关心安蕙，还不是因为她是她妈妈，即便生气，她都还记得做些助于恢复的食物。
江时慕关门的手顿住，看向卓舒岚高挑的身形，喉咙发干，心疼，疼的紧紧的揪在一起。
脑海一片空白，江时慕伸手从背后搂着卓舒岚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脑袋放在卓舒岚的肩膀上：“你别太委屈自己好不好？”
“不用，到时候直接买就好了。”江时慕用唇轻蹭着她的耳垂：“就说是你做的，这样可以？”
卓舒岚：“……”
她轻闭了一下眼睛，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江时慕身上的水渍早已被体温烘干了，只是还留下了一小团痕迹，她走到卧室，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卓舒岚的这一杯水，里面还混了不知道什么糖分，不仅是外套，连带着内衣都沾染了些许的痕迹，黏在身上很不好受。
—应该罚她…亲干净…
江时慕洗完之后，她又将脏衣服放在洗衣机洗了洗，全部洗完，卓舒岚也刚好从浴室里出来，眼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初一，十五禁欲，什么垃圾规定。
虽然她现在也没那想法，可也觉得这规定实在是…无力吐槽，她又不是尼姑庵里的尼姑…
两人全部洗好澡，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卓舒岚已经困了，她按下房间里的遥控，将自动窗帘拉上去，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以及…江时慕手机微微亮着的灯光。
卓舒岚声音嘶哑：“…你不睡？”
她伸手拿了眼罩出来，江时慕道：“我有点事情，一个小时后再睡。别问我是什么事情，保密，亲爱的，晚安。”
卓舒岚：“……”
她戴上为了眼罩，闭上了眼睛，酝酿了许久都没有睡意。
一个小时后，江时慕轻轻的推了推卓舒岚的肩膀，道：“亲爱的，醒醒~”
卓舒岚皱了皱眉头，脑子还没清醒，她将眼罩往上推了一些，道：“怎么？”
江时慕瞅准时机，按住对方的脸颊，亲上了她的唇，却没有动作，只是贴着…
她看不到卓舒岚脸上的具体神情，却感受到了她脸上因害羞而带上的暖意。
江时慕撩开她鬓边的碎发道：“已经十二点多了，现在是初二，可以亲亲的。晚安。”
她翻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卓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