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夏油杰震惊地喊出了五条悟的全名, 同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风音雾绘正被按在墙上亲,听见夏油杰喊得震天响之后,手比脑快,推开了五条悟。
五条悟不自觉地舔舐了下唇瓣, 不满道:“我们是光明正大的, 在担心什么啊。”
他其实有看见夏油杰睡醒。
——尽管是在忘情地亲吻着, 而且是完全背对着夏油杰,但五条悟的六眼, 仍然在自动无止境地汲取着外界的信息。
五条悟虽然将风音雾绘抵在墙上,毫不讲理且无理取闹地,向她索取着昨日的亏欠——
但他刚才也正准备好好地, 为这一缠绵的吻收个尾。谁想到夏油杰一下子就炸了。
“你、你、你……”
夏油杰显然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尚且有些迷糊的状态, 一时还无法处理这样复杂的信息。
太荒谬了, 太荒谬了。
五条悟来找自己问“叛逃”与“那个村落的任务”的事情也就算了, 这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但是……
夏油杰欲言又止地看了五条悟与风音雾绘半天才哑声问道:“绝对是我看错了吧?”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雾绘昨天晚上还亲口说了喜欢他, 他们甚至还……
五条悟当即揽过风音雾绘的肩膀:“杰,你没有看错哦,雾绘是属于我的。”
面对这样宣示主权般的言论与行为,夏油杰的脸色明显不好:“悟,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认为,五条悟此举, 应该是在针对他。
平时也就算了,但夏油杰从没想过,昔日的挚友会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的不知分寸。
“对, 我是叛逃了,我现在是诅咒师了。”夏油杰盯着五条悟, “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向前:“松手,我不允许你碰她。”
风音雾绘自觉地从五条悟的臂弯里绕出来,还顺便纠正夏油杰说:“不是诅咒师。”
夏油杰闻言点头应和:“对,我现在既不是咒术师,也不是诅咒师,我特么不干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风音雾绘揽在自己的臂弯里,手臂环着她肩部,手掌轻拍肩头以示安抚。
五条悟:“?”
五条悟的视线全程跟着风音雾绘走,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臂弯,看着她进入了杰的臂弯。
就好像,夏油杰才是正宫地位,而他只不过是外面的野花、是她寻花问柳的对象。
“那我走?”他问风音雾绘。
风音雾绘正要给夏油杰解释五条悟的事情,就听夏油杰当机立断、理所当然、莫名其妙、斩钉截铁地对五条悟说:“……那不然呢?”
五条悟看着风音雾绘明显的偏袒、夏油杰的疏离与不欢迎,气恼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
他大步地往酒店房间门口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愤愤不平地说:“我还就赖这了。”
“雾绘,你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五条悟碎碎念的同时,大长腿曲膝蹲在地上,好看的双手抱着个花瓶在摇。
花瓶里的花枝在剧烈地晃动着,仿佛正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满与强烈情绪。
风音雾绘看见他这样孩子气的表现,忍不住蹲下来哄道:“悟,你先不要着急嘛。”
先等她跟杰说一下呀,又没有真的让你走,而且也不是真的有那么偏袒杰吧……
主要是杰这两天状态很差,心理和身体都是如此,我们需要让他感受到爱和温暖!
在风音雾绘上前安抚了五条悟之后,轮到夏油杰炸毛了:“姐姐你跟他……”
他看见五条悟蹲在地上、然后姐姐娴熟地蹲下来安慰,脑海里有如五雷轰顶。
——不是吧?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悟已经接触过姐姐、并且达成某种亲密关系了吗?
那他们在达成亲密关系的时候,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吗?就是在这间他跟姐姐的房间里吗?
然后就当着昏迷的他的面??
“杰,是这样。”风音雾绘面不改色地向夏油杰解释道,“其实你们以前也是认识的。”
夏油杰:“?”确实是认识呀。这不要脸的东西是我高专的同学,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风音雾绘解释了一长串,关于两人应该是缺失了的一部分记忆,但避开了游戏的部分。
同时她自己也完全确定了一点:崽崽之间真的互相遗忘了,他们仅存的记忆里只有她。
“可恶,这样搞得好像我真的很屑啊。好像我是有意背着你们养别的崽一样。”
风音雾绘有气无力地往床沿上一坐,柔软具有弹性的床垫还将她往上弹了弹。
夏油杰完全懂了:开始若有所思。
五条悟往风音雾绘的旁边一坐,微微弯腰探头看她说:“但你是真的很屑啊。”
风音雾绘偏头看他:“有这回事吗?”
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搬出论据:“哪有人一见面就说哥哥好可爱想泡,然后当天就把我带回家给睡了的。这合理吗雾绘。”
夏油杰:“?????”
风音雾绘完全卡壳,她合理怀疑五条悟是故意要当着夏油杰的面说这些的。
——绝对是故意的。
夏油杰则是震惊不已,瞪着五条悟的脸:五条悟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所以,所以……”夏油杰压抑着内心躁动的情绪咬牙问道,“是什么时候?”
五条悟倒是一副心情颇为愉悦的样子,他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比你早。”
夏油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坐在床沿,呛得咳嗽了半天,清瘦的身子花枝乱颤。
“杰,别气别气。我不是故意的。”风音雾绘还在有恃无恐地,替夏油杰顺背。
五条悟看她这反应,腹诽:还说自己不是屑,就这淡定的反应绝对是惯犯了。
“雾绘,早餐。”五条悟将早上去喫茶店买的草莓芭菲从包装袋取出,插好勺子递给她。
“没有杰的份。”
“因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辛辛苦苦找了大半天的杰,居然会躺在雾绘的床上。”
“还有这个还给你。”五条悟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窃听器,放进风音雾绘的手心里。
风音雾绘迟疑地看他:“悟……”
五条悟忽然凑近距离微笑道:“我说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以为我要走?舍不得我?”
“我才不走,就是赖定你了。以后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你的身边,要你跟我锁死。”
风音雾绘:“!”
近距离的接触,使得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然后就不小心倚靠在夏油杰的身上。
五条悟的脸近在咫尺,过于直球的说辞与身份之间的反差,令她的双颊微微一热。
“杰你看见没?她对我脸红。”五条悟马上指着风音雾绘的脸向夏油杰炫耀。
夏油杰:“……”
风音雾绘直接揍了五条悟一拳。因为他对她毫无防备心理,“无下限”术式也没有对她生效。
五条悟被她一击击倒在床上,瘫了两秒,然后捂着一只熊猫眼坐起来,极为茫然而不可思议地问道:“雾绘你打人怎么那么疼?”
风音雾绘:“……”可能是恼羞成怒?
风音雾绘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击打力度,似乎确实,有可能是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
但也不能排除五条悟细皮嫩肉的可能性。
于是,风音雾绘过去帮五条悟看看伤势如何:“话说回来,你没太被人打过吗?”
五条悟的眼睛上一圈青紫,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眼巴巴地看着风音雾绘。
——需要吹吹,需要亲亲才能好。
风音雾绘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抱歉啊悟,我刚才下手没轻没重的,但是你不是有无限吗?”
五条悟泫然欲泣:“我怎么可能会对雾绘用这种术式呢,要是雾绘突然想亲我不就亲不到了。”
风音雾绘:不得不说,还挺有道理的。
夏油杰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吸引了风音雾绘的注意力之后,竟然开始咳血:
“姐姐你不用担心他的,这家伙会反转术式可以自我治疗,他就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心而已。”
风音雾绘看见夏油杰咳血,直接给吓坏了。
她马上抛下五条悟,来关心夏油杰:“我看看怎么回事,嘶,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吧?”
“或者,悟你的反转术式可以对杰使用吗?”风音雾绘焦急地看向一旁的五条悟。
五条悟顶着一只熊猫眼,面无表情地控诉道:“杰,你这样做太不厚道了。”
他对风音雾绘摇摇头:“我的反转术式只能对自己使用,但是杰没有这么脆弱。”
夏油杰在手帕纸上咳了一团又一团的血,殷红的血滴,在苍白的唇瓣上湮开。
他微笑着对风音雾绘说:“姐姐我没事,悟他说得对,我没有这么脆弱的……”
风音雾绘:“!”
夏油杰说完之后又开始花枝乱颤,如同在寒风里摇曳的枝叶,委屈脆弱至极。
——但又充满了倔强!
风音雾绘埋怨地看了眼五条悟,觉得他不应该在挚友受伤时,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虽然这伤是她打出来的。
风音雾绘微微汗颜。然后她当机立断,马上将手臂伸进夏油杰的膝盖窝。
五条悟:“?”这是要干什么。
而且,他真的没有在说风凉话吧。而且!杰你的手段为什么这么高明啊?
五条悟:
风音雾绘的另一条手臂搂着夏油杰的背,连带着膝盖窝里的手臂,将他打横抱起来。
“杰你别怕,姐姐现在就带你去医院。”风音雾绘毫不犹豫,两手直接抱起了夏油杰。
夏油杰突然凌空:?
“姐姐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他饱含着期盼地看着她,“想你单独陪陪我。”
“那怎么行,吐血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风音雾绘不容置疑地断定,“必须去医院。”
拍片检查之类的,全部都要做下来。
——虽然这方面她也不太懂。
在抱起夏油杰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风音雾绘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头晕目眩。
然后,她连人带自己,扑倒在床上。
眩晕感极为熟悉,而且强烈。时至今日风音雾绘仍然认为与两面宿傩脱不开干系。
“雾绘,雾绘。”
五条悟趴在旁边近距离看她的状况,而夏油杰则是完全被她压在身体底下。
“怎么回事?”夏油杰躺在底下手足无措。
风音雾绘缓了缓神,摇头:“没事没事,医院检查了说是贫血还有低血糖什么的。”
她犹豫着是否要把两面宿傩的事情说出来。但那样的话,他们俩肯定又要闹翻了。
风音雾绘揉揉眉心,还是先算了吧。她现在可是完全没有精力应付这些。
等到眩晕感过去,风音雾绘重新抱起夏油杰,走下床,穿好鞋子准备去医院。
五条悟:你还真抱得动啊……
五条悟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当时他喝醉酒之后,还真的是雾绘自己背着他回家的了。
如果他没有“无下限”术式,那绝对是落入虎口的小羔羊啊,绝对会被她给强行睡了的啊!
好恐怖啊!!
——已经被睡了的五条悟如是想。
但五条悟还是不放心让风音雾绘抱着夏油杰,倒不是因为吃醋——虽然真的很吃醋。
主要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明明会眩晕但还要抱着别人走,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来抱杰吧。”五条悟提议。
“不要。”夏油杰拒绝。
五条悟刚想痛斥夏油杰不顾风音雾绘的安危,夏油杰就温声向风音雾绘提议道:
“姐姐,我现在好多了,让我下地自己走吧,实在不放心,让悟扶着我就好了。”
风音雾绘想了想,点点头。
让他们俩的关系缓和一些也不错。而且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稳定,如果带着杰摔了就不好了。
“悟,那你小心点扶着杰。”
五条悟:“好,没问题。”
风音雾绘在前面带着路,五条悟“扶”着夏油杰在后面缓慢前行,他暗自嘀咕:
“本来好好的待在酒店里,你非要装咳血,这下好了吧,全都得出来。”
“话说,你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夏油杰微微一笑:“不是吧悟?你接受三个人吗?我可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雾绘姐姐。”
五条悟一时语塞,痛心疾首地反驳道:“我说了我接受三个人吗!请不要用你的脑补,来揣测我的意图!”
“只是觉得这样出来去一趟医院没什么必要而已。雾绘连早饭都没吃,劳心劳力带你看医生。”五条悟继续说着,“所以是哪个混蛋把你打成这样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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