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 别把熹儿吵醒……”
扶风含泪咬住小蛇妖的肩膀,身子随之轻颤,喉咙中翻涌着细微的呜咽。她素来放得开,但此时却不断加厚隔开蛇宝宝的结界。
蛇宝宝抱着自己的尾巴睡得正香, 师尊的气息离远后她本来是有些反应, 眼皮子动了动, 但被扶风取出一件旧衣盖在身上, 闻见熟悉的气味后又老实下去、安心地翻了个身, 缩成一团继续呼呼大睡。
姜鹿云幼年与师尊师姐一起给自己做床的时候,打死也不会想到有一日竟会在这张不算太大的床上行这般荒唐之事。
小蛇妖被扶风咬,还在乱吃飞醋, 闻言后瞧起来比阿宝还要委屈,眼眶红红, 声音闷闷:“我也是熹儿, 师尊为什么总惦记着她们?”
“师尊容允那个坏蛇亲自己,又体贴顾虑这个小屁蛇, 怎么就不能给我分点心神?”
“师尊就不喜欢我,是不是?”
这又是哪里的话?
好不讲道理。
扶风实在拿泡进醋坛子里的酸蛇没办法, 挺起腰肢吻她,低声警告:“别太过分, 最后一次。”
被师尊主动亲了的小蛇目光微闪, 忍不住翘起唇角, 按捺不住地回应, 爪子一点也不安分:“我不像那条坏蛇,熹儿不坏, 不会欺负师尊。”
简直放屁。
姜鹿云都懒得提醒这条自欺欺人的笨蛇,这会儿她做的就是欺辱师尊、大逆不道的事儿。
阿宝阖上眸, 放纵她动作,克制着自己嗓子里的声音,眉心那抹朱砂的颜色愈发深且艳。
第二日早晨,幼蛇在师尊温暖的怀里睁开一条眼睛缝,下意识就要去找扶风,爪子碰到扶风的脸后才安定下去,见师尊长睫颤颤、似要醒,便傻乎乎地对着师尊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巴里泛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含糊道:“师尊,早。”
蛇宝宝舒服得不得了,抬起手、绷直尾巴伸了个懒腰,整条蛇埋在厚厚的被褥里,贴在师尊身边,一点也不想出去。
扶风师尊却看起来很累,眉间藏着疲惫,抚摸她的发,将乱扭的蛇宝宝按住,声音略显沙哑:“熹儿乖,让师尊再睡会儿。”
幼蛇瞬间停住动作,小心翼翼地抬起两只眼睛观察师尊,随后像蚕宝宝一样微微挪了挪:“熹儿乖,师尊睡吧。”
她的小笨脑袋突然灵光一闪,疑惑地发现床上本该在的另一条蛇不见了。
看师尊已重新闭上眼睛,蛇宝宝忍下想爬起来的念头,侧过身面朝扶风,双手枕在脸颊下,乖巧地缩着不动弹。
周边太舒适了些,幼蛇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间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意识恍惚前,她陡然想到,师尊脖子上那些红红的印记是什么?
是被虫子咬了嘛?
蛇宝宝在心底的本子上默默记下,等睡醒之后要监督师尊上药。
师尊讲过,有些虫子身上可是带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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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跟那条蛇之间好怪。
幼蛇拖着小尾巴窝在师尊腿上,一口一口吃着扶风喂来的食物,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悠,笨蛋脑袋里的某根弦被拨动,尾巴尖一抖,骤然察觉异样。
鬼使神差的,她提及睡前惦记的事情,仰起脑袋问扶风:“师尊,你擦药了吗?”
一句话惊到两个人。
小蛇妖手里捏着的给扶风削的果子,纵然被罚在外头挥了一上午的刀,心头也照样甜蜜,嘴角衔着止不住的笑意。
然而幼蛇的话猛地将她戳醒,做了坏事儿的蛇霎时僵硬,脸颊轰的一下涨红,提心吊胆地偷瞄姜鹿云,生怕师尊恼羞成怒而讨厌自己。
阿宝眉心一跳,瞥过那做贼心虚的坏蛇,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幼蛇的脑袋,温和笑问:“师尊为什么要擦药?”
纯洁无瑕的蛇宝宝歪头,爪子指了指扶风的脖子,认真回答:“师尊脖子上有红印,应该是虫子咬的。师尊得好好擦药,不然会不舒服,有些虫子还有毒呢。”
小蛇妖难为情地埋下脑袋,耳根红得快要着火,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扶风呵呵一笑,奖励地亲关怀师尊的好宝宝:“熹儿真乖,会心疼师尊了。”
额角落下甜甜的吻,幼蛇被夸了声,尾巴尖不禁上翘,美滋滋地躺在师尊怀里,小蛇尾复而软趴趴摊了下去,在地上扫来扫去,一本正经道:“这是熹儿该做的。”
阿宝继续给幼蛇喂食,见她吃得嘴巴鼓鼓,意味深长地暗指:“熹儿很乖,可某些坏蛇却只会欺负师尊。”
坏蛇可怜巴巴地瘪起嘴,殷勤地给师尊削果子,希望能讨好师尊。
“哪条坏蛇敢欺负师尊?!”
蛇宝宝扑腾着支棱起身子,怒了,扬起爪子握拳,甩动尾巴,大声喊:“熹儿帮师尊揍她!”
坏蛋小蛇妖缩了缩脑袋。
最终还是师尊心软,揉上幼蛇圆圆的下巴,不着痕迹地移开话题:“若叫熹儿伤到,师尊还得心疼。”
“熹儿现在乖乖吃饭、好好修炼长大,以后才能保护师尊。”
幼蛇气冲冲地嗷呜咬下勺子里的食物,觉得师尊说得不无道理,只得含恨忍下,用自己丁点大的蛇脑袋狠狠记下一笔,誓要长大之后把欺负师尊的坏蛇揪出来、好好揍一顿!
姜熹的情况瞒也瞒不住,过了几日,姜白玉传讯说已经拿到双生莲和还魂草、马上要给姜雪青进行治疗,阿宝就干脆把两条蛇带出去、一起陪伴师姐。
她虽闷在房中,但照着医书炼出的东西大把大把地往师姐那边送,兼之师尊和小宝看着,姜雪青的脸色被一众人硬生生逼红润了许多。
幼蛇怕生,被扶风抱在怀里,尾巴僵硬垂着,脑袋躲在师尊脖子边不敢探出来,只露出一半的眼睛偷摸摸打量众多从未见过的师祖师姑和师姨。
恰好姚天姝和妘棠也来了,蛇宝宝倒记得姚天姝的模样,总算找到个熟悉的面容,她眼睛一亮,搂着师尊的脖子对姚师姨小小地笑了下。
小蛇妖倒好很多,毕竟已成年,又事先被师尊嘱咐过,此时虽有些紧张,却也站得笔直,后扶风一步恭恭敬敬地向几人行礼。
众人被阿宝告知过情况,这会儿颇为新奇地瞧着两个小蛇妖,尤其是那个还没能完全化形、看起来胆子小得可怜的幼蛇。
这两条小蛇与众人熟识的大妖模样实在大相径庭。
顶头那个做人师祖的见了怯生生躲起来的幼蛇,再硬的嘴也不觉软下两分,更不说其他的师姑师姨们。
作为在场唯一由小蛇们认得的师姨,姚大小姐心情莫名地好,从妘棠口袋里掏出两颗糖丢给两条小蛇:“拿去吃。”
被借花献佛的剑修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大方地多取出些甜食分给两个小师侄,言简意赅:“吃。”
小蛇们下意识扭头去看师尊,见师尊颔首,这才受宠若惊地接下,乖乖道谢。
“师姐今日看起来好了不少。”
姜雪青有些无奈:“整日被你们追着喂各色灵丹妙药,想不好也不行。”
不过现在的状态仅是一时的,最内里的丹田洞府仍在持续衰败。必须尽快重塑丹田,否则往后再拖一拖,拖到前世那般地步,成功的几率只会更低。
姜白玉漫不经心地摇着羽扇围观几个孩子闲聊,有阿宝小宝和那两个小家伙在一旁装作不经意间与姜雪青打诨说笑,总算把暗自紧绷身躯的大宝哄得稍稍松软下来。
本来拂云还问过她需不需要佛丹,但大宝听后毫不犹豫地让她拒绝了。
此前向佛女求佛丹救命,已让师尊欠下一大笔人情,姜雪青并不愿师尊那样骄傲的人为自己在外头跟人家低头。
再者,佛丹珍贵,起码也需要百年修为才能化成。拂云尊上心寄苍生,据阿宝说前世佛女是为普渡南域冤魂、救治天灾而丧命。姜雪青虽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也无法那般自私。
扶风坐了一会儿,把师姐安抚得差不多后便跟在师尊后天陪着姜雪青同去九转山。
姜雪青接受治疗时,她肯定是要在场的。
不过,稍有意外的是,等一群人来到九转山后,却见姚天姝那个最小的师妹已等在了那儿。
阿宝哪里看不出这小屁孩儿的心思,目光逐渐危险,朝姚天姝幽幽看去,某位给小师妹背锅的南明峰大师姐仰头望天,谁也不理。
姜白玉对这些臭崽子们的私事并不太过掺和,见姚朝花小老鼠一样挤进队伍里,倒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姜雪青的肩膀,与阿宝小宝一起陪伴着自己的大徒儿进入单独的医房。
嬴忘忧早在里头忙碌、做事前准备了。
“姚小花,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妘棠被阿宝给了个带孩子的任务,这会儿领着两条小蛇坐到一旁等待,一个闷嘴葫芦加两条腼腆怕生的小蛇,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剑修取出自己珍藏着的点心放到桌上由着小蛇们吃,这才缓解了些凝滞的气氛。
极喜欢小动物的剑修默默盯住幼蛇在桌子下边一摇一摆的小尾巴,指尖微微泛痒。
姚天姝抱胸站在门口,见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师妹扒着门试图偷窥、心如急焚的鬼样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力敲了敲她的脑袋。
姚朝花这具身体比小宝还年幼,修为几近于无,什么也没看见,只能焦急地瞎操心,闻言后撇了撇嘴,愁眉苦脸:“我一想到姜师姐那么温柔的人,居然要受这样的罪,心里头就难过。”
“万一有个差错……”
姚小花骤然反应过来,连忙止住话,重重呸了两下:“姜师姐吉人天相,肯定会平安顺利!”
温柔?
姚天姝想想姜雪青面对外人时疏离冷淡的态度,嘴角一抽,不太愿意再理她,遂扔下这个臭崽子自己走去妘棠那儿帮忙带两条小蛇。
以疏月天大师姐的脾性,再加上姚小花这具年幼的身子,姚朝花那点儿心思少说也得再熬个几十年才有希望。
早着呢。
不幸中的万幸,许是终于被天道眷顾了一次,姜雪青的丹田重塑得还算顺利。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丹田洞府与筋脉被活生生打碎、重塑,这其中的惨痛堪比酷刑,便是心硬如清川,目光触及徒儿因疼痛而狰狞扭曲的脸庞时也悄然红了眼眶,更不提扶风与姜揽星。
最后一道灵光散去,姜雪青浑身都被冷汗浸湿,瞳孔稍稍涣散,神识已然模糊不清。
她仍下意识强撑着不肯晕厥,却听耳边突然响起清川难得柔软下来的宽慰声。
她的母亲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又捏着帕子为她细细擦拭血迹,声音中隐有哽咽:“大宝,做得很好……丹田和筋脉都重塑成功了。”
“放心睡吧。”
想要讨得清川仙君的一句赞扬可不容易。
姜雪青有点想笑,一张嘴,喉咙里堵了许久的血却先一步涌出,把她呛了下。
两个被她自小带到大的师妹都在旁边握住她的手,至亲带来的暖意传递到她身上,将一直藏在心底的彷徨与恐惧也逼退许多。
姜雪青直咳嗽,熬了这么久也硬是忍着没落下的泪珠一滴滴滚落,唇边却极快活地扬起,不知是在与谁喃喃:“……我也可以修炼了……我不是废物……”
自年幼时便祈求期盼着的梦一朝实现,竟叫她恍如隔世般觉得不真实、不敢置信。
再也没有人会说清川仙君的大徒儿是个不能修炼的病秧子。
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她而恶意揣测中伤师尊。
姜雪青活到这么大,头一次觉得如此痛快。
她应是要笑,却忽而没出息地鼻尖发酸,当着师妹们的面不住地无声流泪,被姜白玉小心拥住,便宛如孩童一样埋在母亲怀里哭。
她那刀子嘴的母亲终于肯挤出点人话,这会儿搂着她,沉稳地缓缓告诉自己的孩子:“我从没觉得你是废物。”
“我的大宝一直都很优秀。”
姜雪青细长的眉完全舒展开来,又哭又笑。
受了这么一遭的罪,精力着实跟不上,也没撑多久,她就昏昏沉沉地疲惫睡去了。
嬴忘忧在她们说第一句话时便自觉出去休息,给这师徒几人留足空间。
如今被姜鹿云出来唤了下,拍拍衣袍,将先前准备好的还需服用的方子递给阿宝去抓药。
“雪青这段时日就留在我这儿,我还要继续观望一下她的恢复情况。”
明疏给姜雪青把了把脉,神情微松:“丹田和筋脉虽重塑,但她此前的修为全无,日后得从头再来了。”
姜白玉与小宝守在床边,闻言后皆是点头。
清川低头凝视这个孩子,指尖拂过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无妨,从头再来就从头再来,能有个健康的身体最重要。”
话音刚落,姜白玉豁然站起身,肃容弯下腰,深深朝着嬴忘忧行过一个大礼:“明疏,多谢你。日后若有差遣,尽管找我。”
旁边才比两人膝盖高一点儿的小宝也板着脸,端端正正地随师尊一同行礼。
“好了,这是做什么?”
明疏用灵力拖住她们,叹息:“我也算看着雪青长大,她是我师侄,若有机会,我能不救她?”
“这么多年,你不容易。现在雪青的病好了,总该办个宴庆祝庆祝吧?到时候请我喝酒便是。”
清川露出些许笑:“尽管喝,喝多少坛都行。”
大宝病愈,确实该好生办场宴席,让那些嘴碎之人瞧仔细了。
姜雪青的病是姜鹿云苏醒后最为牵挂的一件事,如今这件事被解决,阿宝的心亦松快许多。
不久后的一日午时,幼蛇本在院子里长成的桃树上爬下爬上地玩耍,小蛇妖与扶风共坐于石桌边喝茶闲谈。
突然,小蛇们神情一顿,纷纷停下了手里的事。
阿宝了然,抬手接住火急火燎飞扑过来的蛇宝宝:“要回去了?”
应是姜熹的记忆理得差不多,小蛇们也必须融合了。
小熹脸色微微黯然,沉默着放下茶盏,点了点头。
幼蛇不舍地贴着扶风,像小狗一样乱嗅,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懵懂难过得泪珠直打转:“师尊,熹儿好像要走了。”
“你会忘掉熹儿吗?”
两条小蛇的视线都紧张地黏在扶风身上。
姜鹿云失笑,亲了亲蛇宝宝的脸颊,又抬眸看向那条安静的尚且稚嫩的蛇妖:“你们是师尊最爱的小蛇,我将你们的点点滴滴都记在心中,怎会忘记?”
“熹儿并不是离开师尊,而是长大了,以新的面貌重新回到师尊身边。”
幼蛇被师尊亲,尾巴尖卷起,弥漫着水雾的眸子弯下,对师尊的话深信不疑,轻易便被哄好,倚在师尊怀中享受最后的时刻。
阿宝招来那条焉巴巴的要哭不哭的小蛇,挽住她的脖子送上一吻:“还记得手腕上的印记吗?那是道侣印。”
“除非生死,否则没什么能够分开我们。”
话是如此说,但小蛇妖眼睛里的水珠仍然不住落了下来,慢慢伏到扶风腿上。
刚成年的小蛇妖,隔着漫长的时光,对师尊低声道出自己从未敢大胆吐露的情愫:
“师尊……我爱你。”
年仅四五岁的蛇宝宝并不晓得情为何物,但她亦对师尊心怀爱意,初生牛犊般大声道:“师尊,我也爱你!”
扶风忍俊不禁,方要开口,手心却落了个空。
两条小蛇的身影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悄无声息地消散,只余下两道回音盘旋在院落之中。
阿宝顿了顿,笑容微敛,目光扫过小蛇妖饮过的还剩一半的茶水,又慢慢移至蛇宝宝爬过的桃树,唇间的声音飘然溢出,卷落于风中。
“……我也爱熹儿。”
包括那条远在妖域的别扭坏蛇,她亦怜爱。
小蛇们才走,姜鹿云对姜熹的思念便无法抑制地升腾起来。
扶风陡然间闲下,竟不太适应,好在并未让她等待太久,又过半月,妖域传来消息。
腾蛇族内乱,舒彦辞和舒池皆死于内乱之中,舒南烛一如前世般顺利登位。
消息到达疏月天的第九日,处理完手中事务,思念心切、连夜赶回来的蛇女也于下午抵达熟悉的小院。
树上已逐渐结了果子,屋檐下挂着的风铃与玩偶换了一波,全变成某条笨蛇的模样,盘着身子吐着信子、瞪大豆豆眼似在恐吓,却满是不甚聪明的憨态,毫无威慑力。
姜熹一路奔波,衣袍上沾染着来不及打理的灰尘,瞧见那些布偶时却不禁牵起嘴角。
终于回了家,疲劳全消。
她为自己打上几个清洁决整理好衣物,随后便揣着胸口内因惦念太久而止不住疯狂跳动起来的心大步走至门前。
伸手一推。
没推开。
蛇女一愣,倏然听见旁边的窗户传来些窸窣响声。
侧眸看去,一条腿从窗内伸了出来,魂牵梦萦的人抱着胸不紧不慢地跨坐到窗户边,扬眉与她打招呼:“蛇君,好久不见啊。”
姜熹熟知扶风本性,也乐意陪她玩儿,忍不住弯唇:“道君,好久不见。”
姑娘捏着下巴左右端量她,明知故问:“分开这么久,蛇君可曾想我?”
比幼时聪明许多的大蛇谨慎问:“想了会如何,不想又会如何?”
阿宝哈了下,故作严肃地慢悠悠道:“若是想了,我就把你拖进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好好亲热。若是不想,我就把你赶走,不许你进来。”
好严重可怖的后果,实实在在地吓到了大蛇。
姜熹细长的眸中溢满笑意与柔情,慢慢走至阿宝跟前,弯下腰,轻声给出自己的答案:“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下一刻,坦诚的蛇女便被阿宝擒住,整条蛇瞬间被拖进房中,于地上抱着滚了好几圈。
姜鹿云压着她,笑眯眯地为她戴上自己准备已久的镣铐锁链,甜蜜回应: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