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去工作环境的那部分, 那小子说的都是真的？”杰森注意到程晓玉只辟谣了工作环境的方面，不由喉头滚动，神情复杂，“关于你手上沾血的那方面也是吗？”
作为蝙蝠家族手上人命最多, 还和队友组成了“法外者”, 不遵守不杀原则的杰森倒不是因为杀人这件事本身而感到难过。
而是他见过, 程晓玉过去是如何劝诫摩诺和达米安不要杀人，将他们拉出杀戮深渊的样子, 而达米安和摩诺，包括杰森自己也一直在努力让程晓玉能够安心地维持“普通人”的思维, 即使她表露出意愿, 也不让她去夺走人类的生命。
可如今, 这个奥古米却说程晓玉手上沾了很多的血。如果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程晓玉不太可能会因此而不想来见他们甚至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
程晓玉装似无所谓地摆手：“我干脏活那部分是真的，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我也说不出什么'这是必要的牺牲'这种话。”
即使事实确实如此，我们本来拯救的目标就是“世界”而非某个个体，“公司”本身也无法以纯粹的善恶定性。
233号在芯里叹气。
可如果程晓玉能够说出这句话, 她也不会因为难以接受和原谅做出这件事的自己, 因自我否定而造成重伤了。
来源灵魂与内心的力量, 在内心和灵魂动摇后自然会反噬。
不然那么多的黑巫术师不修白魔法，难道是因为偏科吗？不，因为他们的心和灵魂已经无法再驱动足够强大的白魔法了, 强行下去只会早到反噬，或永不进阶。
但程晓玉确是相反的情况。
她的恶魔种族决定了她只能使用恶魔黑魔法, 甚至她的灵魂都是恶魔的样子，因此公司的系统也将她划到了恶魔种族那帮道德底线异于人类的员工里去, 并过早地给她安排了人类员工不该现阶段接受的任务。
那时所有人，包括程晓玉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内心，她的认知却依旧无法认可干出那些事情的自己，自然也无从得知会酿成怎样的惨剧。
唯心的魔法固然强大，但丝毫的缝隙就会酿成惨剧。
所以心魔对于才会那么恐怖，如果用玄幻的视角来看程晓玉，她就是扛不住心魔，遭到反噬了。
程晓玉受伤论起责任，划错员工种族的公司应该且主动承担全部责任，此次事件是典型的工伤。在程晓玉重伤后，公司内部立刻开始了规则改良，限制了员工的出任务间隔至少是多少，强制给每个不知死活的内卷狂人摁头休假，并且强制给刚下抢救台就要蹦跶着去上班的程晓玉修病假，还为了让她还好养伤空投了个奥古米分她作死的心！
综上所述，公司或许不能说是纯善组织，但也绝不至于奥古米所说的那般......需要扫黑除恶。
......
程晓玉就是要赶紧辟谣，不然小伙伴们得以为她签了卖身契，急死：“但是我和摩诺反目成仇那部分不是，那是绝对的谣言，是这小子瞎脑补的！”
奥古米挑眉：“......”
程晓玉见他这眼神就肝疼：“臭小鬼你给我有话直说！今天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一次性把误会结清咯！”
奥古米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是你叫我住嘴的，我不过是遵循师命罢了。”
众人：这时候你倒听话了，刚才不是还阴阳怪气说的无比利索吗！
程晓玉似笑非笑，一律蓝紫色的烟雾萦绕着她的食指：“你想回味童年？”
再给我犟嘴，我就让你二米一的身高逆位成一米二！
奥古米立刻收敛讥讽的神色：“你和摩诺过去真的非常要好？”
233号：[摩诺先生要来了，他挺急的，我和他说你要死了来着，这是他的落点坐标......]
程晓玉正欲回答说我和你师伯现在也很要好，猛然听见这通知，箭步上前抽出奥古米腰间佩刀，降身一拧，险而又险地架住了一把迎头劈下的斧头。
达米安厉声冲来人喊：“摩诺！快住手！”
程晓玉：“停手，停手！”
这个身着黑色风衣，头戴黑礼帽，抄着一把利斧的高瘦青年正是被紧急摇来的摩诺。
蝙蝠家众人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赶紧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刚才要不是程晓玉反应及时，这一斧绝对能劈开人的头颅，摩诺无疑是对程晓玉下了杀手！
那奥古米说程晓玉和摩诺反目成仇的事情绝非空穴来风！
摩诺听见自己名字，见程晓玉不像是他收到求助里那样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原地暴毙，又见周围上来拦他的人灵魂波动过于熟悉，也就松了劲，将利斧撤下。
“怎么回事？”
就算是程晓玉发现见到熟人太激动想摇自己过来一起聚聚，也不至于说她自己快死了吧？
程晓玉无视自己被震开裂，在符咒作用下发光愈合的虎口，将长刀归回奥古米腰间的刀鞘，深深叹了一口气：“快把武器收了，来给你徒侄讲讲过去的故事，顺带辟谣，让谣言止于智者。”
摩诺手腕一翻，立斧便消失不见，看周围人都用严阵以待，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自己，满头雾水：“什么谣言？”
蝙蝠家众人心中“咯噔”一下：看这熟若无睹的杀人态度，奥古米说的多半是真的了。
程晓玉沉痛地告知摩诺一部分的真相：“其实达米安.奥古一直都不喜欢你。”
还是循循渐进地告诉摩诺吧，毕竟真的太创人了。
却不料摩诺说：“我知道啊。我知道他一直非常讨厌我，而且是带着杀意的那种。我只是一直装着没看见而已。”
摩诺本就是对恶意特别敏感的，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假装看不到奥古米的敌视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老朋友夹在中间为难罢了。
程晓玉满怀歉意：“抱歉，摩诺。回头我就拎这小子去和你道歉。”
摩诺垂手而立：“到也不用，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让他骂着总比让他憋着强。”
程晓玉：“你确定你知道奥古米讨厌你的原因？”
摩诺点头：“当然，毕竟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奥古米不就是因为我比他高，气急在自己停止发育身高。也有可能是我上次说他还是小孩所以他不服气的原因......或者是我上次摸他头的原因？”
众人：......可能都有。
不过，也就只有身高三米多的摩诺才能说二米的奥古米矮了。
奥古米怒目而视：“我都三十多岁，不是孩子了！”
摩诺深深地看了奥古米一眼：“我和晓玉现在的年龄比你祖父雷肖古都大。”
奥古米：“.......”
程晓玉：“对不住啊摩诺，回头叫这小鬼给你道歉。”
“不用，我并没有生气。”摩诺说，“更何况我能察觉出来，他讨厌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虽然具体的原因我不是很明白，但我不会在意。”
程晓玉笑了，抬手轻推了奥古米一把：“现在你问吧。”
很好，既然摩诺说不会在意了，那之后应该不会发展成摩诺连夜右手奥古米左手利斧去训练室“交流感情”的情况了。
放心大胆地创亖你师伯吧，奥古米，社死不能只死我一个！
“这周围都是你曾经的熟人，最忠实的伙伴。”奥古米走上前，“你能保证你不会在他们面前撒谎吗？”
摩诺毫不犹豫：“可以，但如果你问到一些特殊的保密性内容，我将不会回答。”
“希望你说到做到。”奥古米冷呵一声，报出了在场人类心中那个盘亘的疑问，“你究竟和我师傅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们两个反目成仇？”
众人悄悄去观察摩诺的神色，却见摩诺连眉毛都没动，平静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感官本就异于常人的非人了，就连老人家阿尔弗雷德都听清了，摩诺怎么可能听不清！
奥古米将摩诺这态度当做威胁，欲将手搭在刀鞘上以备不时之需，却被程晓玉抬手拍开。
程晓玉的眼神中有五分心累五分幸灾乐祸，温柔地说：“没事，再说一次，说到他听清为止，他不可能会在我和其他人在的时候动手的，你师伯还是很讲道理的，不然他早把你丢进训练赛敲死了。”
小子，既然你创了人就要给我创个够，为师不允许只有我被你个逆徒创了！
奥古米：.......
虽然摩诺已不直接上前线很多年，但他当年的赫赫凶名连他这个试岗成员都能打听到，可见摩诺当年对敌人是何等杀伐果断，凶残无比。
达米安却是忍不住了：“摩诺！你为何要与程反目成仇，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摩诺几乎是急迫地说：“没有误会！”因为根本就没这茬事！
没有误会！
众人见摩诺这笃定、，不愿再提的的样子，更是确定他和程晓玉之间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摩诺幽幽向程晓玉看去，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程晓玉那么急着也要把他叫过来了。
怕也是刚得知这创人谣言，解释了说不清，所以要拉他来再一起解释和被创啊！
但摩诺这个举动，却叫奥古米误会了。
腰间的破魔长刀瞬间出鞘，奥古米把程晓玉推到照片墙的蝙蝠堆前：
“听闻过黯淡城之主的凶命，倒是不知您还有出尔反尔，在旧友面前袭击老友的喜好？”
奥古米持刀而立：“还是说，您嫌上次未能得逞，想趁这次机会一扫后患？也对，时空传送的设备改良本就是情报部和研发部公同合完成的，策划一次小小的'抛锚'事件，以及隐去一个病鬼一个试岗期新手的存在，对于情报部的副部长而言，想必不是难事吧？”
摩诺：？？？
摩诺：！！！
“我没有！”
你不要空口污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