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声不符合摩诺平时力道的敲击, 另一只远超正常人类尺寸的手掌拍上屏幕，它们朝着屏幕按压，手掌之间泛起波纹，手掌的主人显然想要冲破这层屏幕。
意识到这点后迪克立即全身紧绷做好战斗准备, 抽出腰间的卡里棍挡在达米安面前。
“你是想耍杂技吗？”
然后迪克被达米安单手拖到了最后面。
被像个小孩一样提溜走的迪克“......”
失策, 忘记他的小弟弟现在是个两米壮汉了。
争执间, 那双手，那双布满皱纹灰蓝色的苍老的手已经穿过了屏幕, 缓缓地按在了电视机前的地板上，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西装的瘦长人形缓缓地从电视机里爬了出来。
“我拖住他。”在那个人形爬到一半的时候, 迪克把达米安往窗边狠狠一推, 力道之大让达米安Pro Max都一个趔趄, “这里通讯断了，去外面求助！”
“冷静，夜翼，这不是敌人。”达米安抬手强硬地摁住了迪克的肩膀让他呆在原地，“这是摩诺，记得吗？父亲说过他要过来。”
“摩......”
迪克一怔, 看着那个已经彻底爬出电视, 即便弯着腰头上帽子也几乎触及公寓天花板的“瘦长鬼影”。他无法把这个诡异的家伙和还没他腰高, 要么粘着程晓玉要么粘着达米安的社恐小男孩联系起来。
“你好，夜翼。”
苍老的声音从那个诡异的形象口中传来。
“你已经收到了蝙蝠系的通知，接下来我会留在这离为你们提供技术支持。
“这是摩诺的恶魔形态, 别大惊小怪。”
达米安无情地对迪克展开嘲笑，全然不提自己第一次见到摩诺时被差点一刀戳上去的事情。
迪克：“......”
达米安还可以解释为超长发育, 毕竟仔细看还能看出来是一个人，但摩诺这个已经只能说是变态发育了！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作为现场唯一的成年人, 身体心理都是成年人的那种，迪克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你们两个小的今天晚上真的不是商量好来搞我的吗？！如果我有心脏病一定活不过今晚！”
“那只能说明你太脆弱，不适合继承父亲的衣钵，更不适合干这一行。”达米安在确认迪克没有再把摩诺当敌人后就放心地把崩溃的哥哥丢在原地，去翻迪克的装备库。
布鲁斯为他儿童体型定制的一些装备现在不适用，比如制服和多米诺面具之类。而作为一名独立的秘密义警，夜翼的装备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套。
多米诺面具这种还好说，但是制服这种就没办法了，这对迪克的制服和达米安都是一种折磨。好在达米安早在知道自己未来的体型后就早有准备，给自己另制备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放在程晓玉的影子里。
“这次的范围太大，需要的精度也大，我只能启用这个形态。”
摩诺缓缓地像迪克解释，声音和语调都确实像一位老者。
“无意惊吓你，我还以为芭芭拉和阿尔弗雷德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摩诺变成这样并非是迪克所想的那样恶作剧，纯粹是因为这次个状态的影响范围更广泛，以及能够更在大范围的同时完成更精细的探查。
当然，在钻出电视的时候，摩诺还特意控制住了力量没有冲击迪克的精神影响到之后的夜巡，为此还在电视里酝酿了好一会儿，达米安也在迪克准备凑上前的时候把他主动拉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免受摩诺波及。
迪克：“原来是这样，抱歉，我刚才的举动太失礼了。那个，请问你现在的这是你的真身吗？平时的样子也是晓玉那样的伪装形态？”
摩诺：“不，平时那样才是我的真身。这个形态叫‘瘦男’，是我未来的、最终的样子。”
迪克转动眼球看了眼正在他装备库里翻箱倒柜的达米安Pro Max，后者回应视线给了个不屑的笑容，又看了看身高至少三米的瘦男版摩诺，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世界。
难道现在的孩子都开始流行找未来的自己借身体了？这么容易就顶着未来的自己跑出来溜达？
程晓玉那孩子的魔药这么厉害的吗？不仅对人类有用，对同级别的领主级别恶魔幼崽也有用？
......果然是那孩子搞错配方了吧。
等等，那程晓玉自己和喝下以后也会像摩诺一样变态发育吗？她平时的恶魔形态已经够吓人了，如果喝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原来芭芭拉和阿尔弗雷德居然已经见过摩诺这个形态了？怎么从来没听他们说过！
而且既然这两个人都知道了，布鲁斯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吧，怎么也不和他说！这个父子情还能不能好了！
难怪......难怪摩诺当时要给自己起“瘦男”这种和“瘦长鬼影”那么有关联的名字，这个形态和瘦长鬼影的人设扔去论文查重都不带过的！
回想当时摩诺提自己这个代号时达米安和杰森的反对，初听时还以为只是这两人认为代号不好听。现在看来明显是两人已经见过摩诺这个样子并对这个形态心有余悸！
无数疑问和吐槽萦绕在迪克心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夜巡结束后，他有大把时间来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达米安也已经带好了装备，站在迪克身后催促：“快点吧。”
在摩诺覆盖全布鲁德海文的手眼与两位身手不俗的义警的夜巡下，今晚布鲁德海文的罪犯们将无处可躲。
这天晚上，是布鲁德海文的人民难忘的一晚，他们高声呼唤赞扬着这座城市的超级英雄。
“救命！救命啊夜翼！求求你让他别打我了嗷嗷嗷嗷我招！我都招！”
“夜翼！夜翼你不是说不杀人的吗？你为什么只是看着这个疯子拿刀砍人——刀背砍人难道就不是砍人......对不起大哥我错了！货物都给你我不要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我告诉你我们城市的超级英雄有夜翼就够了！你要是再这么揍我小心夜翼来收拾你......夜翼？是你吗？救命啊！”
“那个，夜翼啊。虽然我们警察很感谢你帮了我们很多，但是那个......能拜托你和你朋友说一下，下次下手轻一点吗？这已经是今晚第五个被打昏的了，这样我们要审讯很难办的。”
“这个叔叔好可怕呜呜呜呜夜翼救命呜呜呜......”
“啊对不起这位先生，明明您和您的朋友救下了我和我的女儿......十分抱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谢您的心意，但我们不收钱的。”
哄小女孩的夜翼连忙拦住要对达米安双手奉上钱包的先生，以免达米安一个愤怒给这位受害人一脚揣进医院。
这已经是今晚第十二个试图对达米安献上钱包的人了，他已对此十分不耐烦：“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那位中年男子的脸瞬间面无血色，刚要被夜翼哄好的小女孩又嚎啕大哭喊爸爸，不知道的还以为达米安已经把她爸杀了。
天哪。
迪克在心里哀嚎，只得又继续安慰那个年龄也就和达米安真实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
别哭了别哭了，孩子，其实你面前这个肌肉猛男比你还小一岁呢。
事实上，达米安夜巡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至少今天晚上他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让人无法痊愈的伤痛，也没有罔顾夜翼的指挥莽撞行动。
但有时候达米安只是往哪里一站或者刚打了几拳，对面的加害者或者受害者就开始求饶了，其中相当一部分还会特别快速地掏出钱包银行卡......
他家小弟弟虽然是凶了点，但是哪有这么像打劫的□□老大！
尤其是小孩，见到达米安就没有一个不哭的。但关键是现在的达米安只是看着大，实际上达米安自己都算儿童，他看着那一堆同龄人甚至比他还大的小孩在他面前哭做一团就心烦，然后他原本就充满攻击性的表情就更吓人了，小孩子们哭得更大声了。
想当年达米安他爹蝙蝠侠的都市传说最流传甚广的时候哥谭人见到他都没这样。
对于小孩子见他就哭的情况，脾气一直挺差的达米安倒是没有对小孩子发脾气。
迪克以为是达米安不屑于和小孩子计较，但实际情况是达米安想起了他现在身上带着的摩诺，或许现在该称呼“瘦男”给他的设备。
因为曾经是小孩子且近距离感受过摩诺开启的威压，达米安能够理解摩诺对儿童的威慑有多么厉害，尤其是现在的摩诺用上了最强的形态，可能敏感的儿童察觉到了自己身上那股力量的来源。
这么想着，达米安绕过那个战栗的中年男人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单手把地上那个被他打得手扭成奇怪形状还在试图逃开的罪犯摁着后脑勺砸在墙上，然后揪住那个打劫犯的前衣领把他提起来：
“你在恐惧我什么？”
小女孩吓得连哭都不敢，呆滞地看着达米安把那个鼻梁扭曲鼻血横流的持枪劫匪抓起来开始审问，一旦这家伙敢撒谎或者逃跑达米安就会折断他一根手指。
......或许小孩见达米安哭泣的原因其实不是摩诺。
至于审讯犯人时折人手指......布鲁斯的DNA难道要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收束吗！
夜翼感叹的时候，不耐烦的达米安又给了那个支支吾吾的抢劫犯一拳：“我在认真地问你，你到底在恐惧我什么？”
他都只是用刀背砍人了，都没有致残了，做出这么多让步这帮家伙到底为什么见他和见到鬼一样？！
“说，为什么掏钱包给我。”
达米安觉得如果他不解决掉这个问题，今晚的夜巡他就不能好好继续下去了。
那个被达米安揍了几回的小混混在听见达米安问这句话时福至心灵，强忍住浑身的疼痛，颤抖着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信用卡和一张备忘录纸条。
抢劫犯：“这上面是我所有的积蓄和xx帮派这段时间的我所知道的活动了，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大人！”
迪克：“......”
他都不知道该说这个抢劫犯有眼色还是没眼色了。
摩诺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在通讯器里播报：“这个帮派的活动地点我已经定位，定位发给你们了。”
达米安：“......”
平生第一次，有那么一个瞬间，达米安觉得这个夜巡不巡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