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晟，怎么了？”沈霖的气息还没平稳下来。
莫子晟僵着身体，用两根手指捏着鼻梁，一时间不太能接受他被看穿的事实。
久到沈霖不放心想去查看他的情况时，莫子晟动了，正回了身，眼眸还泛着水光。
“你是——”
莫子晟强硬握住了他的手，掀开眼皮露出那只布满红丝的眼球，哽咽声一闪而过。
“沈霖，你是我的。”
他没头没尾的话让沈霖不知做什么反应，所有的话都来不及出口，对方就已经满足他的要求，将他抱回了房间。
这次易感期的莫子晟很不同，连以前表面的绅士也没有了。
询问沈霖的意见，不过是故意逗他，所有所有的举动都无比霸道，说的话也非常奇怪。
沈霖还发现，莫子晟某些时候会目光躲闪，偷偷背着他做什么，他不止一次发现对方眼睛红的异常。
更奇怪的是，间隙之间，莫子晟会抱着笔记本手里拿着支笔，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然后又低头写着什么。
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不止，床上的两人一顿，莫子晟眼角斜睨，下一秒又浑不在意继续。
铃声还在响，第三次后趋于平静。
莫子晟眉心舒展，低头嗅着沈霖颈侧跳动的青筋，表情有些痴迷。
一刻钟后，突兀的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不过是沈霖的手机。
一只纤细的手臂扶住他的肩，如瀑的长发随着主人的仰头洒落，露出了那对琥珀色的眼。
“……子晟，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他声音还在喘，没等莫子晟回答径直抓过了响动的手机，看清备注后立马接通了电话。
“喂，母亲。”
莫子晟坐在一边环胸冷眼看着他接电话，眉梢狠狠压着，表情阴沉。
沈霖听着那边的人说话，眉眼逐渐浮上焦急，听到某个字眼后，无意识抠手指。
“我知道，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扭头，床上的莫子晟眼角衔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在他看过来时眼眶愈发红了。
莫子晟朦胧的视线里见沈霖看过来了，他移开目光不看对方，却等着对方来哄自己。心切的沈霖却根本没发现他的异常，一开口就是要出门。
此话一落，莫子晟目光慢慢落在他身上，那双通红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气得藏在身后的手都在抖。
“我得去母亲那里一趟，眠眠过敏了。”沈霖很着急，说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我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他说完才注意到莫子晟一直没吭声，看过去，莫子晟面上恍若结了冰霜，盯着他。
“对不起，我会尽快回来的。”沈霖知道易感期的Alpha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最好不出门。
说完他匆匆套上衣服，随便洗了把脸，拿了手机就快步往外走。
莫子晟无声跟在他后面到了门口，沈霖开了门，离开前回头又说了一句。
“我会很快回来。”语罢，关上了门。
莫子晟嘴里的话被堵在半路，关门后直直对上了冷冰冰的门板，眼眶一热，有什么源源不断从眼角掉落。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眼泪掉，整张脸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响起了打嗝声，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断。
低着头的人抬头，露出了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即使如此，他那张脸依旧面无表情。
于此同时，沈霖已经到了医院，他见到了还在输液的眠眠，莫母在一边陪着他。
“眠眠！”
听见熟悉的声音以后，眠眠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后眼睛一亮：“爸爸！”
沈霖快步走了过来，蹲在眠眠面前，目光落在小姑娘脸上，上面长了些红疹，有些渗人。
他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心疼极了。
“怎么会这样？”
“有一只猫猫偷偷跑到学校里，我和阿龙阿凤碰到了，就摸了一下。”眠眠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羞愧地低下头。
沈霖不说话了，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轻声细语：“难不难受？”
眠眠摇头。
“看过了，输几天液就好了，以后还是不要碰猫猫狗狗了。”一边的莫母开口了。莫家人都对宠物过敏，家里从没养过这些小东西。
“母亲。”沈霖赶紧叫人。
“嗯，我想着还是通知你们一声。”
沈霖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应该是先给莫子晟打了电话，打不通才又给他打了。
“这些天麻烦母亲了。”
莫母看了看他身后，还是没有第二道人影，开口：“子晟还好吧？”
“他还在易感期，所以我就自己来了。”沈霖解释。
“爸爸，父亲一个人没事吗？”一边的眠眠也有些担心。
听见女儿的话沈霖转头，看着眠眠笑：“放心，爸爸一会儿就回去了，眠眠一个人要听祖母的话。”
眠眠认真点头。
沈霖问了她近期的情况，知道没出什么事后放下心，临走前摸着眠眠的头说：“过几天爸爸就来接你。”
他起身要走，眠眠突然叫住了他。
“爸爸，父亲会来吗？”
沈霖脚步一顿，眼眸里情绪复杂，转身时脸上又挂上了笑：“当然，我们会一起来接眠眠回家的。”说着，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
沈霖打开门，望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喉结一滚，他低头关了门，往里面走。
进了主卧没发现人，转头又出来了。
“子晟？子晟你在哪？”沈霖一边叫一边张望着，来到客厅以后脚步一顿，莫子晟背对躺在沙发上。
找到人后，他松了口气，走过去。
“我回来了。”
躺在沙发里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沈霖这事意识到不对劲了，走到对方跟前，放轻了声音。
“子晟你怎么了？”他说着语气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对方还是没反应，他只好伸手轻轻推了推。
触碰到莫子晟的那一刻，对方肩膀一动，在沈霖疑惑的目光里慢慢起身，转过身来。
看清他的脸以后，沈霖完全愣住了，嘴唇嗫嚅。
莫子晟眼眶红肿，鼻尖也是红的，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此时冷冷盯着他。
沈霖愣住了，本能伸出手要给他擦脸，即将触碰时莫子晟微微侧头让他摸了个空，悬在半空的指尖蜷缩。
“……”沈霖不知所措，抿紧了唇，“子晟，我——”
莫子晟抬手揩去他眼角的泪，坐直了身体，直勾勾望着沈霖。
“你不是要走吗？”
闻言沈霖徒劳张着嘴，不知如何解释，目光停在莫子晟红肿的眼眶，眸底浮现细密的心疼。
“我只是去看了眠眠，她碰了小猫过敏了在医院输液。”
听见眠眠的名字，莫子晟脸上有了一丝的松动。
“严不严重？”
“没有大碍，母亲在陪她。”
一问一答以后，冷峻的气氛缓和下来。
沈霖一边靠近一边暗中注意着莫子晟的神情，见他没有表现出抗拒慢慢走了过去。莫子晟注意力合拢时沈霖已经到了跟前，对方手里多了张纸巾，伸过来要给他擦眼泪。
他脸一偏让对方摸了个空。
沈霖看着莫子晟回避他的触摸，那瞬间，又有一颗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顺着脸往下流。
“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这又是做什么？”莫子晟眼皮浮肿，说着又掉了颗珍珠，喉头泄出一丝哽咽。
沈霖完全怔住了，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心口有些绞痛。
“我没有。”
从来没有不要你，是你不需要我，子晟。想着，沈霖难过地合眸，睁眼时眼底同样浮现出一层水光。
听了他的话，莫子晟手指一顿，鼻头一动，面上没有反应实则余光开始偷偷看面前的人。
“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真的想去找你的老情人？”他说出的话带着扑天的醋味。
沈霖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瞬间和谁对上了，无奈开口：“我和明恩哥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
“你不用骗我，他就是对你有想法。”莫子晟不信，语气确定以及肯定。
“真的没有。”沈霖目光认真，说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恩哥是向我表白过，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他又连忙解释，生怕莫子晟误会。
莫子晟脸垮下来，臭着脸像模象样地哼了一声：“嘴里一个明恩哥明恩哥的，我就不信你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般胡搅蛮缠的话让沈霖无可奈何，但还是好脾气解释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大一点，都是这么叫的。”
闻言莫子晟嘴角越压越低，像谁欠了他的钱没还：“叫名字不行吗？你不也不大我几岁吗？”刚说完就对上了沈霖惊讶的目光，他不自然移开了视线。
“叫子晟不行，那要叫什么？”沈霖真诚发问。
莫子晟真的想了想，脸越来越红，清了清嗓子：“……叫哥哥也不是不行。”
沈霖脸颊火红火红，显然被他吓到了，艰难发问：“但是我比你大啊。”
“我又不介意。”莫子晟回得特别快，生怕他反悔。
他目光变得炙热，沈霖被这么热切的眼神盯着一时间既拒绝不了也开不了口，单单是想到他就羞耻得不行。
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叫哥哥，那人还是自己的伴侣，这怎么看都不纯洁。
迟迟没有听到声音，莫子晟刚明朗的脸庞转瞬阴沉下来，他就知道，他这个骗子一直都在哄他——
“……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