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一个人来的？”
闻言许文澈连连摆手，他一个Omega没怎么来过夜店，还是叫上了信得过的朋友的。
“我朋友在那边。”
莫子晟隔空与那边那几个人点头示意，对方还对遥遥敬了他一杯。
收回视线后，他看着面前还带着些学生气的男生，关心了一句：“压力太大了？”
“是有点，我怕做不好。”许文澈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在指导自己的前辈面前露怯让他有些不自在。
莫子晟若有所思，半响后道：“如果你是觉得任务太重了，回去我和助手说一声，减少你出诊的次数。”
话刚说完，许文澈就急了：“师兄不用，不用！”被莫子晟那锐利的目光一瞧，他缩了缩肩膀，声音弱了下来。
“我还是想多接触一点，早点独当一面。”他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听说当年师兄实习期就已经能独立给病人看病了，我也想。”
听了他的话，莫子晟没有再继续说。
“随你，有自己的规划就好。”
见他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许文澈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莫子晟给他倒了杯酒，眼神示意，许文澈两只手拿起小心翼翼喝了一小口。
“别让朋友等久了。”
见他下了逐客令，许文澈心里刚升起的一丁点喜悦瞬间烟消云散，不太想走。
“师兄，要不你过去和我们一起吧。”怕他会立马拒绝，许文澈又急忙忙补充，“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莫子晟看着面前小年轻有些好笑，说：“我有事，就不一起了。”
“什么事啊？”
许文澈被他那仿佛能看穿内心的目光吓得一抖，不由觉得自己话太多让莫子晟察觉到什么了。
下一秒，听到莫子晟若无其事回话了，他的心才又重新落了下来。
“等人。”
许文澈的第一反应问：“是嫂子吗？”
莫子晟蹙眉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下来：“帮朋友看人。”
听到这个说法许文澈很好奇，还想再说些什么，莫子晟的目光却已经远远落在舞池了。
他看到齐遂了。
见莫子晟有事，许文澈打了招呼识趣走了，回朋友那里时，他背对着给自己打了个气，脸上充满了笑。
……他是不是还有一点点的机会？
齐遂拉着沈霖进了店里，视线一下子昏暗下来，嘈杂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真才是生活啊！那小崽子就让周明尚一个人带去吧，反正他也不喜欢这种地方。”齐遂大叫了一声，全身的筋骨仿佛都舒展开了，舒服极了。
在家里的时候只有婴儿尖锐的哭声，一听见什么声音那嗓子嚎得老大声了，齐遂憋屈得不行。
现在到了这里，如鱼得水。
沈霖跟着他走，目光打量着周围，不由微蹙着眉。
这次给他的印象并没有什么改善，反倒是因为那次和莫子晟闹不愉快，心里还多了一丝抗拒。但看齐遂兴致更甚，他不想败兴。
“嫂子，来来来！”齐遂发现沈霖落后了一点点，又折返回来，双手握住他的肩头在后面推他。
“我一直觉得你得多来来这种地方，释放天性啊！”齐遂脸笑得跟朵花一样，眉眼都是兴奋，“莫大哥就喜欢来啊，为什么不多带带嫂子啊！”
沈霖扭头看他，精致的脸又浮现无奈，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他自己不喜欢、人也无趣，带出来又没什么用，如果他是子晟应该也不愿意带他出来的。
两人说说闹闹往里面走，齐遂伸长脖子寻找着适合他们的地方，沈霖倒是随意环视周围。
五灯十色，人群杂乱，和印象里的一样。
他低头再抬头，措不及防对上了角落里那张熟悉的目光，眼眸一颤，手不自觉抓紧了裤边。
又是不一样的人。
看起来是个很活泼的小年轻。
齐遂找到了好位置，猛地回头要叫沈霖过去：“嫂子——！”突然愣了一下，他也发现了沈霖那个方向的莫子晟。
刚想过去就没预兆被沈霖拉住了手，他一脸疑惑被对方拽着走，刚想说什么沈霖就率先打断了他。
“不是说要去跳舞吗？”沈霖尽管刻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仍透露出几分急切。
对上他的眼神，齐遂一下子安静了。沈霖的眼睛很漂亮，温柔无害，此时却萦绕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哦，好！好啊，嫂子我们走吧。”齐遂猛然反应过来，话说得有些磕巴，直接带着沈霖进入了舞池。
那边的莫子晟同样怔住住了，他没想到齐遂居然是带着沈霖来的，本能掏出手机，没有未读消息。
他来了，那眠眠呢？
莫子晟突然意识到 ，下午沈霖发的那则消息是有事和他说，却让他提前说了。
理智让他上前，但想起之前周明尚嘱咐他的话。他不能让齐遂察觉出自己是来盯梢的，至于沈霖……晚点再和他解释吧。
舞池中。
齐遂在教沈霖跳辣舞。
沈霖放不开，齐遂就手把手教他。
“嫂子，你四肢不要太僵硬嘛，柔软一点。”
“扭个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齐遂大喊着，“再扭个跨！”
沈霖脸蹭得红了，因为齐遂居然拍了下他的臀部。
齐遂看着他那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的脸，噗呲笑了出来：“嫂子，你别那么板正嘛！这有什么，不然你打回来！”
沈霖动了动唇，他被人打这个难言的部位已经相当奇怪了，怎么可能还返回去打对方。
“看，就像我这样，嫂子！”
齐遂狂甩着头，身体随着音乐律动，双手缓慢而别有深意地抚过脖子、腰侧、大腿，那张脸上笑意放肆，露出尖尖的虎牙。
一个弯腰，那细腰扭得跟水蛇一样。
沈霖闹了个大红脸，眼神微微放空，这对他冲击实在太大了。他只学过优雅轻盈的舞步，哪接触过这么毫不遮掩的辣舞。
见他还没动作，齐遂只好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一起跳。
两人淹没在激情四射的人群里，齐遂的笑声无比爽朗，畅快欢愉，沈霖被感染到了。
一开始四肢僵硬，看着齐遂和周围人的动作，一点点复现。他学过舞，悟性也不差，除了放不太开学得算是相当快。
“对，嫂子，就是这样！”齐遂嗨翻了天蹦来蹦去的，那头卷发晃荡不停，尖叫道，“是不是特别舒坦？！”
沈霖点头，露出一点笑。
……好像是这样。
他小幅度摆动着身体，跟着节奏摇头。
很快就注意到了，在这里没人关注你哪个家族出身，是谁的Omega，是谁的家长……在这里，你只是你。
大家会为你高超的舞技侧目，会被你肆意的笑容吸引，唯独不是因为你身后代表着哪个上流家族。
沈霖眼里浮现了轻松的笑意，四肢逐渐舒展开了，在这嘈杂的音乐声中，他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尽情去释放自己的热情。
齐遂发现他的变化以后眼睛瞬间亮了，无比惊喜：“哇哇哇！嫂子你跳得真好！就是要完全放开，想着老子最大就好了！”
话糙理不糙。沈霖含笑点头。
“噢噢噢！”接下来有了沈霖的配合，齐遂玩得更嗨了。
他和沈霖一起跳双人舞，把沈霖当做道具跳钢管舞，引爆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
在欢呼声和起哄声中，头发汗湿的齐遂大喊着：“嫂子，你要不要不试试？！”
角落里，莫子晟拿酒杯的手一顿，眯着眼看向下面的人。确认是那个人后，情不自禁站了起来，眉间却无意识拢起。
沈霖目光在周围那一张张模糊的脸上流连，昏暗中视物不很清晰却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的热情，眼睛是亮的、嘴巴是笑的。
他动了起来，照着这短短一两个小时里看到的、学到的动作，闭眼再睁眼，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旁观的人一边拍手一边吹口哨给他伴奏。
长发飘飘、气质娴雅的美人由一朵安静的幽兰，在忘我的动作中成了无意识勾人的罂粟。
齐遂看着沈霖经过自己，眼睛无比明亮，是人群中叫得最大声的人。
沈霖没有过多停留又移到了旁边的人面前，行进之间让人眼神恍惚，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拉他。下一秒，美人动如脱兔，轻轻一躲就闪走了。
那些人手抓了个空，喃喃动着唇，像被吸走了魂魄。
一圈下来，已经有不少人自动加入，舞池又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结伴，玩得不亦乐乎。
齐遂眼一眨就发现沈霖的身影不见了，他着急了，转身要找人却被一只从旁边伸出的按住了肩。
他眨了眨眼，眼底的着急转变为惊喜：“嫂子？！我还以为你不见了正准备找你呢。”
对面的沈霖额头湿了一片，素来整齐的头发凌乱地披在后背，剧烈运动后脸颊微微泛红，眼睫衔着汗珠，红唇微张。
“谢谢小遂，我今天很开心。”他说话的时候，那张脸仿佛注入了生机，容光焕发，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嘿嘿，嫂子你开心就好！我还怕让嫂子来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呢。”齐遂说着，拉着沈霖往旁边走，“累了累了，嫂子我们去旁边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