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袅袅, 邓宪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两眼亮晶晶的恒野，“你耍流氓呢？”
开口去要闻别人的信息素，这和刚友好礼貌地打了招呼, 转头就要去掏别人的裤.裆有什么区别？
但恒野哪里知道这个, 分化后的这段时间里为了不过多刺激他，周围的人都是尽量小心的不让自己的信息素沾染到他，除了傅谨行外, 这还是他第一次闻到别人的信息素，一时间他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止不住的问东问西。
恒野歪着头, 不太明白这怎么就是耍流氓了, “什么意思？”
邓宪咳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这份工实在是苦逼，一定要让傅谨行给他涨工资才行。他嚼了嚼烟嘴，在恒野的炯炯目光中败下阵来，大叹了一声说：“寻常的社交关系间, 开口去索要对方的信息素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恒野不解，“那主动释放信息素的行为是什么？”刚刚司宇和那两个人是不是都释放了信息素？“不能问别人要信息素闻？但可以自己主动释放给别人闻？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这样。就是说啊，在Alpha和Omega这两种性别的日常交往中，你可以主动释放出自己友好的信息素，就像打招呼一样，对方会给予你信息素回应, 但用言语去索要别人信息素的这种行为……”邓宪言辞委婉：“有点像我问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像调情似的。
“原来是这样。”恒野似懂非懂，随后又问：“那你教我怎么用信息素打招呼。”
邓宪喉头一哽, 又叼着烟哆哆嗦嗦地抽了一口, 心想老板这可不能赖我啊，这是他主动的。“你这样……”这种事情是本能, 如吃饭喝水一样，像恒野这种啥也不懂的属实少见。他甚至奇怪傅谨行怎么没教他吗？
恒野在对方的教导下悄悄释放了点自己的信息素，像只破土而出的小绿芽，颤颤巍巍地抖着头顶上的小叶片，对着新世界打了声招呼：嗨。
而邓宪也满脸无奈地用信息素给他回了。
恒野一脸惊奇地感受着信息素里携带的信息，他甚至能从这股气息里读到对方的大概年纪。
“好神奇，你们的交流这么方便吗？”
邓宪闻着这一丝清清的青草甜味，只觉喉间有些干痒，他猛地收了信息素，随后说道：“这不能算方便，而且很少会有人选择用信息素去打招呼。”
“为什么？”恒野疑惑。
“因为信息素存在等级压制，甚至可以伪造出很多信息，并且具有攻击性。总之你记住，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泄露信息素都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恒野还是有些不解，正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去问傅谨行，便见司宇走了回来。
“那两个人呢？”恒野问。
司宇瞥了眼邓宪，随后脸上挂着恒野熟悉的笑容回道：“让他们回宿舍了，最近还是不太平，这种情况下鬼知道那些绑架犯会不会继续回来采样，还是早早回去休息的好。”
恒野哦了一声，又听见一旁的邓宪补充道：“你也不要去接触他们，免得被人一锅端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反正是让恒野少接触这些人。
酒足饭饱后，恒野和司宇告别了邓宪，晃晃悠悠地返回主岛。司宇照例给他送回宿舍楼下，带着调笑似的说道：“野哥可别再半夜瞎跑了。”
恒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出事前司宇想要留下来陪着自己的场景。他这才意识道，自己出事后她可能是背上了某些心理负担。他微微侧身，双眸认真看着司宇道：“我被绑架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司宇半眯着眼眸，笑得不在意：“那当然，我知道的。”
恒野是个粗心的性子，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多想，打了个哈欠对着她摆摆手：“明天见。”
司宇又点燃了一根烟，站在楼下遥望着顶楼的轮廓灯，妄想看见那人的身影。直到抽光了烟盒里的所有存货，她这才转身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明天见。”
恒野洗完澡出来后扑倒在床，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关于信息素的社交场合。
原来在Alpha之间，信息素逸散甚至可以当做是挑衅，Omega之间则影响不大，因为O的信息素并不会互相影响，而AO之间……
他翻着论坛的帖子，下面的跟贴赫然写道：今天用信息素勾引了喜欢的Alpha，但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呜呜。也有的回复是：一样，但我勾引成功了嘻嘻，一炮干了个痛快。
他又搜了搜信息素压制：信息素压制是Alpha与生俱来的优势，是第二性别带来的生理差异。当Alpha释放信息素时，会对较为弱势的Alpha或者Omega产生压倒性的影响，对方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臣服反应。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是进化留下的生理弱势。
恒野蹙着眉，这和他一直以来了解到的知识一样，所以他以前才会觉得，分化成劣性Alpha或者Omega的话，还不如去当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
“啧，真烦人。”他是个要强的性子，看到如此直白的压制描述让他很是不爽。身为Beta时他就不觉得自己会比所谓的Alpha差，变成Omega了他更不觉得自己会低他们一等。
好在此时他看见了后面的描述：信息素博弈并非单方面的碾压和臣服，而是一种你来我往的角力。就像两股气流的交锋，谁的气势更强，谁就能掌控对方。
而在AO交往中，一旦Alpha的信息素无法完全压制Omega，反而有可能会被对方的信息素反向捕获，从而落入下风。这时Omega的信息素就会反客为主，反过来影响到Alpha的情绪和行为。
恒野看到这里心下一动……他不由地想象了一下，如果他可以反向捕获傅谨行的话……
他半眯着眸子构想着，随后将手机抛在一边，尝试着慢慢地释放信息素，将信息素控制在自身范围内。好在这个时候他不在发情期，还处于Beta区域内，别人闻不到这个味道，否则都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骚乱。
恒野喝了点酒，此时面上还有些醺意，他突然想到了傅谨行送的香水，半抬着身子去床头柜里拿。
他将香水瓶握在手里把玩了两下，盯着精致的瓶身摩擦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对着空气喷了两下。
馥郁的药感广藿香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恒野深吸了一口，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前调带着清新的草药香，随着时间的推移，广藿香特有的木质缓缓浮现，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既清冽又厚重，矛盾极了。
真的和傅谨行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
恒野想着，脸颊不自觉地染上绯红。他有些懊恼地摇摇头，想把那些旖旎心思甩出去。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砰砰跳了起来，那股紧张和悸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宽大的睡衣领，这味道似乎萦绕在自己的鼻尖，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这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好热……”
他没再说下去，脸上的红晕更甚，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香水往床头柜一扔，闷头栽进被窝里。
“可恶……”恒野低低地骂了一声，声音闷在枕头里，听起来像是撒娇的嘟囔，“感觉好奇怪……”
他夹紧双腿抱着被子蹭了蹭，残留的药感广藿香若有若无地钻进鼻腔，撩拨得他头脑发昏。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悄悄摸到了腿间，只是还没等他做些什么，电话就猛地响了，那是傅谨行的专属铃声。
恒野被惊得一跳，慌乱地抽出手去接电话。
“喂……”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却还是带着一丝旖旎的鼻音，“干嘛？”
“休息了吗？”
“嗯，刚吃完饭回来。”恒野憋着气，扯着衣角想要盖住那处的反应。
“……”电话对面静了一会，随后傅谨行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他结结巴巴说着。
“哦？”对方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接着问：“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恒野心虚地咬住下唇，强装镇定道：“哪里奇怪了，我正准备睡觉呢。”
“是吗？”傅谨行轻笑一声，看着监视器里他的动作，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随后又问：“这几天自己纾解了吗？”
恒野的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他这话说得暧昧，明显是察觉了什么。
“你……你瞎说什么呢！”恒野的声音又羞又恼，听起来却像是撒娇，“我已经好了，不需要纾解了。”
“是吗。”傅谨行低声回应，嗓音被电流处理得有些失真，听起来格外性感撩人，“只是想告诉你，憋着的话，对你现在的情况不好。”
恒野还没来得及嘴硬，对方又说：“上次在医院时就见你不太会自己纾解的样子，需要我再帮忙吗？”
他的声音如蛊惑般地钻进耳朵里，恒野只觉自己头晕目眩。
对方却不给他喘息时间，又引导着说道：“我教你好不好？”
他的嗓音沙哑撩人，像羽毛挠在心尖上，让恒野的头皮发麻，连呼吸都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