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答应得好好的, 可真到视频那一刻,许知意还是迟疑了。
“阿琰,我今天好累……”
尾音上扬, 一如之前无数次扑进伴侣怀中撒娇那般。
“怎么样, 还顺利吗?”
裴清琰身后背景是办公室单调的墙壁,唯一一点颜色恐怕是手边的迷你型发财树。
说话时,她正不紧不慢地给绿植浇水。那是许知意某天心血来潮捎过去的,为的是让伴侣在生意场上图个好寓意。
“比我预想的好一点,就是安排的太紧凑了。”
简单提了两句中间休息时认识的老师, 许知意掩嘴打了个哈欠, “你也早点休息。”
“老婆,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女人用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 眸色幽暗, 像是头锁定猎物的狼。
“唔,我……”
眼见没办法蒙混过关, 许知意羞恼地瞟了屏幕那侧的伴侣一眼, 小声道,“我去洗个澡。”
说完,她也不管女人的反应如何,丢下手机, 拿着睡衣进入浴室。
如果再待一会,对方怕是连“我想看”这种话也会说出来。
明明才分开一天而已……
心口胀得发疼, 鼻尖似乎依稀藏能闻到裴清琰亲吻她时,如影随形的檀木香气, 身子似乎也有了感觉。
等吹干头发, 已过了一个多小时。
她才穿上拖鞋,就听到伴侣喊她的声音:
“老婆,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让酒店工作人员打房间电话了——”
“就想让你多等会。”
眸底闪过笑意,许知意慢吞吞在床边坐下,随手将毛巾丢到一旁,“还在加班?晚上不回家睡?”
敲键盘的声音清脆悦耳,只有在回答她时,才会短暂停顿。
“老婆不在家,我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住公司。”
女人回应得理所当然,哪怕时针指向午夜,脸上依然没露疲色,与白天并无二致。
精力充沛。许知意心里不觉冒出这四个字,事实上,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体力跟对方比相差那么多。
有时候,哪怕她不支晕倒,对方还没有尽兴。
“刷啦——”
随手将浴袍扣子挨个解开,她望见女人惊艳中夹杂着欲.望的眼神,下意识挡住了肌肤表面参差不齐的猩红齿痕。
但一想到是对方不分昼夜啃出来的,面上红晕愈浓,“阿琰,别太过分……你想让我先用什么?”
……
若是怀孕之后,恐怕无法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
意识归于模糊时,许知意没来由想到裴清琰想碰她又有所顾忌的样子,唇角无力地勾起,满身疲倦稍稍褪去一些。
她居然有点期待看到那副场景。
又歇了片刻,她连起身收拾自己都做不到,艰难地关灯,缩到干燥处倒头就睡。
不知从何时开始,裴清琰在情.事上总喜欢把她逼到极限。哪怕条件受限制,只能远程操控,也一定要把她弄到崩溃,甚至是哭出来。
许知意从来没有低估对方对自己这具身体的独占欲,自结婚后,有些地方每晚都会覆盖新的红痕。刚开始她还会害羞得不敢见人,后来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将其遮掉。
实在盖不住的,她也懒得管了。
只不过,真的怀孕之后,对方能忍住吗?
她心里没底。
……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女人风尘仆仆地敲门时,她还有些状况外。反应过来后,连忙向酒店要了瓶上年份的红酒。
这个想法,两天前就盘旋在脑海,现在终于付诸实施。
“阿琰,接下来一年,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喝酒。所以……”
澄澈液体缓缓流入杯中,醇香的酒味顷刻间飘荡在空气里,平添丝丝暧昧。
下一秒,她感觉女人拥住了她,抱得比往常还紧,“怎么办,突然不想让你生孩子,老婆。”
温热的呼吸蹭得她皮肤发痒,血液似乎也要随之烧起来,心跳更甚,咚咚响个不停。
“唔,你克制一点嘛。”她偏过头,不去看对方炙热的目光。
“做不到。”
重复一遍“根本做不到”,女人将杯中倒满红酒,送到嘴边正要一饮而尽时,被她急忙伸手拦下:
“说好今天我陪你喝的。”
“但老婆不是要备孕吗,嗯?”
话音未落,裴清琰就见妻子明明耳朵尖都红了,偏要逞强往另一只杯中倒酒,“偶尔一次不碍事。倒是你,要忍一年呢。”
舍不得看对方忍着。
葱白的手腕微微颤抖,连带着递到她面前的酒杯也绽开少许波纹,一圈圈煞是好看。
面对送上门来的交杯酒,裴清琰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在放任理智断掉前,保险起见,她多问一句:
“老婆,明天忙么?”
语气中强烈的暗示令许知意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算特别忙,但要早起——”
“明白。”
女人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示意将酒杯放下。可随后,自己先抿了一小口,低头强势地吻上她的唇,将酒精通过舌尖在两人口腔中蔓延开来。
甜的。
后味的苦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许知意轻轻搭上伴侣的肩,不知是推拒还是拉近,急促的呼吸早就乱得彻底。
“我已经联系过医生,在你开完会回去那天,我们顺路去检查一下。如果身体各项指标健康,应该很快就能……”
后面的“怀孕”二字没能说出来,因为许知意咬了一下其舌尖。当然,没舍得用力。
“阿琰,你到底是希望我怀孕,还是不希望?”
一杯倒的体质根本不胜酒力。仅仅是尝了点酒精的滋味,她的眼前已开始发晕,思维也开始钻牛角尖,跳跃般在想对方为什么忽然变得这样积极。
“要说实话吗?”
女人轻柔地理了理粘在她脸颊处的发丝,借机落下一个吻,“其实我是不太想要孩子的。毕竟女儿出生后,肯定会跟我抢老婆,时间、精力……各种抢。”
“说不准遗传你的基因更多,从小就高冷,不爱理人。”
许知意撅起嘴,闷闷反驳。
“也有这个可能。”裴清琰思考片刻,神色不觉轻松几分,视线随意落在桌面的大半瓶红酒上,“老婆喂我喝完?”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定好……嗯,明早的闹钟。”许知意只说了一句话,也只来得及说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