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 我自己来。”
嗔怪一句,许知意不觉想到早上出门前,裴清琰给她舀麦片时的场景。
女人似乎习惯了居于高位, 甚少服务别人, 难免有些笨手笨脚。
牛奶不小心洒出来时,许知意急忙将纸垫在下面,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以免损伤对方的自尊心。
只要裴清琰有这份心思,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再说, 我梦里可是一口咬到戒指。要是你喂我, 岂不少了点乐趣?”
她抬眸望向女人略显严肃的侧脸, 如愿看到其轮廓渐渐柔和。
“也好。”对方温声答道。
踏上台阶, 大厅里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不冷也不热。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客人, 连服务员都很少见到。
应该是包场。
找位置坐下的同时, 许知意扫了一眼窗外,隐约能看到凝结的寒霜,还有前前后后走动的工作人员,好似在商量该怎么样才能让美景留存的久一些。
“阿琰, 让雪化掉吧。”心头微动,她轻声道, “等今年冬天我们再一起看。”
然而,话音刚落, 她就见女人面露迟疑之色, “不喜欢么?”
“怎么会。”
许知意悄悄在桌下勾了勾对方的手心,不假思索地给出“我就想看化雪”这般不讲理的理由。
“好。”
女人点头, 招手叫人照做,唇角弧度里包含有对她的无限纵容。
目光相接,许知意忍不住又喝下一杯水,压下脸颊窜起的燥热。
明明也不是容易心动的年纪,可只要跟裴清琰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跟情窦初开的少女没两样——情感丰富得过分,极容易多愁善感。
年龄好像在倒着长。
“阿琰,哪怕你什么都不送,我也会高兴。”
她轻咬嘴唇,小声将内心的想法倾吐而出。
——女人给的太多了。
从坐上车的那一刻起,入目所见皆是惊喜。雪天、气球、烟花……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而是时刻因对方的一举一动掀起波澜。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荒诞的梦会以这种方式“发生”在现实,而且是伴侣精心为她准备的,在那样短的时间内。
“今天之前,我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惊喜,因为普通的礼物都太俗气,配不上你。”女人顺势搂她入怀,唇瓣贴着她耳际低语,“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恰巧这时,侍者恭谨地将蛋糕端了上来。
仅有一小块,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盘子四周,晶莹璀璨,仿佛有星光闪烁。
“戴上试试?”裴清琰有条不紊地将项链取下,红宝石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对了,先吃一口。”她似是想到什么,将叉子放到盘边,神色似有期盼。
许知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然配合地尝了一口奶油。
入口即化的酥软令她头脑发晕,连女人什么时候凑上来,变着花样品尝她舌尖的甜味都不记得。
唇舌相交,暧昧的水声令她羞涩难当。
“唔……阿琰,够了……”
一吻过后,她三魂没了七魄,无力地趴在伴侣肩头轻喘,眸底水汽弥漫。
蛋糕的香甜夹杂了女人度过来的檀木气味,在口中肆意游荡。
“老婆没能找到我藏的礼物呢。”
裴清琰的语气没有任何惋惜意味,骨节分明的手将叉子往下一拨,变戏法般从奶油中翻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来。
锁芯转动,“咔擦”一声,银白项链应声而开。
“试一下?”
许知意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压抑的占有欲望,仿佛汹涌的海浪,带有足以把她撕裂的力量。
轻盈的项链仿佛变成了沉甸甸的项圈,成为女人在她身上烙下的又一重记号。
但她仍然毫不犹豫地、甚至有一点欣喜将它锁在脖颈上。
她知道裴清琰不会伤害她,也愿意接受对方给予的一切。
“老婆真好看。”女人专注地盯着她,薄唇顺着优雅细长的天鹅颈轻咬,在锁骨上方弄出一抹湿乎乎的吻痕。
“阿琰,你怎么会想到送……唔。”
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缩紧,许知意埋在女人臂弯,从耳尖到肩头,全部飘上一层薄薄的红。
对方沉稳的心跳与她自己稍显凌乱的混杂在一起,呼吸间尽是令人安心的气味。
她后知后觉用指尖触碰项链边缘精美的花纹。因为是裴清琰送的,这项意义大过任何款式、价值。
“就像你之前说的,戒指送过了,不能重复。”
女人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柔亲吻,目光一如既往地灼热。
许知意见她悄悄将钥匙收入口袋,心神不免又是一阵恍惚。
每一次的直球进攻都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更不要说拒绝。等回过神,哪一次不是晕晕乎乎入了对方的套?
“你好狡猾……”
语调分明是控诉,但她却仰起头,主动去蹭爱人的双唇,尾音柔软得过分。
“哪有。”
裴清琰似是被逗笑了,充斥着淡淡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她耳畔,若有所指地舔舐她脆弱的耳垂,“老婆希望我再直白一点?”
许知意的回答仅是捏了一下对方肌肉分明的腰腹,结果却被推倒在了偌大的桌子上。
“蛋糕还没吃完呢。”女人俯身靠近,犹如实质的目光在她领口游移,像有一团火在烧,“换一种吃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