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游学团在青语呆的最后一天。
这几天学校对于卫生考勤抓的特别严格，稍有不甚便被风纪部门抓起来一顿教育。
随着外国友人的离去，校园送走拘谨, 变得如往常一样奔放。
而这一周，也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周。
周末两天假期之后, 紧接着周一周二进行期末考核，之后便步入漫长的寒假。
中午。
这会儿第四节还有没有下课, 校园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嗓门比较大的任课老师的讲话声音。
周以这个小组结束的最快，第四节课程过半她们便去食堂吃饭了。
实际这样是不被允许的，但各自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人会知道。
周以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小霞告诉她会长正在找她, 嘱咐他们如果见到周以让去学生会办公室找她。
小霞看见了，于是便跟她说了。
周以原本都打算回宿舍了，得知这个消息, 苦瘪地回到综合楼学生会办公室。
这会儿还差些时候下课，周以一点也不想混在人流中，于是抄起两条腿飞快地跑，到综合楼时已是气喘吁吁。
正好这时乌晴刚从楼梯上下来, 见她这么风尘仆仆的, 便叫住她：“周以, 你跑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去找会长~”周以喘着气, 校园太大食堂到综合楼的距离又太长，大冬天的后背都跑出了汗。
乌晴听见会长这两个字眉头便不由地扭紧，“你来学生会, 是只有去找会长这一件事吗？”
是的，她早就看不惯这人, 包括所有心怀不轨的alpha。
这分明就是骚扰，当初她便十分赞同陈清不让这人加入学生会，谁叫丹思柔心软给这种人破例。
“......”周以额角流下一颗汗，“是会长让我去找她的...”
“这样吗。”乌晴有一丝尴尬，“她现在就在办公室，你去吧。”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周以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憋着一股气。
切。
然后便又一口气爬完楼梯，在走廊上慢下步子缓缓调整气息。
在办公室门口咚咚敲了几下门，得到里面的人回应之后，便自行打开门。
只见办公桌上堆积许多眼花缭乱的包装袋子，彼时丹思柔正看其中一个物件看的沉迷，见周以进来，便抬头，问道：“你去哪了？我怎么一直没有见到过你。”
声音平平淡淡的，就跟往常闲聊一样。
周以却以为被发现利用特权提前去食堂吃饭这件事败露，会长亲自问罪，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呃，我跟小霞原本一直在操场，后来小霞说她肚子疼，她没带纸，然后我就去帮她找纸。”
“不信，可以去问林诗的，她刚好看见我们了！”忙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
丹思柔依旧低垂着头，手上拿着一打东西，她正看得着迷，低低应了一声：“嗯。”
周以：“......”
就这吗。
料想中的刨根问底也没有来，会长的反应太过平淡了一些。
周以反倒变得不知所措。
默了一会儿，丹思柔忽然抬头，示意着这些琳琅物件，说道：“喜欢什么，你挑一样吧。”
这些东西，部分是游学代表团表示的心意，部分是唛琳娜单独送给她的。
周以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会长似乎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便听话的挑选起来，但她多少有些拘谨，一时之间放不开手脚。挑着挑着就被丹思柔手里的东西吸引，凑到旁边跟她一起看了起来。
这一看，着实有点自取其辱，暴露学渣本渣。
全部都是英文的！
周以看得有些头大，但瓶罐上的插画很有意思，她便也津津有味地看着。
主要是......会长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沐浴在一片阳光普照的花海中，暖洋洋的，让人心生眷恋。
“看得懂吗？”丹思柔见她无比投入，便闲聊着问道。
“嗯......”周以被花香迷得神魂颠倒，只知道自己特别想看下面的插图，但又偏偏被丹思柔的手拦住了，于是她迷迷糊糊地又往前凑了凑。
她的脸颊甚至撩过丹思柔耳廓的发丝，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周以。”丹思柔斜斜睨了眼，幽幽说道。
一记眼神之下，周以自知逾越界限，赶忙退开。
丹思柔AO意识清晰，周以身上的A气很弱，外表是个人畜无害有些傻傻憨憨的女孩儿，她却依旧保持着分明的边界感。
这些瓶罐三瓶作为一个套装，丹思柔将包装拆开，取了两瓶出来递给周以，道：“昨天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这个是提高免疫能力与恢复速度的营养液，一瓶你拿着，一瓶给姜禾吧。”
“噢。”周以受宠若惊地接过来，随即打趣地笑了笑：“会长，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老大的啊。”
又是帮涂药又是送能量水，周以严重怀疑昨天会长不让她去找林诗非要自己亲自处理打架的事，恐怕不是冠冕堂皇的维护学校形象，为了维护姜禾才是真实目的。
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熟的。
要不是会长明确说过不会恋爱，表现地又那样决绝，她都要怀疑会长是不是偷偷暗恋她家老大了。
毕竟会长能力再高再出众也只是个Omega，青睐优质alpha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
丹思柔既没说话又没否认，大概是默认了。
默了会儿，周以忽然说道：“会长，我能不能喝两瓶啊？”
丹思柔看着这人，说道：“你这么贪心，一点都不给你老大留吗？”
“当然不是。”周以笑道：“她喝这个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我老大可是顶级alpha，身体恢复速度杠杠的，那点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前更严重的伤都受过不少，三两天就好了。所以，我觉得还是我这个孱弱的小A比较需要。”
丹思柔被她扮可爱的表情逗地轻笑了下，道：“不行，这个效用太大，你最好还是别喝这么多。”
“为什么？”周以眨眨眼睛问道。
“你知道alpha喝多了有什么副作用吗？”丹思柔说。
周以摇摇头。
“就跟壮阳药的效果一样。”丹思柔淡淡说道。
“啊......”周以瞳孔地震，瞬间蔫了下来，“那还是算了吧。”
·
周以回到宿舍时，姜禾刚铺开被子准备上床。
见这人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心情十分高涨的样子，姜禾淡淡说道：“学生会越来越好玩了吗？”
“对啊。”周以笑眯眯的：“有美人有奖品，时不时的还能享受一下特权，我现在觉得一直混着也不错。”
姜禾铺好杯子，笔直身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找点正事干也行。”
原来的周以比她还混日子，她混了至少还能保持一个不错的成绩，周以则是坏事一个没少干，成绩次次年级垫底。
所以她能金盆洗手，姜禾由衷替她高兴。
姜禾嗅觉灵敏，很快便蹙紧眉头。
她在周以身上闻到了Omega的气息，还是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分明是丹思柔的味道。
“你刚刚跟丹思柔在一块吗？”姜禾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周以惊讶地说，“你看到我们了吗？”
“没有，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啊。”姜禾隐隐有一丝不悦，却还是心平气和地同她解释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你知不知道，你好歹也是个alpha，不能像之前那样觉得都是女生就无所谓。”
周以点点头。
老大说的对。
可是，她并不只是因为AO意识模糊的关系。相反，她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对会长有一股A对O的原始冲动，这才促使她忍不住想和会长贴贴。
可能是因为会长等级太高了，她这样的小A根本没有抵抗力。
不过，话说回来。
“老大你怎么确定我身上就是会长的味道？话说她的信息素什么味啊，我都不知道呢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周以提出灵魂质问。
姜禾：“......”
冷艳的一张脸顿时陷入肉眼可见的慌乱。
“总觉得你们瞒着我做了很多事呢。”周以眯了眯眼，捉奸似的幽幽说道。
姜禾闪躲着眼神，头一次在周以面前这么窘迫。
“好啦好啦。”周以笑了下，颇有点翻身做主人的气势，“本来我早都要回宿舍了，会长把我叫过去，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从兜里掏出那两罐小瓶子。
“她很关心你呢。”周以故意拉长了调说：“特地嘱咐我，让我给你一瓶，说是因为你昨天受伤了，这个可以提高恢复速度。”
她还故意添油加醋地将单调的菜品丰富味道。
姜禾接过来，有些不可思议。
周以毫无隐瞒地将心里的困惑分享出来，说道：“还有昨天，会长说不想损害学校的形象，这有什么想不想的，私下处理不通报不就行了吗。大概，我是说或许，可能昨天你们这四个人里有个她特别想要维护的人吧，首先排除那个Omega，嗯也不一定，万一会长喜欢的就是Omega呢。也不对，昨天那个洋妞是个Omega可是她跟会长表白失败了。既然都不是，那想必就是......”
姜禾艰难地吞咽了下，既有些梦幻又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高一的alpha学弟吧。”周以狡黠地脱口而出。
姜禾：“......”
一时之间她倒不知道是周以短短时间丰富了幽默细胞还是真就这么觉得。
“你闭嘴吧，丹思柔的眼光才没有这么差。”她忿忿说道。
幸亏一张脸生的沉着稳重，加上声线清澈低沉，不会让人察觉她现在略有些激动的情绪。
“哪里差了。”周以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脸成熟而又有魅力的青春痘带给人浓浓安全感，深沉内敛的黑色复古眼镜尽显斯文气场，这样的alpha会长不去喜欢，难道喜欢你嘛。”
姜禾薄唇微抿，像一座石像固化在原地。
想反驳却无从说起，想承认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差。
她甚至快被周以洗脑了。
周以见她吃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认识老大这么久还从没见她这样怀疑人生过。
“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周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擦了擦眼角，忽然正经起来：“我觉得会长关心的那个人就是你。我老大也很优秀呢。我跟会长大概没这缘分做妻妻了，有朝一日她能做我嫂子也不错。”
周以笑眯眯地说着。
姜禾陷入沉默中。
周以不知道她跟丹思柔私下的接触，所以只以为丹思柔对她的关心仅仅是单纯的出于对她这个人。
而姜禾自己心里却无比有数。
到底是对她这个人，还是想让她们的关系变得“两清”，姜禾一时难以辨析。
宿舍里的其他人没回来的没回来，睡觉的睡觉，静悄悄的，躺在床上甚至能听见内心的躁动。
姜禾想着想着，也渐渐睡着了。
·
六号结束期末考试，十一号到校领成绩并参加散学活动，之后便是漫长的寒假。
这个寒假，姜禾将在久违的海岛度过。
十一号正式放假，十三号就准备出发。
去海岛的前一天，姜禾想去看一看丹思柔。
十二号这天，她给丹思柔发了信息：
【今天，能出来见一面嘛？】
片刻等待之后，丹思柔回了消息，问她怎么了，她说就是突然想见一见。
当时心虚极了，想着丹思柔如果继续问下去的话她该找一个什么借口。幸运的是丹思柔什么也没问，回复她可以。
问她在哪儿见面。
她说就在你家附近吧，我来找你。
上午约莫十点。
今天天气特别好，清晨光线铺满大地，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姜禾刚出门没多久，丹思柔便发消息给她，说她可能要晚点出来，如果已经到了的话就到小黑猫的住所等她。
姜禾回复好的。
刚出来的时候，她便在家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些东西，不是特别贵重单纯就是想要聊表一些心意，她不希望这些东西成为丹思柔的负担。
姜禾提着两个礼品袋下了车，到约定的地方去找丹思柔。
原以为要在这儿等上一些时候，却没想到丹思柔比她想象中来得早，她来时丹思柔已经到了，彼时呈九十度弯着腰，在给猫咪投食。
白衣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青春洋溢。
头发不听话地垂落下来，被她娴熟地勾至耳后。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转过头，因为逆着阳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
姜禾有一丝害羞，走上前去把东西递给她，“这个是给阿姨买的，这个是给你买的。”
高高瘦瘦的alpha与之面对面，形成一筑人墙，遮蔽了不少的太阳光线，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莫名引得心里一阵悸动。
丹思柔对姜禾的热情似有些无所适从，微微笑了下以缓解尴尬，道：“怎么还买了东西啊，不用买这些的。”
姜禾没说什么，看到地下的小黑猫吃的津津有味，问道：“你在喂猫嘛？”
“嗯。”丹思柔说：“我自己做的，没想到它还挺喜欢吃，今天正好有时间。”
姜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哎姜禾你...！”丹思柔想要叫住她，这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喊都喊不应。
望着这人高高瘦瘦的背影，丹思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蹲下来陪小黑一起玩。
约莫过了十分钟，姜禾提着几包东西，风尘仆仆地跑过来。
她勉强稳住自己的气息，把东西交给丹思柔：“给！”
丹思柔接过来，大号塑料袋甚至装都装不下，轻而易举地暴露里面的商品，遂无奈说道：“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还是猫粮。”
“我看你很喜欢它。”姜禾说：“这样如果你以后还要投喂食物的话，就不用你自己做了。”
丹思柔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笑了下，“那也不用买这么多，放都没地方放。”
姜禾低低看了眼，郁闷地锁紧眉头。
好像是有一点多。
“那，我先回家一趟。”丹思柔指着地下这些礼品袋子说道：“带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
“好。”姜禾说。
临走前，丹思柔回头看了下。
姜禾站在原地，一副清纯乖巧的样子，忽然瞥到她在看着自己，眼中布满着惊错，低低问道：“怎么了？”
丹思柔摇了摇头，道：“你...要上去吗？”眼尾荡漾着些许温存。
姜禾有些受宠若惊，心里痒痒的。
怎么不想上去呢。
不过她还是十分清醒地婉拒了，“不了。”这样不太好。
丹思柔也没再强求，她原本就只是心念一动，客气地问一问而已。
约莫过了十分钟，姜便禾看到丹思柔姗姗而来的身影。
原本不打算带上小黑，动物却也通人性，知她们要走蹦蹦跳跳的又爬又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于是丹思柔只好无奈地带上了它。
猫咪好懒嗜睡，丹思柔今天这身衣服又特别暖和，毛绒绒的，猫咪便躺在她怀里倦慵地眯着眼睛，也不知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着阳光刺眼。
姜禾时不时地看一下这只小家伙。
它可真幸福啊。
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公园，她们找了张石凳坐下来。
丹思柔不断rua着猫咪，猫猫似乎十分享受这双纤润的手，摸一下猫身便颤一下。
微风拂动着少女细软的发丝，丹思柔宠溺地看着猫，姜禾则痴恋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养一只呢？”姜禾忍不住再次发出这个疑问。
丹思柔微微笑了笑：“喜欢也不一定要拥有。”
许是阳光正好，风景美丽了人的心情，她的回答跟上次有些不一样。
“猫的寿命太短，一旦产生感情就很难割舍，与其最后经受别离，不如一开始就选择不去拥有。”
少女的声音如微风轻轻刮过耳畔，姜禾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静了片刻，姜禾说道：“对了。”
“你之前在学校帮我，是因为我在信息素暴.乱的时候救过你吗？”她无比认真的问道。
这是她好奇了好久的问题，也是今天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她想知道，现在在丹思柔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到底是因为之前救过她，还是仅仅是出于她这个人。
丹思柔偏过头，眼眸中映着女孩精致的面孔，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她从没去深想过原因。
因为想到了女孩之前跟她说在妈妈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想到了她之前说受伤已经习以为常，想到了上次被停课时那个年迈的男人甩在女孩脸上的一巴掌，男人有多用力在她心里留下的烙印就有多深。
她不想见到这样的画面。
于是很任性的，想怎样做就怎样做了。
这些东西都被她埋藏在内心深处，只有在情景之下才能被发掘出来，她现在说不出来原因。
或许姜禾说的也不无道理，一切原因都归咎于女孩当时为她受了伤，她过意不去，并且还无以为报。
“......嗯。”漫长的思虑之后，丹思柔点了点头。
姜禾眼里划过肉眼可见的失落，默了很久，才喃喃说道：“那我们两清了。我一开始的初衷也只是受人之托，并不是未卜先知给未来的自己谋求什么福利。你因为我违背自己的原则我十分过意不去。”
丹思柔看了她半响，点了点头。
气氛变得略微有些微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猫猫觉察到这份怪异，喵喵地叫了几声活跃了下气氛。
丹思柔闲聊着问道：“明天你就要离开东城了吗？”在信息里姜禾就是这么跟她说的，说明天要走，能不能见一面。
“嗯。”姜禾点头说道：“明天去海岛。”
“一直在那边，过年也不回来吗？”丹思柔问道。
“对。”姜禾说：“有个侄奶奶病重，可能熬不了一年了，我要回去看一看她。”
“这样啊。”丹思柔饶有所思着，忽然眉目含笑，如和煦春风一样温润人心：“那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啊。”姜禾说：“新年快乐，丹思柔。”
丹思柔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便说道：“我没去过海岛，不过听说那边冬天气温比东城还要低很多，注意保暖，千万不要穿这么少。”
“放心，我一定每天躲在被窝里开着暖气不出来，休想冷到我。”姜禾唇畔微弯，千年冰山此刻竟然破天荒地开起自己的玩笑。
“真的吗？”丹思柔被她的语气逗笑，“这样也挺好。”
一片欢声之后，气氛渐渐沉静下来。
姜禾看了看香软美好的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呢，春节怎么过？就你跟你妈妈两个人吗？”
丹思柔眸光黯淡下来，敛藏着浓浓心事，猫咪或许感知到她此刻的情绪，扭着毛绒绒的身体往她怀里钻了钻。
“嗯。”她轻声回应。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这个。”姜禾说。看着丹思柔的样子，她真的很想抱一抱她。
“没关系。”丹思柔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过了这么久，我早就习惯了。”
姜禾斜斜眼睛，对少女的强颜欢笑泄出一丝无奈。
心里偷偷的说，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
她们并没有聊太久，在公园坐了约莫半个小时姜禾便送丹思柔回去了。
猫猫十分舍不得丹思柔，直到到小区楼下才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丹思柔拜托姜禾把它送回那个小窝，姜禾欣然同意。
她把猫猫裹得紧紧的，猫猫在丹思柔怀里呆的过久，身上沾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姜禾闻着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仿佛自己就是那只被丹思柔抱着的猫一般雀跃。
一路上，她都在犹豫着要不干脆自己养了小黑算了。
可是爷爷十分不喜欢这种小动物。
反正别墅这么大，养就养了，你都这么大了还什么都听爷爷的吗。
可是爷爷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姜禾心中左一个声音又一个声音，不知不觉便来到小区门口。
保安亭立着的高挑身影赫然出现在她视线中，姜禾微微眯了眯眼。
男孩侧身站着，眼睛斜斜瞥到她出来。
像是等到久违的人出现，周廷琛摘下耳朵上挂着的白色耳机头，将之收回充电仓中。一双好看的凤眼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容。
姜禾原本想要对他视而不见，可周廷琛摆明了在等她，哪怕她视若无睹，这人在她擦身而过之时，忽地叫住了她。
“我们聊聊？”
姜禾顿住步伐。
很可惜，她没有潇洒的走人。
因为这个人一度是她的梦魇，打了差不多十年的心结令她屈从于周廷琛的声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男孩长得确实很好看，面部线条阳光爽朗，他留着清爽的薄薄的刘海，一看就是有在认真打理过，眼睛狭长阴柔，鼻梁高耸，作为alpha的他身高也是相当优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隐隐给人一种压迫力。
这是姜禾第二次与周廷琛正面接触。
第一次，是在小时候。
周廷琛也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眼光从上至下，从下至上。
“你看着，有点眼熟。”默了半响，他冒出这么一句作为开场白。
姜禾有些佩服他的眼力。
就连丹思柔都把她忘了，这个家伙却还记得。
“是吗？”姜禾轻哧一声，“我可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周廷琛倏地一下笑出来。
姜禾蹙紧眉头，冷眼瞧着这人莫名其妙地笑着。
他笑了很久，才说道：“你刚才不是跟丹思柔一块进去的吗，你知道我跟柔柔的关系？”
姜禾冷然说道：“不知道。”
周廷琛开门见山：“我是她男朋友。”
“你是她男朋友？”姜禾冷眼看着他，反问道：“那你怎么还大庭广众的跟别的Omega纠缠不清。”
周廷琛被呛了下，很快，眼角便又绽放笑意，“我想起来了，那天原来就是你跟柔柔一块来的，难怪啊。”
姜禾蹙了蹙眉，不知道他在难怪什么。
“所以你是因为撞见我跟别的Omega拉扯，就以为我跟柔柔没关系了？以为自己有机可乘？”周廷琛笑了笑，道：“那你想的未免太过简单。”
“首先，我跟那个Omega已经说清楚，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其次，你可能不了解我跟柔柔的过去，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闹过矛盾，比这更大的误会也有。她现在确实有些生我的气，但是只要我认真去赔礼道歉，你以为她又能生我多久的气？”
姜禾双手攥陇成拳，她的气势被周廷琛的自信一点一点蚕食。
可她又深深知道，这是过往经历赋予他的底气。
从前，他就扮演着丹思柔护花使者的角色，但凡稍微亲近一些的朋友，不论男女，都被他三言两语就劝退。
没有丹思柔的默许，他怎么敢做到这个地步。
姜禾恍惚着，无力地说道：“那你未免太有自信了，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原谅你。”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凭我跟她从出生起就认识到现在，凭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凭我以前救过她，这样够了吗？”周廷琛道：“我这条腿现在每逢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你知道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我为了她可以不顾自己安危，而你们的喜欢只是嘴上说说，这就是区别。”